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寧瞧著殷易臣這般模樣,心裡雖然著急,卻也沒辦法幫他什麼忙,只低聲勸說道,「你如今位至中樞,是朝中的要員,又掌管著許多軍政要處。若是之後要禍及大臣必定會對你有所牽連,我瞧著,只有咱們先發制人,找到那貴妃和宮外的湯衡和那個貴妃之間的關係,這樣才能化解如今這個場面。」
殷易臣看著宋婉寧的模樣,輕輕出聲道,「太太這話與我心裡頭的想法一模一樣,我便是這麼想的,坐以待斃不是我的作風,只有先發制人才是當下該做的。我先前聽說宮裡頭的賢妃已經按耐不住讓人前去雲溪山,為的就是去問問太后娘娘前朝那位出了宮的妃子當初事情的原委。」
宋婉寧聽見殷易臣這話,心裡也明白過來,殷易臣在京城裡頭面對這樣的場景還能臨危不亂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竟然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鎮定不亂。宋婉寧知道現在朝堂上危機四伏,後頭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只等著之後從太后那兒打聽來了當初前朝那位妃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能安心後頭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雲溪山。
湘玉公主明白如今虞美人的手段,心裡替賢妃擔心,便自己親自上了雲溪山去求見太后。湘玉公主直去了太后娘娘修行的廟宇,帶著人前去求見太后。
太后原本在這廟宇之中修行,不輕易見人,只有等時候到了才會出山。誰知道湘玉公主這番尋了過來,讓太后有幾分詫異。
太后身邊的嬤嬤見狀,忙不迭朝著太后出聲道,「太后娘娘,這湘玉公主來的急來的快,說是有大事要問,奴婢問她到底要問什麼要緊事,她卻不說,只說了要見到太后才行。」
太后雙眼微眯,緩緩出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將人請進來罷。」
湘玉公主沒一會兒便到了太后的廟宇之中,跪坐在地上給太后請安,「太后娘娘,恕湘玉言行無狀,打擾了太后娘娘祈福。只是如今朝中大事,讓湘玉不得不前來。還望太后娘娘饒恕湘玉這一回,只等著湘玉將想要說的話盡數說完。」
太后見狀,睜開眼瞧著湘玉緩緩出聲,「你如今自己趕來,想必是有要緊事要說,既然如此,便只管說就是了,也別耽擱了什麼事兒。」
湘玉公主見狀,趕忙低下頭說起了這些日子皇宮之中的所見所聞,當即朝著太后說出了疑惑,「太后娘娘不在的這些時日,父皇性情大變,讓湘玉都覺得有些不認識他了。他現在只寵幸虞美人和她的親眷們,奪取了我哥哥和太子殿下的權力,將這些重要的職位交給了虞美人推舉上來的人。如今母親在宮中也屢屢被責罰,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好在母親聽說前朝有一位妃子也是如同現在的虞美人一般擅長琴技,所以讓我前來問一問太后娘娘當初事情的原委。」
太后聽了這話,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頗為詫異的出聲,「性情大變?他從前不是最寵愛那個丞相殷易臣嗎?因為殷易臣的父親是他當初的舊部,又是從龍功臣,從潛邸跟上來的,這才對這個丞相信任有加。如今竟然改了脾氣了?」
「正是,現在父皇連殷易臣的話都不大愛聽了。」湘玉公主憂心忡忡,朝著太后緩緩道,「太后娘娘可知道先前那件事最後何如?若是能道出來龍去脈,那這件事只怕是還能有迴旋的餘地。到時候讓母妃想一想法子,這件事也就能告一段落,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太后見著如此,嘆息了一聲,「我就知道她肯定會回來的。」
太后在朝中向來是支持安王謝恪,跟賢妃走的近,見著如今的場面,也不吝嗇將這件事說出來。只是她瞧著湘玉,緩緩出聲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之後鬧出來,皇家將顏面無存。」
太后說著,將前朝的那一件奇事說了出來,「當初哀家還是先帝的妃子,並沒有蘭妃那麼受寵,蘭妃日日都給陛下,也就是先皇彈奏曲目,先皇欲罷不能,整個後宮專寵她一人。後來又為了她殺了不少的忠臣,輔佐了蘭妃的家人上位成為皇朝官員的中流砥柱。只是先皇性情大變,將我們這些妃嬪都嚇壞了,如何能再相信這個蘭妃?只是大家知道她包藏禍心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自己在後宮之中想法子。」
「後來,還是宮裡頭有一位妃子是從西域嫁過來的,知道西域有一種琴音,能讓傾聽者聽了之後如同落入了仙境一般,有種身臨其境之感。而這樣的曲子聽久了,則是會讓人迷失心智,讓皇帝變成只聽彈琴者說的話的傀儡。後來派了不少時辰出使西域,專門找來了一位能解此法的大師。大師以幽蘭花入藥,這才讓先帝清醒了過來。後來先帝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擊殺了蘭妃的家人以及許多的共同謀劃者。只是先帝卻怎麼著都不願意殺蘭妃,反而將她秘密送出宮修行去了。就連她那些家人與共犯,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個一個解決的。我當初便一位這事兒只怕是不妥,今日看來確實是如此。這蘭妃又教導了一批新的會這樣琴藝的女子來進宮迷惑我兒子,想要故技重施。」
湘玉公主聽了這話,登時明白了過來,瞧著太后出聲嘆道,「太后娘娘,此計不可謂不毒啊,既然如此,湘玉馬上回宮去啟稟母妃,派人去西域找到那位能解毒的大師。若不然,還不知道後頭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太后聽了這話,卻只嘆息一聲,「那大師當初便已經九十餘歲,如今只怕已經不知道人在何處是否健在了。馬上回宮,讓人帶著哀家的通關文牒去王朝各地搜尋。一定要找到那位大師救皇室於危難。若是找不到,如今皇室這一關,只怕是難過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