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吳濤的得意，梁言成是不置可否。
不過一想到自己如今好歹算是個封疆大吏，這小子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沒正行了。
心裡這麼思量，嘴上卻沒說。
梁言成一邊就著米飯，一邊吃著眼前的幾個小菜，吳濤發現他小菜吃的最多，反倒是幾個盤子裡的正菜沒動多少。
「你最近有幾件事，辦的不錯。」梁言成邊吃邊道：「第一件事，一個億的捐款！」
「起到了很好的帶頭作用，帶動了不少企業、個人的捐款，真正體現咱們華夏企業的社會擔當，也展示你作為企業家的社會責任心！關於這一點，上頭點名提到了你，特別表揚。」
雖然心裡美滋滋，吳濤嘴上猶自要找補點回來道：「能不能來點實惠的，別總是點名表揚啥的，忒虛！」
「你現在家大業大的，還要什麼實惠？」
「比如說再來個三年的退稅減免之類的……」吳濤試探著道。
梁言成頭也不抬，揮著握著筷子的右手道：「別想了，沒門！實際上，這創業頭三年的退稅減免，讓你賺了個盆滿缽滿的，這院裡不少人都覺得我扶持的太過了……」
吳濤撇了撇嘴，沒說話。
梁言成夾了顆椒鹽花生米，在嘴裡嚼得咯咯直響道：「要說真實惠的麼，也不是沒有！」
吳濤頓時來了興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中宣部想樹立個優秀企業家典型，你的條件是再適合不過了……」
然而梁言成話還沒說完，吳濤便果斷打斷道：「還是算了，我想過點安生日子，對出名沒那麼大執著。」
原以為拒絕上頭的這種意圖，會惹得梁言成不悅。
沒想到這麼粗暴地打斷拒絕，梁言成不僅沒生氣，反而露出欣賞之色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悶聲發大財、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畢竟低調才是硬道理。
「那是！」吳濤理所當然地道，隨即話鋒一轉，關心起國計民生的大事來，「江東省的救災形勢怎麼樣？物資各方面調配還是跟得上吧？」
梁言成點著頭道：「江東省情況控制的不錯，這一點倒是多虧了你的提醒。否則趕上我這麼一上任，遇上這麼檔子突發事件，一旦處理不當，就是政治生涯一輩子的污點。不過往上游去的幾個省就沒這麼樂觀了！」
「聽說你的Lotus手機最近風頭日盛，連愛立信這個對手都敢拿來當墊腳石？」
吳濤點點頭，「愛立信手機遲早是Lotus的墊腳石！」
「既然如此，有必要收購人家嗎？你的產品比他們暢銷，你的市場也不比他們遜色。」梁言成質詢道。
「這你就不懂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愛立信作為老牌手機品牌，裡頭的專利和技術積累都是很可觀的。加之在國外的銷售渠道，這些都是咱們短時間內趕不上人家的地方。如果真的可以收購了，那就是儘快彌補差距，進軍國際市場了。」
梁言成若有所思地思忖了會道：「你說得道理我能明白。而且一旦收購成功，對華夏企業和華夏品牌的知名度和認可度，都是大大的有利。」話說到這裡，梁言成隱有所悟地道：「這麼說，走出去收購外商品牌，早就在你的計劃之中了？」
「沒錯……」
和梁言成聊了不少，吳濤本身也沒太大的負擔。直到臨走前梁言成追問，「你旗下有幾家公司，都開始建立首都分公司了，難不成你想把金陵這邊的攤子抽空？」
「那怎麼可能！」吳濤耐著性子解釋道，「這還不是為了方便我在首都上學，就地管理麼？」
吳濤是實話實說，梁言成一琢磨，的確是這麼個理，當下也是不得不預防道：「反正廠子在這邊，你別想把廠子都轉走。」
這是要抓主要矛盾了。
吳濤本來就不打算搬廠地，所以也就沒有辯駁。
從省委大院離開的時候，吳濤是哼著歌、搖擺著肩膀走的。
自己在國內的影響力已經在漸漸地形成，但他依舊習慣於幕後的這種模式。至於說從幕後英雄走到台前，吳濤壓根就沒想過。
回到家的時候，趙麗已經抱著電話機開始第三遍查詢高考成績了。
聽著聲訊台里慢條斯理地報出一項項成績，吳濤不耐地問，「到底過沒過二本線？」
這是趙麗為自己高考訂的一個小目標。
趙麗昂然道：「當然過了，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誰！505分，超過往年本二線8分，差不多算是穩了。」
「既然都過了，還查個什麼勁？不知道這電話好幾塊錢1分鐘呢麼？」吳濤一把搶過電話，隨即迫不及待地撥打起了查分熱線。
「你這是打算幫誰查？」趙麗不明就裡地問。
吳濤沒好氣地抬眼道：「除了蓉蓉，還能有誰？」
「可是這要輸入准考證編號！」
「我早就倒背如流了。」
事實上，在高考成績揭曉的第一個晚上是最為繁忙的時候。即便是收費巨貴的聲訊電話，也是仍然打不通，一直忙音。
直到連續打了好幾回，才接通電話，隨即吳濤迫不及待地把安蓉的准考證號碼輸了進去。
緊接著屏息凝氣地等著電話里開始報分。
總分，675分……
這分數已經妥妥地足夠上清華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然而此時此刻，作為當事人的安蓉還不在，猶自沉浸在基金會的工作之中，加班未歸。
直到華燈初上之後，安蓉才拖著疲憊的嬌軀回來。
一進門，家裡竟然是烏黑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奇怪了。
緊接著，房間裡等突然亮起，吳濤和趙麗，以及早點下班回來的施千雪齊齊站起胡喊道：「Surprise！」
安蓉著實被嚇了一跳，可是一瞧這陣勢，便知道不會只是個簡單的惡作劇，而是真的有驚喜：「究竟什麼事這麼高興？」
「你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了吧？」吳濤提示道。
哪想到安蓉琢磨半天，把各種日子都過了一遍，也沒想起來能是什麼日子。
「笨蛋，高考查分日！」
「哦~」安蓉頓時瞭然，一把搶過電話機開始迫不及待地撥號，即便吳濤已經查詢到了分數也不聽，一定要自己親耳聽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