韋恩用手提箱將古書帶回圖書館,他給管家打了個電話,公務繁忙,最近幾天不會回去。ൠ😾 6❾ⓢђ𝔲𝓧.𝓒𝑜ᵐ 👤👮
同時還給希菲報了個平安,捕獲了一名黑魔法師,以防萬一,要在劍河郡多待幾天。
自然教會已經和天父教廷達成了協議,昆蟲學家和邪神雕像移交給天父教廷,這筆交易,自然教會肯定是賺的,功勞分下來,韋恩也能賺到不少。
韋恩對於公務員的升職興趣缺缺,但對賺取功勳很感興趣,看著數字漸漸上漲,頗有一種升級的快感。
他現在是一級牧司,多干幾票升到三級不是問題,屆時再干一票大的,晉升祭司就能換一間大辦公室了。
不像現在,說是領導,實則和其他公務員共享一間辦公室。
又到了下午茶時間,公務員們下課似的逃出辦公室,韋恩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戴上白手套,取出一本古書翻看起來。
這些書籍是大教堂的珍藏,有且極有可能是孤本,出於對歷史的尊重,韋恩觀看時十分小心。
辦公室內,除了不喜下午茶的韋恩,只剩下文藝少女奧蒂莉亞,抱著一本書非常安靜。
韋恩沒有搭訕,他和這顆白菜沒有共同話題,他倒是一見鍾情想多來幾個鍾,但人家肯定不搭理。與其強行尬聊,不如多看看書,給肚子裡塞點墨水,回去好給維羅妮卡編新故事。
日記每天更新太難了!
維羅妮卡索求無度,已經快把他榨乾了,以防日記失去捕獲龍血少女的魅惑效果,他必須得給自己充電。
古書上的字母排列組合和現在的通用版本略有差異,韋恩啃起來非常吃力,時不時皺眉抽一下冷氣。
他發現在十六世紀初,古書的記載存在大量空白,很多歷史事件都是一筆帶過。
「沒記錯的話,剛好是諾亞三世在位的時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嗎?」韋恩喃喃自語。
「自然教會對這段時間的記載也非常模糊……」奧蒂莉亞說道。
韋恩愣了一下,轉頭朝身側望去,視線受障礙物阻擋,感覺辦公室都小了一大圈。
奧蒂莉亞嗅到了珍貴書籍的氣味,視線停留在書頁上,韋恩試了試,每當他移開古書,奧蒂莉亞的視線便會緊隨而至。
這哪裡是古書,分明是文藝少女捕獲器!
換作其他男性,此時會另起一本古書借給奧蒂莉亞觀看,藉此贏得對方的好感。
韋恩不會。
指了指身旁的椅子:「感興趣的話,坐下來一起看吧。」
奧蒂莉亞沒有拒絕,輕手輕腳坐在韋恩身邊,距離很近,一股淡淡的花香散開,讓韋恩成功標記了一個新的氣味。
「奧蒂莉亞,你知道十六世紀初發生了什麼嗎?」
「知道一些,但都是書本上看到的,和這個時代相關的史料極少,前後有明顯斷層。」奧蒂莉亞如獲珍寶,回答的時候,依舊一眨不眨看著古書。
韋恩將書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奧蒂莉亞下意識朝他靠了靠,繼續說道:「除了我們自然教會,我還借閱過太陽、月光兩大教會據點的藏書,一整個十六世紀的記載都非常稀少。」
「明確可靠的文獻中,天父教廷在十六世紀迎來一次衰落,生命聯盟則剛好相反,教義信仰遍地開花,迎來一次復興。」
「為此,天父教廷發動了信仰戰爭,最後草草收場,從此一日不如一日……」
「很奇怪,天父教廷作為失敗者,掩蓋這個時代理所當然,但生命聯盟作為勝利者也沒有大書特書,這並不符合常理。」
少女,你的看法太客觀了,公平公正唯獨不夠主觀。
咱們是自然女神的信徒,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你的想法很危險吶!
韋恩握拳輕咳兩聲,打斷了奧蒂莉亞入神的自言自語,後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小聲辯解起來。
「我只是複述研究者的推測……」
「不必解釋,我耳朵不聾,剛剛什麼都沒聽到,不過下次就不一定了,注意點,別給我抓到把柄,否則你就慘了。」
韋恩哼哼兩聲,讓奧蒂莉亞繼續講述歷史,這沒外人,大膽放開了說。
奧蒂莉亞驚訝看著韋恩,似是找到了同類,立馬來了傾訴的興致。她詳細講述了十六世紀的信仰變革,生命聯盟的崛起、天父教廷的衰落,以及後續一連串的宗教和政治事件。
如溫莎對天父教廷的打壓,發生在十六世紀的中後期,當時差一點就成功分裂了天父教廷。
因為各方面複雜的原因,天父教廷得以保留,但威望進一步衰落,只能看著溫莎境內的生命聯盟紮根發芽日益壯大。
奈何局面雖好,生命聯盟卻沒把握住,受黑暗、死亡的騷擾,發展不溫不火。
「王室應該是藉助了生命聯盟的力量,這是一次交換,王室允許了生命聯盟散播教義,並用生命聯盟來制衡天父教廷,又怕生命聯盟成為下一個強權,故而保留了天父教廷……」
「至於黑暗和死亡,沒準也是王室刻意為之,一切都為了平衡。」
奧蒂莉亞說道:「或許是因為這些不光彩的政治因素,影響了信徒們心目中女神無所不能的形象,所以生命聯盟內部對這個時代的記載極少,天父教廷也因為屢屢失敗,少有記載這個時代。」
少女,你聽說過自由法師聯盟嗎?
韋恩感覺這個下線可以發展,轉而一想,大家沒那麼熟,沒必要自爆家門。
先處處,日後再說。
時間來到三點,下午茶時間結束。
奧蒂莉亞停下了滔滔不絕,她對韋恩這位傾聽者非常滿意,小聲約定明天繼續,在韋恩的默許下,抱著兩本古書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因為古書非常珍貴,韋恩自己也是借來的,他對奧蒂莉亞提了要求,不能帶出辦公室,翻閱時也必須戴上手套。
奧蒂莉亞欣然答應,只要有書看,這些都不是問題。
「原來這就是文藝少女,感覺也沒什麼攻略難度嘛,嗯,改天就在臥室里擺幾本古書。」韋恩小聲bb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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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學院,大課堂。
陸陸續續的學員和神學研究者走入,他們受朱利安院長邀請而來,院長並未講明原因,此刻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或許魔鬼的爪牙可以以好奇心為驅使,蠱惑神學院的學者,神不知鬼不覺,但只要有行動,必然會留下痕跡和線索。
朱利安將最近行為反常的學者列入名單,挨個發出了邀請,順便找來了基思主教親自授課。
課題不重要,重要的是聖水。
基思從大教堂帶來了兩箱聖水,量大管飽。
一個非常簡單的考核,魔鬼的信徒見了只會哈哈大笑,聖水再多也來者不拒,但忽悠做賊心虛的學者就很容易了。
基思主教一臉神聖莊嚴,今天的課程和地獄的魔鬼有關,期間反覆提及了千眼魔,待準備工作完成後,笑著說道:「千眼魔的信徒在外表上和普通人無異,即便是神職人員也無法辨別,他們可以自由進出教堂,自由行走在陽光之下。」
「那我們豈不是毫無辦法?」
「恰恰相反,我們完全有辦法。」
基思指了指身邊的水箱:「我從大教堂帶來了聖水,施加了特有的黃金律,這和某位戰勝過千眼魔的天使有關,具體情況,你們可以在課後向朱利安院長求解。」
「聖水會每人分發一杯,千眼魔的信徒會在飲用聖水後現出原形,普通人不然,我們會感受到父的光輝……」
基思端起一杯聖水飲下,品了品:「還有點甜。」
半真半假,激起了不少學者的好奇,紛紛想要嘗試一下。
基思和朱利安仔細觀察,並未發現怯懦的學者,前者離開講台,默默來到教室門邊,後者則開始分發聖水,讓學者們挨個上前領取。
學者們積極踴躍,人數過半依舊沒什麼問題,直到一位男性學員站在講台前,端著聖水臉色僵硬,始終不肯飲下。
「萊德,伱在猶豫什麼?」朱利安好奇道。
「嗓子有點干……」
萊德咽了口唾沫,猛地將聖水潑在朱利安院長臉上,而後快步衝到窗邊,一個健步跨過,直奔不遠處的樹林。
找到你了!
基思主教快步跟上,步伐穩健,速度比年輕人更快更疾。
這一幕,引起課堂上軒然大波,學者們們大聲議論,表情非常激動。
朱利安安撫學者們的情緒,讓大家冷靜一些,剛剛的測試只是抓捕小偷,若是不信,可去大教堂質問基思主教。
信你才怪,你個糟老頭子每次說話只說一半!
熱鬧的教室中,一位女學員飲下聖水,說著身體不適,匆匆從後門離開。
「佩絲,難道你才是嗎?」
望著學生離去的背影,朱利安無比遺憾,很快他便重振精神,忽悠下方的學者,爭取把所有人都騙去大教堂。
神學院只傳授神學,可如果學生主動去大教堂深造信仰,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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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絲快步離開教學樓,鑽進花園長道,張口吐出聖水,她抹去嘴邊的水漬,面上浮現一抹倉皇無措。
她想到了那個揭開世界真相的神秘人,一路小跑走出神學院,踩著女式自行車穿梭在大學城,幾個轉彎後,將自行車停在一條小巷入口。
巷口極其狹窄,兩側高牆遮擋陽光,巷子內十分陰暗。
巷子盡頭,是一家以藝術品為主題中心的咖啡館,位置十分隱秘,在學員之中好評連連。
佩絲和幾位好友曾在咖啡廳里遇到了一個搭訕的神秘人,第一個逃走的萊德當時也在場,神秘人西裝筆挺,得知他們來自神學院,主動買單以示友好。
神秘人談吐優雅且博學,喜好詩篇,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浪漫主義氣息,這股浪漫建立在成熟穩重的氣質之上,絕非幼稚的無病呻吟。
佩絲沉迷於對方的才華不可自拔,受邀觀看音樂劇。
她沒有拒絕神秘人的追求,那晚,她陶醉在對方的浪漫氣息之下,浪了,也漫了。
之後佩絲便一直和神秘人在咖啡廳見面,幾乎她每次過去,對方都在。
今天也不例外,大門推動風鈴,佩絲見到了魂牽夢繞的神秘人,快步上前尋求幫助:「出事了,我喝了聖水,雖然吐掉了,但我現在感覺很難受。」
「沒有關係,睡一覺就好了。」
神秘人邀請佩絲入座,指尖溫柔拂過她的面龐,後者眼皮打架,很快就倒在了桌子上。
風鈴聲再次響起。
基思主教大步走入咖啡廳,望著室內的裝潢,皺眉道:「我以為你會將這裡打造成魔法堡壘,沒想到你什麼都沒做。」
而且,你都沒有逃走!
「這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我和我信仰的主人並不喜歡高調。」
神秘人笑著看向基思,提議道:「主教大人,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至少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氣氛出乎意料地不錯,怎麼樣,要不要來一杯咖啡?」
這是一位男性,標準的社會精英扮相,但他的臉似乎有些模糊,基思看到了好幾種樣貌,明明近在眼前,他卻始終看不清對方的真容。
基思懷抱聖經,眸中綻放光芒,試圖破開虛妄直達真相。
他看到了更多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張都真實貼合在男子臉上。
「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反正在主教大人眼中,我只是一個邪教徒,自甘墮落信仰魔鬼的無知者,關鍵主教大人你是誰……」
男子嘴角勾起弧度:「你可能是自己,可如果換一個名字,你可以是任何人,也可能就是我!」
絲絲魔音纏繞耳畔,基思冷哼一聲將其驅散:「無聊的把戲,你不可能誘惑一位神職人員墮落,說,你在劍河郡待了這麼長時間,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喜歡這裡,文藝氣息令我迷醉。」
男子站起身,沒有劫持佩絲當作人質,就這麼緩緩朝基思走去。
基思揮手撒開聖光,白色囚籠將男子禁錮在原地。
事態發展出乎意料地順利,基思隱隱察覺到不安,懷疑自己中了魔鬼的詭計,語速加快道:「你和你的主人喜歡陰暗,為什麼要主動暴露?」
「這個問題,主教大人可以問問自己……」
囚籠中,男子的面龐浮現數個臉孔,猛然間鑽出,盡數沒入基思主教體內。
變化來得太快,基思縱然全力戒備,也沒能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他茫然散開囚籠,面上浮起一張張臉孔,數道聲音同步響起:「聖骸布,唯有最虔誠的聖徒之血,方能破開地獄的封印,我的主人也將以此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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