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們離的很近,雙目對視,能清楚看見對方眼神里透出的訊息。

  可這個男人素來運籌帷幄,不動聲色,誰都不能揣摩出他的情緒。

  她以前很篤定他對自己的心意,現在她不確定了,在親眼見他端坐高台上,贊給他獻藝女子琴彈的不錯時,她就不敢再自信了。

  就算現在他望著自己的眼中滿是痛苦情意,衛含章也並不覺得動容。

  「冉冉,」蕭君湛被她目光中的冷淡所傷,心中鈍痛,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來哄她,唇動了動,艱難道:「你別這麼看著我。」

  「我是年長你許多,可我也是第一次愛人,我什麼也不懂,全憑本心對你好,我也會妒忌,也會不安,或許也會做錯事,我哪裡真的傷了你的心,你跟我好好說,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她的下巴被他握住,可以清楚看見他眼裡的濕意,也能聽出他字字句句都是退讓,一顆真心毫無掩飾的展示出來。

  ……可她不敢要了。

  她目光放在他濃密纖長的眼睫上,道:「你要聽真話?」

  蕭君湛想親她紅腫的眼睛,妥善克制住後,輕輕點頭。

  「真話就是我有些累了,」衛含章語氣不疾不徐,就算被他抱著坐於腿上,也沒有半點親昵之態,輕聲道:「蕭伯謙,你知道嗎,我這幾天好疼啊。」

  蕭君湛心頭一緊:「傷口沒恢復好嗎?」

  「不是的,」衛含章緩緩搖頭,「不是胳膊疼,是心口疼。」

  「你說你親吻過我表姐時,我很疼,你凶我時我很疼,看著別的女人對你獻媚,你不拒絕我也很疼,」在他震痛的目光中,疲倦的靠在他肩膀上:「不想再這麼疼了,我不能讓自己再這麼難受。」

  「我自幼就沒吃過什麼苦的,懂事起就沒掉過幾次眼淚,顧昀然收兩個通房時我以為我會哭,但我沒有,他退親時我也以為我會哭,還是沒有,甚至他娶齊玉筱時,我依舊沒哭。」

  「我沒心沒肺慣了,從小就愛欺負他,只有他讓著我的份,可在你這裡頭一回嘗到心疼的滋味,……我怕了。」

  「真的很疼,我很怕疼的。」

  說到後面,她聲音越來越小,可在蕭君湛耳里,卻同轟鳴無異。

  「對不起冉冉,我不該故意說謊騙你,讓你這麼難過對不起。」

  他眼神驚痛,握緊了她的手,顫聲道:「你不要相信那些混帳話,我只吻過你一個人,沒有正眼瞧過別的姑娘,獻琴的那個人我都不記得她的名字,我滿腦子都是你,能被我抱懷裡的人也只會是你,我再也不惹你傷心了。」

  「沒有凶你,我何時捨得凶你,」看著她下巴上的指印,蕭君湛低頭吹了吹,小心極了:「我那會兒被你的話氣的沒了神智,一時失了分寸,以後你要是不喜歡我碰你,我不碰了好不好?」

  「以後所有的疼都我來受,再不讓你疼了。」

  「失了神智?」衛含章低著頭看向他近在咫尺的五官,淡淡道:「我一句話就讓堂堂太子殿下你失了神智?」

  「冉冉,」蕭君湛苦笑,「我也初次接觸情之一字,聽聞你同其他男人那麼親近過,又能保留幾分神智。」

  衛含章直視他的眼睛:「那現在神智回來了嗎?」

  「……」蕭君湛抿唇,同她對視:「你說的也是氣話對嗎?」

  衛含章微頓,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目光對峙幾息,他伸手摁住她的肩,將人扣入懷裡,嗓音發顫:「不用說了,我不想知道。」

  不管是跟陳子戍在山洞裡,還是年少無知時跟顧昀然,都過去了。

  那麼親密的唇舌痴纏,她真的同別人有過。

  ……還有沒有別的?

  她膽子這般大,他們還有沒有別的。

  蕭君湛恨的心尖都在滴血,氣息粗喘。

  聽出他有些不對,衛含章伸手推他的肩,卻被反手摁倒在桌案上,吻住。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掙扎,可腰被箍緊,後頸又被握住,受傷的胳膊都被他限制在肋下不能動作。

  力氣抗衡不過,他親的又很急切,三兩下就掠奪她的空氣,很快就只有拼命搶奪氧氣的勁兒。

  直到被吻的雙頰泛紅,氣喘吁吁,才被輕輕鬆開。

  蕭君湛將臉埋入她的脖頸,等兩人氣息平緩過來,才道:「我們不鬧了,以後好好過,行麼?」

  身下的姑娘靜默不語,惹得他抬起頭垂眸看過去,兩人目光對上的瞬間,他低頭又是一吻:「我保證,以後不讓你傷心,被你氣的再狠也不拿別的姑娘故意作筏子來氣你。」

  他眼裡還有殘餘的紅意,似殺氣,又似強忍淚意後的遺留。

  可見,那番話他聽完,心裡是很不好過的。

  但還是忍著難過在低眉順眼的哄她。

  衛含章心裡隱隱有些快意,又覺得比起自己這幾天受的委屈來說,還不夠解氣。

  她道:「我要是一直不喜歡你呢?你會再次『失去神智』嗎?」

  「不會,冉冉,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不再讓你流一滴淚。」蕭君湛輕點她的唇瓣,一字一句道:「你既然能喜歡上我一次,就能喜歡我第二次。」

  「除了你,我不會再對任何一個人這般好了。」他輕嘆了聲,將人抱到榻上躺下,摟著她的腰道:「只是你記住,無論你喜歡誰,你都只能待在我懷裡,這件事,我沒辦法聽你的。」

  衛含章不吭聲了。

  蕭君湛輕輕撫摸她的長髮,柔聲道:「枯木藤已經尋到,等回京就給你解蠱。」

  「你不怕我解了蠱後,發現自己對陳子戍情根深種?」

  她是懂怎麼牽動他情緒的。

  蕭君湛靜默許久,忽然將額頭抵了過來:「那我也認了,我既然能把顧昀然從你心裡趕出去,陳子戍又算什麼。」

  「你不會公報私仇,故意為難他?或者將他外放,再弄出個意外,讓他客死……唔!」

  說著,她伸手捂著唇,瞪著忽然啃自己一口的男人,惱道:「你磕到我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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