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首都飯店的莫莉，把自己大字型地扔在床上，腦海里始終盤桓著吳濤對於未來美國經濟走勢的判斷。
信還是不信，這不是什麼問題。
跟還是不跟，這才是一個問題。
從小頂著天才之名，到如今掌控量子信託，甚至最有希望在未來掌控整個量子基金，莫莉從不習慣被別人所支配。
她習慣的是支配別人。
這一點，在遇到吳濤之後，徹底發生了變化。
在莫莉自身最擅長的領域，被吳濤的光芒掩蓋，這不是最殘酷的事情。
當她放下身段把自己這不到一百斤的曼妙身體扔到對方床上之後，吳濤依舊是愛搭不理的，這才是最殘酷的。
這種打擊，一直在打擊著她的自信和理智，從而影響到她的職業判斷。
以至於連以往半成的水準都發揮不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莫莉在床上翻了個身，仰面看著天花板，腦門上盤旋著無數個問號。
回到『跟還是不跟』這個問題上，莫莉忽然想起，吳濤做出這個論斷的依據。
那就是他認為，未來全球經濟的增長點，在華夏這片神奇的土地上。
這一點，莫莉想不通，甚至也有些不敢苟同。
這片神奇的土地，除了擁有13萬萬龐大基數的人口，還有什麼？
輾轉反側了半天，莫莉最終決定親自去看看。
跟於不跟的問題先放在一邊，還是先找回自己的判斷力，最重要。
更何況，如今肚子真的有些餓了。
所以在剛剛結束對馬勻的接見，吳濤緊接著便見到了換了一身阿迪運動裝的莫莉。
那誇張的身段，掩映在寬鬆的運動服下，若隱若現之間，愈發的妖嬈動人。
「我還沒吃飯呢。」莫莉一屁股往吳濤的桌前一坐道。
「這個時間，」吳濤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旋即又話鋒一轉，「好吧，我陪你。」
然而等到吃飽了飯之後，莫莉依舊沒有放過吳濤的意思，依舊挽著他的手臂，在大街上晃蕩來晃蕩去。
吳濤意外之餘，也不得不承認，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走在西單的繁華街道上，被這麼一個臉蛋身材俱佳的外國妞堂而皇之地挽著手臂，甚至偶爾有些親昵的舉動，這絕對是一件倍有面的事。
不管怎麼說，看起來像是為國爭光了。
至少在不時回頭看過來的眼神中，吳濤大抵讀出了類似的艷羨情緒。
直到莫莉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響起，二人這才結束了這般漫無目的的掃街局面。
把莫莉送回首都酒店。
套房裡，莫莉穿上寬大的羽絨服，揉揉通紅的鼻子，一副抬腳往外走的架勢。
「你還想去哪裡？」吳濤屁股卻分毫未動。
莫莉俏然轉身道：「剛才我的確看到了華夏這個龐大市場的新活力，但那並不夠。市場再大，如果缺乏自身的工業體系以及科技生產力，依舊只能成為別人的蛋糕。」
「……除非你能讓我看到那些。」
吳濤心裡一動，看來這個洋妞還是被自己的觀點影響和左右了。
既然你要看，那就讓你看個夠。在首都這個地方，是最不缺這些東西的。
車隊從西單，一路開到了中關村。
和以前相比，這裡從賣電腦、賣光碟占據主流的局面，已經過渡到大大小小的新創業公司占據主流的局面了。
隨便不起眼的一間門面，都有可能是一家大有潛力的獨角獸公司。
吳濤帶著莫莉溜達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一家名叫京東的公司，它的業務主要是在網上銷售盜版光碟。
貌似業務還不錯，看那門面堆積如山的盜版碟便知一二。
只是這種行徑，註定是入不了莫莉的法眼。
即便如此，一路逛下來，數百家大大小小的網際網路公司，以及充滿活力的創業環境，讓她徹底驚到了。
這樣的局面，絲毫不亞於美國網際網路泡沫崩潰前夕的景象。
「莫非華夏也正在醞釀著一場網際網路產業的泡沫？」莫莉挑著淡眉，說了這麼一句不怎麼討喜的話。
意外的是，吳濤並沒有反駁，而是肯定道：「你這樣說，倒也不能說是不對。關鍵看同樣的網際網路泡沫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崩潰。」
這是很純粹的投資理念。
莫莉也不得不承認，只是嘴上仍舊質疑道：「同樣都是網際網路泡沫，難道華夏會比美國有所不同？」
「那當然。」吳濤理所當然地道，「至少我們的市場體量不同，網際網路泡沫崩潰的臨界點也必然不同。」
雖然有些謬論的感覺，可是聽起來真的好有道理。
離開中關村，吳濤帶著莫莉，接著回到了天景公司。
再次迎來了新的一年，天景公司的前台已經不再是楊薇，而是換了另一位身高腿長的姑娘，吳濤不認識。
然而人家姑娘卻一眼便把他給認出來了，「老闆？」
「你是？」吳濤禮貌性地回問了一句。
對方欣然道：「我是老闆博客主頁的頭號粉絲，我叫樂青。」
居然還有這個姓？吳濤心裡一轉，當即便記住了這個名字，「楊薇呢？」
「楊主管現在主抓行政管理工作，所以現在是坐辦公室的了。」
走進天景公司內部，總體的格局沒有太大的變化。倒是這人氣格外的旺盛，似乎是多了不少人，以至於整個辦公開間都有些擁擠了。
四處懸掛著校內網多次舉辦主題活動的玩偶和吉祥物，給整個枯燥的工作環境添了許多有趣的點綴。
吳濤帶著莫莉走過，相熟的員工全都激動的站起來。可是一看到莫莉這位外賓，卻又生生地忍住了，只是跟吳濤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工作。
倆人剛走到總裁辦門口，身後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道：「喲，這不是老闆麼？您還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家小公司麼？」
莫莉雖然聽不太懂，卻不妨礙她和裘無煙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這個裘無煙，自打天景公司盈利掙了錢，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性格中的跳脫和潑辣也都毫不掩飾了。
「其實我早就想來了，」吳濤走過去道，「只不過在博客上看到某個人的新髮型，實在是不敢恭維，所以遲遲沒有來……」
裘無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