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知念很早起來,匆匆吃了點早飯,便趕去了城外施粥棚。
她從莊子那邊調集了人手,安排了人手晚上輪流看護這邊的鍋以及棚子裡的糧食。
糧食不夠再運送過來。
實在是棚子很小,放不了太多東西,也要謹慎一些。
防止周圍有陌生人靠近過來。
所以江知念還專門讓衛刀安排了兩個暗衛過來,專門盯著這邊的一切。
江知念趕忙上前悄然問道:「衛九,昨晚這裡沒什麼問題吧?」
江知念之前就把很多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都做足了準備。
但也生怕哪裡有紕漏疏漏。
涉及到施粥,涉及到流民,朝廷都盯著,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由不得江知念不謹慎。
衛九低聲道:「主子,昨晚屬下看到有流民鬼鬼祟祟的靠近,想偷我們的米糧,只是在靠近的時候被制住了。」
江知念一下子意識到不對勁,眼眸危險地眯起。
「人呢?」
「屬下本來想帶回去等主子審問,只是這人大喊著求饒,說只是餓的不行了,想喝碗粥。」
「還有很多流民們跟著起鬨讓放人,再加上有巡邏的侍衛過來讓放了人。」
「屬下擔心影響主子的名聲,便將人給放了。」
江知念神色冰冷,銳利的目光掃了一下不遠處的流民們,試圖從中間找出異樣。
「這人現在在哪裡,還能看到嗎?」
衛九搖了搖頭,「這人逃竄到了人群里,暫時看不清,但只要他出現,屬下就能一眼認出來。」
江知念微微鬆了口氣。
她湊近鍋邊仔細看了看,聞了聞氣味。
米粥這邊沒問題,但熬湯藥的這口鍋旁邊有一股異樣的氣味。
沒人知道,江知念擅醫術,對氣味更為敏銳。
只要是藥材,她稍微一聞,就能聞出來。
「不對!」
「什麼不對?」
「有毒藥的氣味,很弱,但確實有這麼個味道。」
衛九臉色大駭,「難道鍋里被下了毒藥?」
江知念搖頭道:「沒有,應該是那人身上帶了毒藥,只是沒得逞。」
江知念檢查了一番鍋還有藥材,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放心,暫時沒什麼問題。」
「不過你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這麼多人,都是人命,不能出事。」
若這是侯府安排的人,那就太過狠辣了。
這些流民都是普通老百姓,只不過因為雪災鬧得成為流民。
很多都是老人孩子。
這些是活著的人,還有很多人凍死在了雪天裡。
很多貧寒的農戶們最為辛苦。
可在一些勛貴人家眼裡,他們的性命根本不算是性命。
甚至都可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嚴格來說,當今皇帝其實也是好皇帝。
只是朝堂黨政爭奪得很厲害。
也是先皇留下了一個爛攤子給當今皇帝。
他能治理成這樣也算是不錯了。
以前所有忠臣良將的希望都在仁德太子身上。
大家看到太子,仿佛看到了燕國的希望。
可太子重病後,很多隱藏在暗處的爭鬥便浮現在了表面上。
明爭暗鬥的厲害。
有些權貴根本不把普通人的性命當回事。
甚至都可能不把普通人當人。
她記得上一世,太子被廢,被禁足後,那時候她也被囚禁了。
那時候四皇子在朝堂上嶄露頭角。
為了拉攏一些權貴,處事有時候不分青紅皂白。
偶然間聽下人們討論,說是有一位老太太過馬路衝撞了貴人的馬車,被人當場打死了。
還有人不小心踩死了紈絝子弟的蛐蛐,就直接全家被殺了。
很多事情,那時候她光聽一聽,就觸目驚心。
可那時候她連自保都做不到,更別說做別的事情了。
那種無力感簡直太難受了。
江知念深呼吸一下,從回憶中回神,定了定心神道:「我們前兩天施粥的米粥還有藥湯都留著吧?」
「都留著,沒讓人靠近。」
江知念點了點頭。
似想到什麼,她低聲囑咐鄭大牛道:「你去莊子那邊,將幾樣藥材裝一些拿過來,越快越好。」
鄭大牛看著夫人鄭重的神色,不敢耽擱,趕忙去辦。
眼看時間不早了,江知念開口道:「收拾一下,準備施粥了。」
江知念打起精神來,緊盯著每一個人。
只是早晨施粥沒有任何問題。
很快便到了中午時候。
只是突然間不遠處流民吵鬧暴動了起來,巡邏的人朝著那邊過去。
緊接著就有流民沖了過來。
衛九正好看到那個出現的鬼祟的人影,上前一把抓住。
就在這時候,還有流民衝擊了過來,手中有什麼東西就要往鍋里灑。
江知念眼疾手快地伸手攔住。
可因為攔住,旁邊有人衝撞過來,手中的匕首就要捅向江知念。
「你們的藥湯有毒,你心腸狠毒要害死我們!」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速度更快,直接將這個人狠狠的一腳踢了出去。
這人跟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倒地後,那個人影直接上前一腳踩斷了他的手腕。
「咔嚓!」
「啊……」
那人直接疼得悽厲喊叫出聲。
江知念目光沉了下來,也微微鬆了口氣。
其實剛剛她準備動手的。
衣袖裡藏著一把匕首。
只是一旦她動手的話,很多事情都容易暴露。
所以在那一瞬間,其實她猶豫了一下。
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間衝出來,速度極快。
就感覺好像一直盯著這邊一樣。
待仔細看向那個人影的時候,江知念臉色微微一變。
那人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
叫雲雷!
上一世,死後靈魂飄蕩出去,看到了這人就是燕寂幽的手下。
可他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說太子殿下也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