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要殺陸戟

  這一頓家宴,吃得不算太愉快。

  送走了女兒女婿,賢親王妃便忍不住與丈夫抱怨:「這個陸戟,看著就不是個善茬,背地裡指不定要怎麼欺負阿檸。」

  賢親王樂了:「他怎麼會欺負阿檸,方才用膳的時候,你沒聽阿檸說嘛,她是什麼都不缺的,這孩子自幼長在公府,可見陸戟一直善待他。」

  賢親王他年輕的時候最是個芝蘭玉樹一般的男子,眼下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卻依舊氣質斐然,溫潤儒雅。

  與賢親王這樣的男子過了大半輩子,在賢親王妃眼裡心裡,只有自己丈夫這般的男子,才能算是女子最好的歸宿。

  「這個女婿,我是打心眼裡不喜歡的。」賢親王妃怏怏道:「他生得一張冷麵,性子也冷,人又霸道,我不信阿檸跟著他能幸福。」

  男人看事情總是與女人不同,賢親王聽了妻子的話,他笑了笑,耐著性子開導愛妻:「看人不能只看表面,陸戟他性子雖霸道了些,但我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阿檸的。」

  「不然,以他的出身,怎會不顧一切的娶阿檸為妻。」

  賢親王最後這句一針見血,算是徹底堵住了賢親王妃的嘴,只是讓她轉變對陸戟的偏見,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但她到底是不再抱怨了,只道:「眼下尋回了女兒,她也願意與咱們來往,我也不求十全十美了,這個陸戟啊,他若是對阿檸好那我也不說什麼,只是若讓我看出他私下欺負阿檸,我絕對不會縱著他,你們男人怕他,我可不怕,阿檸是我的女兒,從前她孤苦無依倒也罷了,如今她有了咱們,哼!我可不會忍受別人苛待了她。」

  夫妻兩個正在這裡說話,外頭的管家進來,急著回稟道:「王爺,王妃,陛下蒞臨府上,求見王爺。」

  聽聞是皇帝駕臨,夫妻兩個俱是一驚。

  「聖人來咱們這做什麼?」現下,賢親王妃滿腦子都是自己女兒的事,聽聞管家回稟,她忍不住猜測:「莫不是咱們為女兒請封,聖人不悅了?」

  賢親王沒做聲,只蹙著眉,思量著妻子的話。

  半晌,他回道:「應該不會,既然太后已經應允,這事倒是不值得聖人在意。」

  「你難道還不知內宮的事嘛。」賢親王妃嘆了口氣:「如今,聖人和太后不睦,聖人是忌憚陸家呢,她忌憚陸戟,自然要連累咱們的女兒。」

  說起這個,賢親王妃又忍不住發愁:「這自古以來,但凡輔政之臣就沒有善終的,哎呀呀,咱們的阿檸嫁了這麼個人,讓我怎能不懸心。」

  皇帝駕臨,賢親王不好再與妻子耽擱,安慰了兩句,便匆忙來到會客的廳堂。

  趙潘穿著一身常服,只帶了個貼身太監,顯然是微服私訪。

  他見了賢親王,不待對方開口,他便是先朝著賢親王深深一鞠,唬得賢親王忙惶恐道:「陛下這是何意?這可真是折煞微臣了。」

  趙潘長嘆了一聲,遂道:「如今趙室危矣,若想保住我趙室基業,朕全要仰仗皇叔了。」

  見賢親王不語,趙潘接著道:「如今朕已經弱冠,也依著母后的意思娶了陸家女為後,可陸戟卻依舊不肯將手中權柄交出來。」

  他看向賢親王:「以皇叔看來,這陸戟到底存著什麼心?」

  那畢竟是自己的女婿啊。

  賢親王不好表態。

  趙潘見狀,涼涼一笑:「難道連皇叔這等忠貞之輩,也要置咱們趙室百年基業於不顧了嗎?朕知曉,如今那陸戟成了皇叔的乘龍快婿,皇叔存著私心,倒也情有可原,但是朕只想問問皇叔,待您百年後到了地下,您見了咱們趙室列祖列宗,您可要怎麼說?」

  賢親王被逼的無奈:「本王自然不會置祖宗基業於不顧,只是」

  不待賢親王說完,趙潘便急著道:「有皇叔這句話就好。」

  賢親王嘆了口氣:「只是此事到底也不能操之過急,如今大周天下太平,海晏清河,這些,都是陸戟治理有方的原故,老百姓都念著他的好呢,本王聽聞好些州郡百姓,甚至為他建了廟宇,將其奉為護佑平安太平的神明看待。」

  趙潘聞言冷冷一笑:「老百姓知道什麼。」

  他哼了聲,語氣里不由自主的帶上了憤恨:「難道就因為他做了幾件善事,朕就要將這天下讓給他不成?」

  賢親王身為趙室族長,自然不想見到江山易主:「這自然是不能的。」

  趙潘見狀抓住了賢親王的手,語氣誠懇:「皇叔,這陸戟是非除不可。」

  賢親王聞言,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晃。

  「朕知曉皇叔仁德,況且那陸戟如今又成了您女婿,您顧念著郡主,不忍置那陸戟於死地,可是皇叔,您要明白,咱們若是不除去陸戟,將來這趙室天下可就要改姓『陸』了,若是如此,又哪裡還有咱們的立足之地,將來你我便是到了地下,也是咱們趙室的罪人啊。」

  趙潘說得情真意切,末了,又軟下語氣:「皇叔您放心,待除去了陸戟,朕定然會彌補郡主,朕會冊封她為長公主,再為他選個品行純良的駙馬,朕會保她一世榮華富貴。」

  賢親王苦笑:「婚姻於女子來說最重要,阿檸她鍾愛陸戟,怕是離不得他。」

  趙潘蹙了蹙眉:「難道皇叔真的要為了兒女私情,置咱們趙室基業於不顧嗎?」

  「您可是趙室的族長。」他不由得拔高了音量。

  賢親王沉默了良久,遂試探著問道:「陛下想要臣如何?」

  趙潘見狀,微微舒了口氣,忙回道:「除去陸戟,朕打算暗中刺殺。」

  「怎麼刺殺得了?」賢親王擰著眉頭道:「他可是武將出身,便是沒有護衛,亦是難以近前的。」

  趙潘道:「便是他如何勇猛,也不過是血肉之軀,這個朕自有把握。」

  賢親王問:「那陛下到底要臣如何做?」

  趙潘陰惻惻的笑了笑:「那陸戟不是皇叔的女婿嘛,往後必定常與王府來往,朕只求皇叔在他來府中的時候,往他酒水中悄悄下藥。」

  不待趙潘說完,賢親王急著道:「這如何使得?」

  「皇叔莫急,朕也不想讓郡主恨您,自然不會讓他當即便死了。」趙潘暗暗咬了咬牙:「皇叔只管下藥,這藥發作得慢,待您下了藥後,我便命殺手攔截在半路,便是他再有本事,也免不得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