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胖墩墩的孫部長並沒有去看吳濤那放在桌上的學生證，便逕自道：「我認得你，軍訓的旗手，經管學院的嘛！」
被人一眼認出來，吳濤也不由有點沾沾自喜。
哥們兒，現在竟然可以刷臉了。
不料孫部長語氣緊接著急轉直下，指著裘無煙道：「可她是哪裡的？一瞧就不像咱清華的人！」
裘無煙俏臉原本就是黑著，如今一聽這話更是黑了。
要不是吳濤在前，估計她恨不得把眼前的胖部長，給當場撕成兩半。
當然，除此之外，她也想看看，吳濤究竟有什麼辦法撬開這個油鹽不進的胖部長的嘴。
吳濤笑著瞥了她一眼，回頭便一拍手道：「孫部長，你真是火眼金睛！她的確不是清華的，是北大的。」
一聽這個短短時間內便風靡清華的帥旗手，如此的會說話，胖部長的肚子不由挺得更高了，端起搪瓷缸子抿了一口茶水道：「那是當然，我在清華幹了十幾年，清華學生身上的那股氣，和別的學校就是不一樣。」
「是是是！」吳濤連連點頭，至於究竟是哪股子氣，他並沒有多問。
胖部長架子拿足了，也開始往回收了，語氣變得語重心長地道：「至於她剛才說的那個事，恐怕並不容易。」
聽到這裡，裘無煙頓時冷哼一聲，倒是吳濤沒有說話。
於是胖部長繼續道：「沒錯，咱們清華的機房和帶寬資源，在整個教育骨幹網中是最豐富的。但是每年打申請的項目不計其數，很多是計算機學院的國家基金項目，也有其他學院的重大專項之類的，校領導會綜合考慮，統籌安排。」
「……怎麼個綜合考慮法？無非是看項目的背景、實用意義等等，至於你們這個項目，恐怕並不占優。」
眼瞅著對方一副專家派頭自持的模樣，吳濤雖說和裘無煙一樣不以為然，可是表面上仍舊是順著對方的話頭道：「孫部長指點的是，看來是我們資料準備不足，有點衝動了。」
胖部長一聽，頓時深以為然地掃了裘無煙一眼道：「沒錯沒錯，的確是衝動！衝動是魔鬼啊，我說你們年輕人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一說到這點，胖部長頓時有點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不僅拉著吳濤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甚至回頭對裘無煙吩咐道：「那個誰，你給吳同學打杯水！」
裘無煙本不待搭理他，可是一看是打水給吳濤喝，便也不情不願地去了。
只是端著水過來之後，一看著胖部長口若懸河、唾沫星子亂飛的架勢，連忙用手擋著杯口，生怕對方的唾沫星子濺到吳濤的杯子裡去。
胖部長顯然對裘無煙已經放棄治療了，再加上吳濤接過水杯，很自然地攥在手裡，也沒遮沒擋的，頓時讓他感覺舒服很多。
以至於隨後吳濤打斷他說話時，他也沒有太大的不悅。
「孫部長，你說的對，剛才她一定是辦事太衝動，所以才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我們天景網際網路科技公司的具體情況。」
「嗯，那你說。」胖部長擺出一副聆聽的架勢，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吳濤扳著手指頭道：「第一呢，天景公司是我辦的，也屬於清華學生的創業型項目。我記得咱們經管學院的院長總說，鼓勵我們經管學院的學生走出去、動起來，用實際行動和學習深造相結合，才能真正把經管學院這杆子大旗豎起來！」
這回輪到胖部長忙不迭地點頭了，他不清楚經管學院的院長有沒有說過這話，但他很清楚經管學院的院長是國務院的那位！
這就夠了！不管這話他說還是沒說過，他也只能點頭附和。
「……這第二點，孫部長，天景公司其實是有著美資背景的，而且人家矽谷分公司已經成立運營了，頭一個目標便是咱們華夏本土的高校市場。」
「……你也知道，目前這大學生群體，消費能力有限。所以天景公司的動作，並不是以盈利為目的，而是對網際網路產業發展的一種嘗試和挑戰。」
「……也正因為這一點，天景公司和校方的合作，其實是一種資源共享、互通有無。學校給我們提供一個平台，我們也好把原本要投資機房資源的那筆錢，順理成章地給咱們機房做升級換代、維護運營的經費。」
一說到這裡，孫部長頓時心內暗凜，倆眼也跟著眯起來了。
這學生果然有點意思，居然能拉到美資，無怪乎能成為新一屆清華學子的排頭兵呢。
當下也不推諉了，直接從抽屜里掏出一份表格道：「行了，吳同學，貴方項目的意義我是清楚了，很有探索意義和實踐意義。回去把這份表格填一下，交到我這裡來。我覺得審批的問題，應該不大。」
吳濤接下表格直接遞給裘無煙，轉手便握上了孫部長的胖手道：「孫部長，感謝您今天的教誨和指導，讓我們受益匪淺。今天我們就不多做打擾了，改天再來聆聽您的教誨。」
孫部長一直送到門口，連道著，「有空常來啊！」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計算中心，吳濤神清氣爽之餘，這才發現有不少路過的同學沖自己微笑，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身後的裘無煙始終一言不發，這才故意放慢腳步問：「今天學到點什麼沒？」
裘無煙咕囔著小嘴道：「不就是拍馬屁和吹牛皮麼！」
吳濤倆手一攤，「你要是只想到這一點，那我今天真是白忙活嘍。」
裘無煙語氣一軟，「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回去我一定改，還不行麼？」
眼瞅著一向桀驁不馴的裘大美女，能說出這種口氣的話，吳濤便也不再多訓了，改為循循善誘地口吻道：「創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決定創業成敗的因素太多了。管理人員的素質更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而管理人員的其他素質先不談，首當其衝的便是學會和人打交道。不管三教九流，都能從對方嘴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這才是最基本的。」
「……只要不是原則問題，就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硬懟硬罡，那樣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給後面帶來無窮的麻煩。」
「……尤其是你如此漂亮的形象，越是強硬，給人的反差就越大。」
話說到這份上，裘無煙也不由低眉順眼地聽進去了：「我知道啦，回去我會好好琢磨，爭取早點把其他大學的資源申請辦下來。」
吳濤嗯了一聲道：「對了，等到公司招聘的時候，留1～2個清華計算機系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