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也是他叫的!
衛含章蹙眉道:「錢公子怕是忘了,咱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並沒有熟到那地步。⁶⁹ˢʰᵘˣ.ᶜᵒᵐ」
同輩之間喚字倒是沒什麼,但他們是長輩促成的相看,真喚了這位錢四郎的字,他恐怕就要以為她看中他了。
再說,她喚蕭伯謙的字,還是在見了好幾回,並且真正有求於人家的情況下呢。
許是從未遇見這麼給人下臉子的姑娘,這位錢四郎面上的笑容一滯,正要說什麼,被衛含章抬手阻止。
她就不是個願意同不相干的人迂迴的性子,更不耐煩和他多聊,索性直言道:「我這人性子爽快,就直說了,錢公子,我對你無意。」
衛含章這話太直接,弄的錢四郎面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側立一旁的綠珠都在想著萬一這位郎君要動手,她該怎麼護著姑娘了。
沒想到,幾息後錢四郎竟然平靜了下來,他勉強笑道:「九娘年紀尚小,不通世故,我不怪你。」
說到這兒,他話音一轉,道:「不過,九娘對我無意,可是還心念著那位顧家公子?你難道不知再有幾日,他便要去迎娶長樂公主的女兒了嗎?」
顧昀然同齊玉筱的婚期早在幾日前就定下了,整個三書六禮的流程是從未有過的快。🍫🍫 ❻9şђù𝐱.ς𝓸Μ 🐍🎉
有心人特意算過,從顧家登門下聘到請期,尋常人家要走一兩年的流程,這兩家在半個月內就完成了。
甚至婚期定的也沒超過一個月。
這速度快的,足以讓人生出些臆想。
什麼珠胎暗結,也已經在傳了。
衛含章自然聽說過,初初聽聞時還曾為此晃神,現在早就刀槍不入了。
聞言,她甚至能笑對自如,道:「我心念著誰錢公子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知道,我念不到你頭上就行。」
左右已經互相都不留體面,衛含章乾脆扯破最後一層紙,目光掃過不遠處站著的嬌柔小廝,意有所指的笑了笑:「畢竟,我可不願意念著這麼不著調的男人。」
錢四郎面色一變:「你胡言亂語什麼!」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心裡清楚,」衛含章心裡膈應的不行,淡淡道:「錢公子自己是個傻的,便當各個都同你一樣不成?我耳聰目明,不至於連男女都分不清。」
「若不是家中長輩有命,我根本不會同錢公子你多耽誤功夫,且自便吧。」
冷冷的放下了話,衛含章轉身便欲走,錢丞允卻喚住她,「若只是因為這個,那衛姑娘你大可放心,元娘她威脅不到你的地位,妻子該有的尊榮,我不會少你,等你過門後,許她妾氏名分即可。♙♕ 😲✌」
這話叫衛含章都愣了,八字還沒一撇,竟然都……安排好婚後的妾氏了?
錢丞允還在繼續說著:「今日喬裝赴宴是我的主意,元娘性情柔弱,你莫要怨到她頭上。」
「等等…」衛含章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這個元娘是你的通房還是外室?」
「元娘出身農家……」
「我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細節,」衛含章道:「你只需告訴我,她是你的通房還是外室?」
錢丞允被她再三打斷,面上也微冷,道:「……還未曾進府。」
衛含章恍然大悟:「原來是外室。」
大概還是錢氏都不知道的外室,不然她應該不能給自己介紹個未成婚便養外室的郎君。
……不過也不好說,畢竟外室什麼的,跟妾也差不多,衛含霜作為世子嫡女都能嫁給有個表妹等著當妾的沈瑜,她一個非承爵的二房嫡女,嫁給養了個外室的錢家四郎似乎也不算什麼。
大概是知道自己帶著外室來侯府相看人家的女郎,傳出去了確實遭人嗤笑,錢丞允面上又露出抹笑,勸道:「衛姑娘你同顧家長子青梅竹馬感情甚好,如今退婚他另娶貴女,可你……「
他微微一頓,道:「恕我直言,京城世家適齡兒郎雖不少,但沒幾個人家願意為子嗣聘娶名節有失的女子為大婦。」
青梅竹馬長大,還曾口頭定下婚事,時下風氣,未婚夫妻攜手同游屢見不鮮,議親時自然是培養感情你好我好,可一旦退婚……
不免叫旁人遐想,這位女子有婚約時,同未婚郎君如何親近過……
錢四郎的這一句『名節有失』,倒也說的過去。
「你的來意我已經明白了。」衛含章面色不變,安靜的聽完,淡淡道:「你是來為你那柔弱的外室來尋一位年紀尚幼且好拿捏的主母的?」
雖然沒人告訴她這個錢四郎多大年紀,但既然取了表字,那最少也是弱冠之齡,少說大了她五歲。
口口聲聲用名節有失來打壓她,試圖叫她自慚形穢,低他一等……
卻願意娶她這麼個『名節有失』的女郎,可不是為了好拿捏她,給日後寵妾滅妻做好鋪墊嗎?
換個性子弱些的姑娘,被退婚後惶惶不安,終身大事沒有著落,難得有個門當戶對,且不在意自己被退婚的侯府嫡子願意迎娶,恐怕還真會跟抓住浮木一樣,嫁過去。
就像柳氏今日叫她那麼低姿態給錢府那些夫人們奉茶是一個道理。
因為她退過婚,所以她想嫁給同等門戶的人家,就得矮一截身子進門,還沒成婚,外室都帶到面前了。
恐怕這位錢四郎回去後,還要問問自己那柔弱的外室,選她來當未來主母行不行?
從來只聽過主母挑選妾氏,還沒聽過連妾氏都不如的外室來選未來主母的。
偏偏還被她遇上了。
衛含章面色冰冷,一瞬間對顧家,顧昀然,包括齊玉筱的惱意到達了頂峰。
她遭遇連番羞辱,全是因為被退親。
錢四郎聽她這番問話,一時無言。
衛含章瞥他一眼,滿面厭色沒有收斂,冷聲道:「錢公子大可不必拿女子名節說事,別說我只是被退親,就算我今日是和離、喪夫、望門寡、我都不會嫁你。」
言罷,她轉身就走,將那一臉瞠目結舌的錢家四郎留在原地。
再不走,衛含章都怕自己要忍不住罵人了。
真是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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