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寧聽見裴夫人這麼說,頗為驚訝的出聲,「那糧道的顧大人可有什麼證據?竟然說出來這樣的話?就算他的官職頗高,他若是沒有證據,只怕也定不了罪罷。」
裴夫人嘆息一聲,瞧著宋婉寧無奈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如今那個顧大人因為自己極為受到當今聖上的寵信,所以很是囂張跋扈。兵部和刑部的人都沒有一個人是敢跟他叫板的。這位顧大人瞧著是想將咱們家從糧草這頭擠出去,還不知道之後要做出什麼事兒來。我想著若是不成,便讓孩子他爹爹,你叔父上書說咱們家退守江南,不在京城繼續做生意了。留著性命在,好歹一家子還能好好的。瞧瞧現在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是這樣的囂張跋扈的,若非是到了這樣的危急時刻,我也不能來求你。如今玄知已經被人拘留在兵部了,那些牢獄裡頭的人個個下手都沒輕沒重的,還不知道玄知現在怎麼樣了。」
宋婉寧瞧著裴夫人這麼說,只瞧著裴夫人出聲道,「嬸母莫要擔心,等著我出去外頭查看查看,一定會還給玄知一個公道的。」
裴夫人聽見這話,趕忙出聲道,「你這個孩子,平日裡已經幫了咱們家的不少的忙了,我今日來跟你說這一番話,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讓家裡頭的丞相也幫幫忙。畢竟丞相在京城裡頭也是能說的上話的,現在你叔父已經去了將軍府,若是能幫這樣的忙便是好的,只是你現在懷著孩子,如何能讓你四處走動奔波,若是動了胎氣,我們一家子都沒法子跟丞相交代。」
宋婉寧聽了這話,只握住裴夫人的手,出聲道,「嬸母莫要著急,我們兩家向來都是世家,同氣連枝,我爹爹是不會不管的。只等著叔父跟我爹爹說明了緣由,一定會幫這個忙四處疏通關係的。只等著這事兒塵埃落定了,想必玄知也就沒事兒了。」
裴夫人聽了這話,心裡的氣終於往回落了落。她看著宋婉寧,擦了擦自己的淚滴,「好孩子,若是沒有你,只怕咱們家這關還不知道怎麼過。」
宋婉寧知道這事兒著急,便當即朝著裴夫人出聲道,「嬸母,我先回將軍府去,丞相暻娥兒有事找我父親商量,便去了將軍府去了,我乘坐著馬車,跟丞相早些會面,也好商量個對策出來。」
「好好好,只是可憐你了孩子。」裴夫人扶著宋婉寧出了院子,看著裴夫人上了馬車。
宋婉寧身邊的朱雀和彩雀都跟著,見著如此,彩雀當即憂心忡忡,「但願裴公子可別出了什麼事兒,若是出了事,還不知道這裴夫人和裴老爺要如何過活。」
宋婉寧見狀也頗為嘆息,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丫頭,都是重情重義之人,當初裴玄知為了保護她們兩個跟土匪對峙,兩個丫鬟雖然不說,可心裡一直是感激裴玄知的。
宋婉寧往將軍府的馬車正往前頭行駛著,誰曾想前頭有個人摔倒了,就這麼攔住了她的去路。宋婉寧蹙眉,這才下了馬車,卻不想眼前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琴師湯衡。
宋婉寧心裡覺得奇怪,瞧著湯衡直出聲詢問道,「湯琴師如今為何在這兒?又攔住了我的路?」
湯衡見著宋婉寧的模樣,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淡淡出聲道,「夫人,你如今可是為了裴家的小郎君四處奔走?」
宋婉寧沉思半刻,還沒來得及說話,湯衡便繼續出聲道,「夫人若是聽我一句勸,便不要攪和這件事,免得引火燒身。」
「玄知跟我乃是青梅竹馬的交情,我自然是會盡全力去救他的,又如何能袖手旁觀?」宋婉寧蹙著眉頭,緩緩出聲道,「琴師的心意我如今心領了。只是恕難從命,再說了,若是我今日袖手旁觀,火已經燒到了裴家,只怕不日就要燒到丞相府和將軍府了。我如此做,不單單是為了幫他,也是為了自保。」
湯衡瞧著宋婉寧的模樣面色複雜,他見著宋婉寧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低聲道,「沒用的,裴家一定會倒大霉,你現在為了他奔走,只會跟著倒霉。你不妨先自保,養好自己的身子要緊。裴家的隕落,畢竟是天意。你若是信我這一回,便快些回去罷了。」
宋婉寧聽著湯衡在耳邊絮絮叨叨說著這樣的勸說的話,只出聲道,「湯琴師,我從來不信什麼命由天定,我只相信事在人為。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今日還是多謝湯琴師的提醒。」
宋婉寧說完了這話,便毅然決然的上了馬車去,不再看湯衡的臉。
湯衡知道宋婉寧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實在是不好阻攔,湯衡便站在一旁的道路上,看著宋婉寧乘坐著馬車就這麼離去。
宋婉寧正走著,沒想到還沒到將軍府,便遇上了乘坐著馬車往回趕的殷易臣。
宋婉寧見狀,趕忙叫停了殷易臣,「老爺,我在這兒。」
殷易臣見著宋婉寧來了,頗為嘆息的出聲,「你如何在這裡?我就知道你只怕是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裡頭的。你現在懷了孩子已經顯懷了,大著肚子到處走動,萬一傷了胎氣可怎麼辦?」
宋婉寧瞧著殷易臣的臉,緩緩出聲道,「我這不是事兒著急,便想著早點見著你和你商量商量對策。易臣在家裡頭,估計已經聽說了這裴家的事兒了吧。嬸母如今求到了我這裡來,我還想著不知道能不能幫一幫我嬸母。玄知被關押在大牢裡頭,嬸母和叔父只怕是著急壞了。」
殷易臣瞧著宋婉寧的模樣,低聲寬慰道,「你別著急,只等著我去兵部探一探口風,咱們再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做,心裡也好有個計算。估摸著裴玄知現在應該是沒什麼大事,等著我去瞧瞧,了解情況再說。」
「如此便是極好的。」宋婉寧瞧著殷易臣,輕聲道,「只怕要勞煩老爺走這一趟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