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工作前的第一杯咖啡，雖然是孫妍妍端進來的，但是吳濤一喝，就覺得不對。
抬起頭來，卻發現這個孫秘書在那兒繃著小嘴，憋不住笑。
「這杯咖啡是出自柳秘書長之手吧？」
孫妍妍登時瞠目結舌，「老闆，你怎么喝出來的？明明……」
這時柳若曦懷抱著文件夾，一臉自信地走進來。
一頭黑髮明顯地剪短了一些，束成一根馬尾墜在腦後，那形象登時讓吳濤眼前一亮。
馬尾大都是天真單純女孩兒的專利，但是被久經職場的柳若曦駕馭起來，偏偏是那麼的和諧，無可挑剔。
「今兒真漂亮！」吳濤毫無保留地贊了一句。
聽得孫妍妍小嘴一嘟，然後馬上又心悅誠服地承認差距，面對現實。
自己和柳秘書長的水平比起來，的確還有很大差距。
柳若曦塗了粉色亮彩的唇妝，本就格外惹眼，加上自己親泡的咖啡，依舊能被老闆喝出來，心裡頭倍感明亮。
「你讓秘書辦搞的那份調研報告的事，我已經批評過她們了。以後這麼大的事，無論如何，得讓我知曉一下。」
原來是這樣，吳濤笑了，「現在她們都老實了吧？」
不等柳若曦回答，孫妍妍便搶答道：「那可不？我們看了老闆弄來的報告，再看自己弄的那份，感覺就像是小學生作業似的。」
「……別說她們了，包括我在內，對這些工作是再也不敢大意了，老闆。」
這話茬搶的，既然柳若曦不介意，吳濤便不會追究，順勢小小地敲打了一下道：「行了，以後要學習的地方多著呢。學到真本事，將來調劑到其他部門甚至其他公司，才更容易站穩腳跟。」
孫妍妍嘴巴一抿，「她們怎麼著，我不知道。但我將來就在老闆身邊工作，這樣才能跟著曦姐學到更多。」
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不止吳濤不好說什麼，就連柳若曦也無話可說，只是提點道：「行了，快回去工作吧。」
孫妍妍沖二人點了點頭，愉快地出去了。
接著柳若曦就要匯報工作，卻被吳濤先行打斷道：「怎麼樣，家裡都挺好的吧？」
柳大秘剛剛打開的文件夾，不得不又合上了。
「都挺好的，我爸還讓我給你帶好呢。就是自打我爸幹上書記之後，我媽怨言挺多的。然後這次回去，有一個勁地催我找對象……」
說到這裡，柳若曦語氣帶著點驚呼的餘音，戛然而止。
怎麼把這麼丟人的事情說出來了？
一時之間，不由有些懊惱。
不料吳濤卻笑著回道：「孫姨這是純屬把對柳叔的火力，轉移到你身上了。」
柳若曦輕出一口氣，還好老闆他沒有介意。可是轉念一想，他竟然一點都不介意，心裡竟有些小失落。
然而接下來吳濤便話鋒一轉，提起道：「今天有哪些安排？」
一談起工作，柳若曦立刻就壓下內心那些小情緒，變得無比專業道：「今天華為的任總，想請您和移動省公司的程副總吃個飯，主題是關於3G基帶網絡中國產化產品應用的問題。」
這倒真是趕巧。
報紙上剛報到出來，老任同志那邊就開始行動了。
吳濤稍一思忖道：「今天中飯有其他安排嗎？」
柳若曦快速地掃了懷中的文件一眼，「沒有。」
「那行，就安排在中午……」
話未說完，卻被柳若曦打斷道：「可是下午2點有省科技廳的邀約，邀請您作為顧問專家去參加高新技術企業發展研討會。」
安定國這招呼打的挺快。
看樣子這科技廳的頭頭腦腦，八成就是他的部下。
「既然這樣，那吃飯的事就定在明兒中午。」
做完當日行程的簡要安排，接下來迎接吳濤的便是一堆的文件審閱和批示。
而這其中，比重最大的都是來自於半導體產業的文件，以至於吳濤想要推給別人都不行。
這一埋頭工作，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柳若曦敲門而入說：「老闆，天行遊戲公司的施副總過來了，說要和你一起吃中飯。」
吳濤眉頭一簇，「我這哪有時間，下午不是還得去省里呢麼？」
「她說是在這邊吃工作餐，順便有事和你談。」
這個二表姐，越過王東來直接找自己，莫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什麼，你不想在天行遊戲公司幹了？」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吳濤乍一聽到施千雪說出這話，仍舊掩飾不住地吃驚。
施千雪興致缺缺地懟著餐盤裡的飯菜道：「這份工作做膩了，想換換口味。」
「這事東來知道麼？」
施千雪搖搖頭，「他不知道，這事太大了，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說到這裡，吳濤也忍不住絮叨了，「二表姐，不是我說你，真是心無長興。遊戲公司這份工作，潛力多好，又有股份。身價上億的小富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然而施千雪卻回答的無比任性道：「正因為不差錢，所以才會膩嘛！」
這樣的說法，吳濤也是服了，口氣當即變得沒好氣道：「那你想幹什麼？要不你回你家船廠去吧，我一想到表大伯他們那麼大年紀了，卻還要……」
話未說完，就遭到了施千雪的強烈反對：「我不去！反正我不管，你得給我換個讓我滿意的，最好能讓我獨當一面，又有潛力前景的職位……」
這回輪到吳濤不幹了，一把摔下筷子道：「你咋不上天呢？」
「因為我不想。」施千雪回答的理直氣壯。
於是吳濤想把這個二表姐儘快嫁出去的願望愈發強烈了。
心下一轉道：「對了，最近裘無煙那邊和陳軍偉搞了個國產化軟體的事，成立個接口子公司，要不你去那兒試試，正好也能接觸接觸陳軍偉。」
原以為這下該妥了，畢竟吳濤知道這個二表姐對陳軍偉還是有點想法的。
不料她聽完之後，依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去！我雖然想要接觸他，但是搞國防軍工對接的國產化那套，一聽就沒啥前景，白白浪費時間。他呀，還不值當我這麼做。」
「那我沒轍了！」吳濤環抱起雙臂，徹底不幹了。
「你必須有！」施千雪乾脆端起餐盤，拍屁股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