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的甜蜜恩愛都是假的不成?
她真的一直在哄他?
察覺到到他語氣不對,衛含章低聲道:「就是惱了。 (謁演 )」
她抿抿唇,補充道:「你之前說在我面前永遠是蕭伯謙,不是太子殿下,今日卻因為我不想同你親近,而大發雷霆,這是不是說話不算話。」
蕭君湛原本在把玩她的手指,聞言一怔,誠懇道:「是我不對。」
但那是因為她……
「你問我為何昨夜還好好的,今天便煩了你,」衛含章撩開頸側長發,指著鎖骨上方位置的一道紅痕,道:「因為這個。」
那痕跡經過一夜,紅中透著點微紫,瞧著有些駭人。
蕭君湛一眼就看出這兒是昨日他們胡鬧時,他一時情難自禁吻出來的。
他當時……
垂眸看了許久,他忽然伸手撫向那塊紅,澀聲道:「弄疼你了?」
「……」衛含章默了默,頗有些無語道:「是你太過分了,我一個未婚姑娘家,被你親出這麼個印子,要叫旁人看見了,那我還要不要做人?」
蕭君湛正要說話,衛含章快速打斷道:「是,你是太子,無人敢明面議論你的私事,或許暗地裡也不敢多說一句,可別人心裡怎麼想的你又如何能管?」
「你在滿朝文武眼中一貫是不近女色,高潔若雪的君子形象,他們不會相信是你情不自禁,是你夜探女郎閨閣。」
本是臨時找來的藉口,她只有三分的怒意,可說到此處,竟然愈發惱了起來,三分怒意演變成了十分,氣道:「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狐媚惑主頗有手段,是我不知廉恥尚未成婚就勾著你胡來,一切議論都只會落於我身上,你還是朝野盛讚的太子殿下。」
「不會的!」蕭君湛面色一變,道:「誰敢這麼看你……」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哄我,我做不到對人言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也沒學會自欺欺人,」衛含章冷冷一笑:「不如殿下問問自己,覺得我說的有錯嗎?」
蕭君湛緘默不語,心裡明白若真讓人看到她身上的痕跡……
定會有關於他們流言暗中四散開。
無人敢議論他,卻不一定沒人敢議論她!
就算事後他動用雷霆手段……
人言可畏。
室內一片靜默。
蕭君湛思忖片刻,對她給出的這個理由接受了,他確實挑不出錯,除了這塊他昨夜留下的紅痕外,實在沒辦法解釋小姑娘今日鬧的什麼脾氣了。
……所以她不是真的厭惡他,只是有些惱他沒分寸。
隱忍的怒意在這個結論下,徹底煙消雲散。
心緒不受控制的轉好,哪怕對著她氣呼呼的目光,也忍不住低笑了聲,低聲哄道:「好姑娘,消消氣,我以後注意分寸,絕對不給你留印子。」
說著,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因為這個惱我為何不說,叫我一通胡思亂想,險些傷著你。」
他伸手為她系上衣帶,指尖觸及腰間細嫩的肌膚時微微一頓,又問了一遍:「嚇著了沒?」
衛含章避開他的手,自他身上站了起來,自己整理好衣裙,垂頭道:「我希望成婚之前,咱們不要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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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蕭君湛望著她略顯僵硬的身子,定定道:「距離你我成婚少說還有數月,讓我這麼久不見你,不行。」
聞言,衛含章又急又怒,抬眸同他對視,直言道:「我不願意再同前些日子一樣,日日跟你相會,那麼親密。」
說的急了,她話語間難掩的排斥再度出現,蕭君湛才好轉的心情驀地下沉。
猶如被綁著石塊沉下水,又酸又疼。
那痛意叫他忍不住蹙眉,痛得他一時之間竟有些惱恨。
為她對自己的影響,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決定他是喜是怒。
……憑什麼?
對面的人半晌不說話,氣氛莫名開始緊繃,衛含章有些惴惴不安。
安靜許久,他忽然站起身,兩步走了過來,垂眸問:「冉冉先前說過的心悅我,且只心悅我一人,可還當真?」
「……」衛含章攥緊拳頭,答道:「當真。」
蕭君湛微微頷首,目露笑意:「既然當真,那冉冉記得待我要一如從前,不可驟然變副模樣,叫我誤解你的心意。」
他低頭將人抱進懷裡,力道有些重,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好姑娘,我一腔心意皆給了你,你不要糟踐了它。」
衛含章尚未搭話,就被攔腰抱起,直接往內室走,不由慌張道:「你要幹嘛?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別亂動,讓我看看傷著了沒。」說著,他將人放在榻上,毫不客氣的扯開才被系好的衣帶。
「沒傷著,你要是不放心,待會我讓綠珠綠蘭看。」她急忙阻止,抓住他的手,道:「你別脫我衣裳。」
手被握住的一瞬間,他停住了動作。
這是今日,她除了掙開他的懷抱外,第一次主動握住他的手。
他愛極了她主動的滋味,一時半刻竟捨不得拂開。
久到衛含章都覺得他打消脫衣裳的決定時,他才不顧阻止繼續。
蕭君湛笑道:「我的冉冉不能讓別人瞧了去,婢女也不行。」
他動作乾淨利落,外衫很快被褪下。
夏日衣裳本就少,外衫褪下後,裡頭只有一件束腰襦裙。
衛含章死死捂著胸口,羞怒道:「你再脫我衣裳,我……」
蕭君湛淡淡瞧她一眼:「你要如何?」
那雲淡風輕的姿態叫衛含章更惱了,一怒之下道:「我就自盡!」
蕭君湛眼眸微微眯起,「冉冉可知皇家妃嬪自戕乃重罪?」
「昨日冉冉還主動解我衣裳,今日我不過學你罷了,你便要自戕相威脅……」
他伸手攬過她的肩,朝自己這邊扣緊,悠悠嘆道:「你素日裡最愛看話本子,是不是也學起了裡頭的人物?我方才翻看的那話本子裡的負心人,都不及冉冉如今來的狠心。」
「……我沒有。」下意識就不肯承認自己是負心人,她躊躇道:「我只是不想再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