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出手
殷易臣的馬車停在了尚書府外頭,兩架馬車瞧著不大不小,卻十分華貴典雅。
殷易臣本就身材修長,穿了一身鶴紋衣袍更是顯得挺拔俊朗,一股君子修竹之氣撲面而來。面上則是帶了凌厲之氣,叫一旁的人都不敢抬頭來看。
殷易臣下了馬車,從外頭進了尚書府。
尚書大人趙廷聽了殷易臣來訪的消息,趕忙就到門口迎接,朝著殷易臣道,「丞相大人光臨寒舍,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殷易臣淡淡笑了一聲,只道,「只要丞相不嫌棄我忽然造訪就好。」
「丞相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本尚書府只怕沒什麼準備招待不周呢。」尚書趙廷說著將殷易臣迎進了尚書府的前廳,又安排殷易臣坐在早就備好的椅子上。
殷易臣也不客氣,坐在了尚書府的客位上,瞧著趙廷道,「聽說尚書大人的獨子在春闈考上了進士,還沒來得及恭喜尚書大人呢。」
趙廷聽見殷易臣提起自個兒子,面上也是蓋不住的喜意,卻還是謙虛道,「犬子雖是一次登科,可和丞相大人的功績比起來實在是九牛一毛,只望日後能有些出息便也不辱沒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了。如此說來,倒是還盼著丞相大人幫扶一二呢。」
殷易臣面色淡淡的,將尚書府給他備好了茶水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殷易臣看著趙廷道,「不知令郎如今在何處高就?」
趙廷聽聞殷易臣如此問,平日裡不關心雜事的殷易臣卻問起了這些消息,心中雖然疑惑,卻也只好照著答話,「如今正是在翰林院任職。」
「原來如此。」殷易臣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又瞧著趙廷道,「令郎如今也十九了,不知可有給他找尋親事?」
趙廷聞言,面色猶疑了半刻,還是硬著頭皮回道,「丞相掛念,犬子如今還尚未有婚約,正在京城和女眷們相看呢。」
「那不知可有相中的人家了?」殷易臣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倒是自覺毫不突兀地說起了僭越的話,「若是尋得了一門好親事,我也能沾沾喜氣。」
趙廷到如今,算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殷易臣在朝堂上向來是不拘一格,整個朝堂的官員見了他就好像老鼠見了貓。如今他竟然來了尚書府問起了趙鳴和的親事,想來實在是和平常有異。
饒是如此,趙廷卻是不敢撒謊的,雖不知殷易臣為何問起此事,只是若是撒謊惹了丞相大人不快,日後在朝堂上只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不瞞丞相,小兒如今倒是瞧上了威武將軍府的嫡女寧姑娘,已經決心要下帖子上門提親了。」
殷易臣面露出淡淡的訝然,「是那位前陣子剛和離了的宋婉寧寧姑娘?」
殷易臣說完,倒是輪到趙廷驚訝了,瞧著殷易臣道,「如此閨閣後宅之事,丞相竟然曉得?」
「當初將軍府和侯府和離的時候我恰好在場。」殷易臣手裡握著尚書府給他備好的盛著茶水的杯子端詳著,只淡淡道,「將軍府家大勢大,侯府想挽留不成,最後勉強妥協了。」
趙廷不明白殷易臣說這話的意義,只得為難回應道,「這……」
殷易臣瞧著趙廷,眼中流露兩分笑意,仿佛就說著一件平常事,「我聽說如今京城諸多勳爵人家都看中了那將軍府的嫡女宋婉寧,想不到竟然是被尚書府的大人搶了先。日後尚書大人雖是和將軍府成了親家,能得不少庇佑,只不過要承受的壓力和風波只怕也不小。」
趙廷聽了殷易臣如此說,神思卻有兩分詫異,茫然道,「宋家嫡女雖好,可畢竟是二嫁之身,又如何引得來京城勛貴的青眼?」
「尚書大人這就錯了,宋荊將軍勞苦功高,寵眷優渥,想和他們家結成親家的人在京城可是大有人在。」殷易臣淡淡搖了搖頭,只笑道,「大人向來在朝堂上都不參與紛爭,如今為了孩子搏一搏也不奇怪。只是不知大人,能不能承擔這其中的風險。」
趙廷如今哪裡還敢說什麼話,只好拱手道,「多謝丞相大人提點,下官心中有數了。」
「尚書大人是個聰明人,向來是知道如何抉擇。」殷易臣淡淡笑了兩聲,唇角露出了兩分發自真心的笑容,他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後放在了桌上,「茶不錯,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就不叨擾了。」
趙廷趕忙朝著殷易臣喊道,「丞相日後若是有空閒只管來尚書府坐坐。」
此話說完,又送了殷易臣出了門去,回來時尚書夫人和趙鳴和已經重新出現了。
殷易臣在時二人都在屏風後頭,雖然未曾露面卻將殷易臣的話聽的清清楚楚。趙鳴和如今瞧著趙廷,只疑惑道,「父親,丞相來府上只說了這件事,是為何故?且不說丞相和我家向來無甚交情,丞相來此卻是勸我放棄這門親事,是何居心?」
趙廷嘆氣地搖了搖頭,「不知是何居心,可丞相所言不假。如今若是誰家娶了宋婉寧,便會被以為是想攀附權貴結黨營私,反倒是不利於日後了。為父在朝為官向來穩當,若是和將軍府結親,只怕是顛覆了十幾年來的名譽了。」
尚書夫人對趙廷的言語卻是不滿意的,直言道,「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不破不立,你沽名釣譽一輩子不也只得了一個尚書的官職。鳴和日後若想在仕途上有建樹,娶一個有實力的妻子也十分要緊。只是如今丞相來提醒,若是咱們再去提親,倒是顯得咱們家不識好了。」
趙廷嚴肅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正是。」
「可丞相如此又是為何?」趙鳴和原是對宋婉寧十分滿意的,想不到自個兒點了頭的親事竟然就這麼吹了,一時間哀從中來。
「你說為何?」尚書夫人雖為一介女流,可目光卻絲毫不短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關竅。她冷笑一聲,「我聽說丞相大人如今二十有一卻還是孑然一身,只怕是他自己想當將軍府的女婿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