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許您攝政之尊
終於擺脫了這莫名其妙的公主,陸戟來到齊王的居住的後殿,正在習武的齊王見了陸戟,立馬放下手裡的劍,口裡喚著「舅父」雀躍著朝他奔來。
見了外甥,陸戟陰沉的臉色這才有所舒緩,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潘兒又長高了。」
趙潘朝著陸戟身後張望了眼:「舅父怎的沒帶著舅母一起過來?」
陸戟沉聲道:「什么舅母,莫要亂叫人。」
「想不到舅父也有難為情的時候。」
少年看不清大人的複雜心思,接著跟陸戟打趣:「我聽聞琅琊王氏這個三姑娘生得貌美如花。」
「小孩子家,別亂說。」陸戟再次沉聲打斷。
少年終於意識到了長輩的不悅,疑惑問道:「難道舅父對新婦不中意?」
陸戟蹙眉:「不說這個。」
說著,岔開話題問外甥:「聽你大舅父說你眼下學問倒是大有長進,武藝怎樣?有無進步?」
「我正想請舅父指點著。」
說著,少年取過長劍,陸戟耐心的教授了外甥一番。
舅甥兩個都出了滿頭的汗,坐在校場邊的石凳子上休憩,趙潘從侍女手中接過巾帛,先捧給陸戟,嘴上道:「舅父的武藝,我怕是這輩子都難以企及。」
陸戟從外甥手中接過巾帛,笑道:「只要你努力,總有能超過舅父的一日。」
少年自顧擦著汗:「舅父,這世上有比你武藝還高的人嗎?」
陸戟頓住了手,笑著看向外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然是有比我更強的。」
「那舅父可曾在戰場上碰到過這樣的人?」
少年困於皇城,對於外頭的事,總是揣著十足的好奇。
「暫時還沒有。」陸戟笑道:「但也不能說明往後就碰不到敵手。」
少年看向陸戟,一臉的崇拜:「在潘兒心中,舅父最厲害。」
陸戟擦乾了熱汗,遂將巾帛放在一旁,揮手退下服侍的宮人,教導外甥道:「你身為皇子,學武藝倒是其次,胸有韜略,智謀,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明白?」
諸多皇子,到底最終誰能登頂,主要就是各自背後勢力的較量。
趙潘雖年幼,但也深知要依仗母族,見陸戟提及這個,他立馬一改嬉笑之態。
「我正要跟舅父說呢,今日父皇下朝後,收到了御史台和內閣的好些彈劾摺子,都是狀告江家庶子霸占民田,作惡一方的。」
陸戟聞言問道:「此事,潘兒怎麼看?」
趙潘正色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次,舅父一定能搬倒江家。」
陸戟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外甥的肩。
趙潘起身對著陸戟深深一鞠:「舅父若助潘兒登上儲君之位,待我執政後,定給舅父涉政之尊,陸氏一族,將成為我大周第一名門。」
見了外甥趙潘後,陸戟沒再折回長姐的寢殿,而是先一步出了宮門。
在宮門口候著王鳳儀的空擋,陸戟恰巧遇上了剛從勤政殿裡出來的江丞相。
才幾日光景,小老頭似乎又老了許多。
陸戟朝他拱手:「江丞相。」
小老頭一改往日的慈祥模樣,對著陸戟冷冷一哼:「陸提督為了搬倒老夫,都將手段使到我兒身上了,哼!小人手段!」
陸戟冷笑:「江丞相治家不嚴,縱容庶子貽害一方,何苦又來埋怨別人。」
小老頭陰惻惻的回道:「不過是個庶子,大不了老夫與他斷絕了父子干係就是。」
說著,又是冷冷一哼:「陸提督想要以此來撼動老夫這棵大樹,怕是算盤要落空。」
陸戟淡聲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若是沒有端妃慫恿聖人逼婚這齣,在沒有看清聖人心意的時候,陸戟不會這般急著對江家動手。
只是眼下江家觸碰了他底線,陸戟不想再拖。
眼下兩家儼然已經勢同水火,江丞相也不再偽裝,與陸戟冷言幾句,遂拂袖而去。
陸戟倒是神色如常。
眼下危急的是江家,主動權掌控在他手裡。
立在宮門口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王鳳儀隨著宮人出來了。
此刻的王家女早已恢復如常,依舊是端穩持重的體面模樣,見了陸戟,她含笑上前:「讓表哥久等了。」
語氣溫和,舉止端穩,仿佛今早入宮前二人的那些口角不快,根本就有過一樣。
陸戟見狀笑了笑,話裡帶著一絲無奈:「表妹果真是王家調教出來的好女兒。」
王鳳儀自然聽出他所指,抬眸看向陸戟,反問道:「表哥是在贊我嗎?」
陸戟沒有明著回答這問題,而是迂迴道:「若論貴女風範,表妹堪稱典範。」
不是在誇人,倒是帶著一點貶損的意味。
王鳳儀也不惱,緩聲回道:「作為貴女,未來的高門宗婦,理應舉止端重,表哥作為公爵人家的世子,難道沒人教過你要恪守規矩禮儀。」
再說下去,又得吵起來。
就沒見過這樣冷硬的女人。
簡直就不像個女人。
王家女,就只適合入宮為後,做根規矩模子。
「表哥又生我的氣了?」
見陸戟鎖眉,王鳳儀斟酌著開口,語氣裡帶著意味深長:「我只是恪守著規矩,並沒有要故意慪你的意思。」
陸戟不語,她又殷殷道:「表哥位高權重,不知多少眼睛盯著,我說這話,也是想告誡表哥,要言行謹慎,謙卑溫良」
聽她這一番隱隱勸導,陸戟有種錯覺,像是回到了幼時的學堂里,被老夫子拉著訓話一樣。
通篇全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惹人心煩。
他最厭煩別人束縛自己,為了讓這女人趕緊閉嘴,陸戟不耐煩的開口道:「別再說了,我沒生你的氣。」
絮絮叨叨的勸告終於停了下來,陸戟望著天,微微舒了口氣。
若是他與秦曉檸鬧了不快,她便是在他發脾氣的當口不敢發作,也會委委屈屈的哭,直到哭到自己心軟泄了脾氣,她才開始跟他講道理。
若論知書達理,小姑娘不比這王家女遜色分毫。
只是她懂自己的性子,每每規勸著與他講道理,他也能聽得入耳,不像這個王家女,絮絮叨叨的只會惹自己厭煩。
既然與他訂了婚約,陸戟總是不自覺的將王鳳儀與秦曉檸做比。
怎麼比,這王家女都不如秦曉檸。
一點都不合他心意。
跟他的小姑娘差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