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擔心
松枝臉色慘白,努力平復著心情,緊著步子上前,斟酌著回道:「剛才聽管事的說,東街那邊出了亂子,好像與王爺有關。」
秦曉檸一聽這話,立馬警覺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王爺久不回來,奴婢方才命小廝石頭去宮門口迎迎,他剛回來學的。」松枝擔心秦曉檸受不住打擊,儘量緩著語氣道:「石頭說,東街那邊好像出了刺客,聽說好像有人受傷。」
秦曉檸立馬道:「去將石頭喚來。」
說著,她急著穿上衣裳下了床,沒一會兒功夫,小廝石頭入內,這小廝不過是個半大小子,被喊進來的時候額上還滲著熱汗,顯然是方才被松枝吩咐出去接陸戟時候跑出來的,他見了秦曉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待秦曉檸發問,他便哭著道:「王妃,不好了,東街那邊出了刺客,王爺被刺殺了。」
驟然聽了這消息,秦曉檸驚得腦袋「嗡」的一聲,松枝見狀,忙扶住她,遂對著石頭訓斥道:「你看清楚了嗎?果真是王爺?哪裡來的刺客呢?王爺身邊不是有護衛嗎?」
因為著急,松枝說得又急又快,石頭抹了一把額上的熱汗,努力鎮定下來,回道:「小的趕過去的時候,刺客已經跑了,東街那邊已被巡視的金吾衛攔住,小的也是打聽了金吾衛,說是王爺遇刺,人已經被抬去了就近的醫館,那邊正命人去宮裡接太醫去診治呢.」
秦曉檸緩住了心神,問道:「可打聽到了嗎?王爺是否有性命之憂?」
「這個,這個。」石頭喘了一口氣:「小的只看到東街那裡全是血,聽了金吾衛的話,便急著回來回話,這個,倒是沒來得及問。」
「怎麼這麼不中用。」松枝忍不住訓斥道:「讓你做這麼點事,你都做不好。」
秦曉檸拋下小廝來到外間,對著門口的僕婦吩咐道:「快去將德勝叫到這裡。」
僕婦剛奉命往外頭走,德勝已經得了消息,自顧急著過來了,見了他,秦曉檸急著道:「你快帶人去打探下消息,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妃,您先別著急,我這就帶人親自過去。」
德勝說著話,臉色卻是慘白的,東街是皇城回公府的必經之路,石頭說得明白,金吾衛的人親口說是王爺遇刺,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陸戟遇了難。
他身為攝政王,獨攬朝政,朝中自然是有人不服的,且隨著新帝一天天長大,心也越發野了起來。
所以,盯著陸戟的人,不在少數。
「你快過去。」秦曉檸道:「打探清楚了,立馬命人回來傳信兒。」
德勝領命而去,松枝扶著秦曉檸進了內間,小女人坐在案幾前,望著面前跳躍的燭火,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隆起的小腹。
許是孩兒感覺到了母親此刻的憂慮,原本安安靜靜的兩個孩兒,此刻也動了起來。
在等待中煎熬,秦曉檸頭次體會到度日如年。
突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還未到身側的松枝反應過來秦曉檸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出去,她猛的推開房門,北風「呼」的灌了進來,迎面正見陸戟踏著風霜朝她走來。
男人一身赤朱的蟠龍紋樣蟒袍,身披褐色大氅,挺拔的身姿挺立在秋風裡,剛毅的面上不染纖塵。
秦曉檸一頭扎進了男人懷裡。
她嬌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她懷裡,纖細的手臂緊箍住他精細健碩的腰身,良久,她埋在他懷中瓮聲道:「我聽石頭說東街有刺客,我還以為你被刺了呢,嚇死我了,陸戟,我的心都要碎了。」
男人俯身將小妻子抱了起來,大步進了屋子,不待他開口,秦曉檸又急著問道:「金吾衛說被刺殺的是個王爺,大半夜的,也就你從那街上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面說一面忍不住掉淚:「我都要被嚇死了,陸戟,我真擔心你遇到不測。」
陸戟俯身吻著她的發頂,回道:「這世上,能殺得了你男人的人,還沒出生呢。」
男人云淡風輕,語氣里甚至還帶著玩笑的意思。
小女人抬手捶著他:「你正經些,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多害怕嘛。」
見小女人哭個沒完,陸戟收斂起了嬉笑之態,回道:「那些刺客確實是刺殺了一個王爺,是趙室的一個旁系郡王,我路過東街的時候,刺客已經跑了,是我招來的金吾衛,我指揮著那幫小子去追了,倒是逮住了一個,已經押送到大理石審問了。」
「是哪個郡王?」秦曉檸好奇的問道:「大半夜的,他作甚在街上瞎遊蕩。」
陸戟回道:「是簡郡王,不過是個閒散王爺,我與他沒甚往來,至於到底為何有人要刺殺他,眼下還不清楚。」
秦曉檸自顧抹了一把淚,哼著道:「大半夜的不好生在家裡待著,偏要跑到街上瞎逛,這下好了吧,竟招來了刺客了,也是倒霉,也怨他自己。」
瞧著小女人嬌嗔百抱怨的小模樣,陸戟樂了:「按照你這個想頭,便是整日躲在家裡頭,就能萬事平安了。」
男人無意中的一句話,卻讓秦曉檸聽得一愣。
她抬眸看向陸戟,問道:「如今朝中情形如何?新帝已經大婚,你如今的處境該是不好吧。」
跳躍的燭火映在小女人嬌媚的面上,那雙眼依舊清澈如秋水,只是眼裡再不似從前那般無憂無慮,而是溢滿了擔憂。
是在為他憂慮。
遙想從前,他少年出征,要帶著她去,她會因為怕吃苦而半路做逃兵,當初他被逼與王氏女訂婚,小女人擔心自己受委屈,更是不顧他的死活自顧的逃之夭夭。
眼下,她成了他的妻,到底是轉圜了心性了。
陸戟看著自己的小妻子,不自覺的抬手撫摸住她的臉,喃喃道:「我的小姑娘,如今也知曉擔心為夫,到底再不是『白眼狼』了。」
秦曉檸白了男人一眼:「人家擔心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玩笑。」
說著,她抬手捏了捏男人高挺的鼻樑:「你這漢子,怎的這般不知心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