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葉叔叔，我該回去了。」楚言看了眼窗外，夜幕已經降臨，點點星光點綴在深藍色的天幕上。
「著什麼急嘛，再聊會兒！」葉志華顯然對這個未來女婿非常滿意，恨不得把他拴在褲腰帶上。
楚言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心裡卻暗暗叫苦，他哪能看不出來葉志華的熱情？可是再聊下去，他怕葉靈要吃醋了。
果然，葉靈一直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聽到楚言要走，立刻來了精神，但還是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是啊，時間不早了，楚言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楚言起身告辭，葉志華還想再留他一會兒，卻被葉靈一個眼神制止了。
「那我送送你吧。」葉靈起身，跟在楚言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別墅。
夜風習習，帶著一絲涼意，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
葉靈一路沉默，楚言感覺到她的情緒不高，試探地問道：「怎麼了？還在生悶氣呢？」
葉靈停下腳步，嘟著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說呢？你和我爸聊得那麼開心，把我晾在一邊，都不理我！」
楚言頓時哭笑不得，這丫頭，還真是愛吃醋。「傻瓜，我和叔叔聊正事呢，哪有心思顧得上其他？」
「哼，誰知道你們聊什么正事，說不定在商量怎麼瓜分我們家的財產呢！」葉靈故作生氣地說道。
楚言被她這副樣子逗樂了，伸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你呀，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呢？我像是那種人嗎？」
葉靈拍開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紅的臉頰，嬌嗔道：「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該冷落我們家小公主，行了吧？」楚言無奈地笑著，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葉靈順勢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心中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這還差不多。」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直到一陣夜風吹過，葉靈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楚言懷裡，頓時羞紅了臉，一把推開他。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楚言看著她羞紅的臉頰，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那我走了，你回去早點休息。」
葉靈捂著被他親過的嘴唇，心跳如鼓，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跑進了別墅。
楚言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轉身離開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光刻機，談何容易！
他知道，這將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但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
為了國家，為了民族，也為了……她。
夜色漸深，楚言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而他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卻越燒越旺。
……
楚言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本想偷偷溜回房間，卻聽見廚房裡傳來一陣熟悉的鍋碗瓢盆交響曲。
「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楚言探頭進去，看見母親正哼著小曲兒，在廚房裡忙碌著。
「喲，我們家大忙人回來了？」楚媽媽回過頭，笑眯眯地看著他，「怎麼樣，跟小靈的約會還順利嗎？」
楚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還，還行吧。就是……」他本來想說葉靈因為母親的話有點不高興，但轉念一想，還是別在背後說人壞話了。
「就是什麼？」楚媽媽放下手裡的鍋鏟，一臉八卦地湊過來，「快跟媽說說，是不是小靈那丫頭又跟你鬧彆扭了？哎喲，年輕人談戀愛嘛，有點小摩擦很正常，床頭吵架床尾和……」
「媽！」楚言哭笑不得地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戀愛寶典」，「您想哪兒去了？我們好著呢！我就是想說，您以後別老在葉叔叔面前提什麼彩禮嫁妝的事，怪不好意思的。」
楚媽媽撇撇嘴，「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這不是為你好嘛！你也不看看現在這社會，結婚成本多高啊！我不得先幫你探探口風，省得到時候兩眼一抹黑，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媽，您就放心吧，葉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楚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再說了，這年頭，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你呀，就是太單純了！」
楚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跟母親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索性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媽，我爸呢？」
「出差了，說是要談個大項目，估計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哦。」楚言點點頭，心裡卻有些失落。自從他考上清華之後，父親就很少在家了，總是忙著工作。雖然他知道父親是為了這個家好，但他還是希望父親能夠多陪陪他。
楚媽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趕緊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
寒假的生活，對於楚言來說，既充實又單調。他每天除了和葉靈出去約會，就是窩在家裡自學物理和數學。
自從上次在葉家見識了葉志華書房裡那套珍藏版物理學教材之後，楚言就對物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如饑似渴地閱讀著那些晦澀難懂的公式和理論，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而孿生素數猜想，就像是他心頭的一塊心病，始終縈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嘗試著用各種方法去解決它，但都無功而返。
「難道是我的智商還不夠嗎？」楚言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楚言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長舒了一口氣。窗外，冬日的暖陽懶洋洋地灑進房間，驅散了些許寒意。桌上攤開的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公式和推論，卻始終無法突破那道最終的瓶頸。
「看來，這孿生素數猜想，真不是那麼容易啃的骨頭啊……」他自言自語道，語氣中卻並沒有太多沮喪，反而帶著一絲釋然。
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將所有閒暇時間都投入到這個難題中。從最初的雄心壯志，到一次次碰壁後的自我懷疑，再到如今的平和心態，楚言的心境經歷了一次難得的歷練。
他知道，科學研究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像孿生素數猜想這樣的世界級難題，更是需要 generations of mathematicians的共同努力。他，一個剛剛接觸高等數學的大一新生，能在這個領域有所探索，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更何況，我現在才18歲，未來的路還很長，不是嗎？」楚言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寒假很快過去，轉眼間就到了開學的日子。楚言和葉靈一同踏上了返回燕京的火車。
「哎，真不想開學啊，又要面對一大堆的作業和考試……」葉靈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抱怨道。
楚言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好啦，別抱怨了，你不是說想早點見到你的小姐妹們嗎？再說了，大學生活多姿多彩，可不能浪費在睡覺上哦！」
「哼，你當然說得輕鬆，你是學霸，當然不怕考試啦！」葉靈不滿地嘟起嘴，「哪像我，一想到高數就頭疼……」
「哈哈哈，誰讓你不好好學習，我可是早就提醒過你了！」楚言故意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哼，你等著，這學期我一定好好學習，爭取超過你！」葉靈不服氣地揮舞著小拳頭。
楚言笑著搖搖頭，心裡卻充滿了甜蜜。他知道，葉靈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其實很聰明，只是學習不太認真罷了。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嬉鬧。楚言掏出手機一看，是劉院長的電話。
「喂，劉院長您好。」楚言接通電話，語氣恭敬。
「小楚啊，你現在在回學校的路上了嗎？」劉院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
「是的，劉院長，我和葉靈剛上火車，怎麼了？」
「是這樣的，我這邊有個緊急情況需要你幫忙，你到學校後直接來我辦公室一趟吧。」劉院長語氣有些凝重。
「好的，劉院長，我到了立刻過去。」楚言心頭一緊，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掛斷電話，葉靈好奇地問道：「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劉院長讓我回學校後去他辦公室一趟，好像有什麼急事。」楚言眉頭微皺，心裡充滿了疑惑。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葉靈也有些擔心起來。
「應該不會，我們先別胡思亂想了，到學校就知道了。」楚言安慰道，但心裡卻越來越不安。
三個小時後，火車緩緩駛入燕京站。楚言和葉靈匆匆忙忙地下了車，打車直奔燕京大學。
一路上，楚言的心始終無法平靜。劉院長一向沉穩，這次居然用「緊急情況」這樣的字眼，看來事情絕對不簡單。
來到劉院長辦公室門口，楚言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