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育榮從吳濤車隊離開的時候，心裡頭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美。
之前從安定國那裡得知了吳濤行蹤的消息，心懷惴惴地過來攔車，直至最終說出心中的野望時，一直都是倍感壓力，以至於有些喘不過氣來的。
畢竟軟體谷項目雖然潛力驚人、政績份量更大，但帶來的壓力，同樣也是無與倫比的。
假使真的通過吳濤的力量，達到了從餘杭、西湖各區口中強力奪食的目的，那麼安淳開發區所面臨的衝擊就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了。
搞好了，覺得你利索應當。
一旦搞差了，那就等著被各區頭頭腦腦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現在好了，吳濤這隨手一指，給軟體谷項目做配套，不僅給了他在各區中尋找盟友的機會，而且和現在安淳縣的地位更匹配喲。
正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孫育榮坐在車上，怎麼琢磨，怎麼覺得吳濤這主意給的妙，給的好。
果然不是一般人！
打發走了孫育榮，吳濤總算可以在車上老老實實地睡一覺了。
車隊已經踏上了歸程，按照宋壯的估計，即便到金陵城會晚一些，也不會晚太久。
相比之下，心中大石剛剛落定下來的顧飛，此刻是絕沒有心情睡覺了。
一開始揮別蕭紫霞的時候，顧飛這心裡還美著，琢磨著迎娶佳人的美夢呢，於是在校內帳號上頻頻地撩撥蕭紫霞。
蕭紫霞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結果顧飛這就開始暢想著倆人婚後的幸福生活了。
置辦上一棟大宅子，買幾輛豪華跑車，這都是基本配置。
所以蕭紫霞聽著顧飛盤算起的時候，也就忍了。直到顧飛說起，要生倆孩子，一男一女之後，蕭紫霞摸起手機，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回過去：「婚後我要一年回兩次娘家，十一一回，過年一回。」
顧飛登時啞火了，一臉沮喪。
這次過來提親，雖然過程很順利，但顧飛知道，那是有吳濤從旁壓陣的結果。
事實上，經過這次見面，蕭紫霞的家世背景，尤其是不怒而威的老爺子，以及那隱隱的大院子弟圈子，都讓顧飛感到莫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不是單純的權力威壓，亦或是身份差異，而是實實在在的階層差異。
所以一想到，今後要獨自面對蕭家老爺子，顧飛就忍不住心裡直發怵。
這可怎麼辦……
車隊回到金陵，已經是華燈初上的傍晚了。
主幹道上一些梧桐樹幹上，被掛滿了稀稀朗朗的彩燈，五彩繽紛地點綴著節日氣氛。
吳濤連家都沒來得及回，便直接來到新世紀大酒店。
雖然是自家的產業，但地兒是蔡文秀做主挑的。
吳濤趕到的時候，宋巧親自在大廳迎接，並且一路領著他直驅帝王廳。
得知吳濤一家今年打算在金陵過年，宋巧也趁機問起一些安排：「酒店的年夜飯做的還不錯，要不要給您留兩桌，也能讓蘭姨輕省些？」
「等我問問再說，」吳濤沒有直接應承，「不過過年就圖個氣氛，老一輩有時候就圖著忙得樂呵，那樣才有意思。」
宋巧點點頭，「沒關係，反正我今年留在金陵值班，什麼時候需要，什麼時候告訴我，我來安排。」
說話間，倆人來到帝王廳門口。
門外左右分列倆旗袍美女，齊齊地躬身行禮，「老闆好。」
話音剛落，蔡文秀便一馬當先地衝出來，衝著吳濤連連拱手說：「吳總，跟您拜個早年的啦，新年好！」
吳濤笑著應承，眉頭跟著一挑：「怎麼，現在拜過了，真正過年正日子時，不打算拜了？」
「沒有的事啦，」蔡文秀依舊是那副腔調，「只是提個前，搶個先而已的啦。」
隨後柳傳志也跟著過來道：「吳總，冒昧叨擾，還請見諒。」
對於老柳同志，吳濤自然不能這般打趣了，當下臉色一整：「哪裡的話，柳總對我們之間合作這麼上心，我銘記在心。倒是這兩天有些俗務，慢待了柳總……」
不等吳濤把話說完，柳傳志便打斷說：「理解理解。」
說話間，吳濤把外套丟給包間服務員掛起來，掠起袖子說：「那就坐吧，咱們邊吃邊聊。」
作為酒店最豪華的包間，容納二十餘人是綽綽有餘。
結果現在只有三位，所以宋巧特意換了小一點的桌子，即便如此，仍舊顯得空曠得慌。
蔡文秀和柳傳志分別拱衛著吳濤而坐。
柳傳志發現自己琢磨了一下午定下的決心和積極態度，都比不上此時此刻蔡文秀的上杆子、拍馬屁。
所以他挺鬱悶的，心裡盤算著那一條條的，始終找不到提起的由頭。
好在吳濤並沒有被蔡文秀帶著話頭走，很快掌握了談話的節奏：「首先我祝賀你們二位能夠精誠合作，開闢華夏手機產業的新格局。」
一句話把兩個人都捧了。
一直活躍在華夏大陸的蔡文秀，的確是夢想著有朝一日，拿下華夏內地手機市場處理器的份額的。
到那時，在移動處理器方面，的確是一種新格局。
而對於柳傳志來說，收購摩托羅拉，一方面是為了改變公司技術狠抓不起來的不利局面，另一方面也不乏想要在華夏手機市場上沖一衝的。
但是這話從元啟科技的大老闆嘴裡說出來，老柳深知自己絕不能這樣坦然受之。
否則，那不等於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麼？
「吳總，過譽了。聯想搞手機，只不過是小打小鬧，談不上什麼格局不格局的。」
柳傳志把自身的姿態擺的很低，「更多時候，是為了向元啟科技學習，學習這種『科技為第一生產力』的發展方針。」
吳濤笑了，「柳總，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手機產業即將面臨一次空前的機遇，我還指著和柳總攜手，將那些國外品牌，徹底從華夏市場攆出去呢。」
蔡文秀逮到了機會照死狠拍馬屁，「吳總說能行，那就指定能辦到。」
柳傳志只剩下賠笑，還能說些什麼呢。
然而吳濤話鋒一轉，便扯開正題，「柳總，貴公司的新手機產業，既然打算用聯發科的硬體平台，那麼軟體平台就用PALM吧。現在PALM的占用率過半，又沒有授權費，有利於貴公司儘快推出成熟化的產品。」
雖然這話沒有以商量的口吻提出來，柳傳志依舊一口答應：「好，吳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這個，在吳濤的預料之中，於是不動聲色地說：「柳總請講。」
柳傳志深吸一口氣道：「採用PALM軟體平台，免不了技術上的合作。我希望能夠藉此機會，派駐一支精幹的技術研發隊伍進入元啟科技學習深造，將貴公司的技術氛圍帶回聯想……」
吳濤眉頭一挑，咦，提條件倒是意料之中，可是提這樣的條件，卻是預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