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琛俊朗的眉宇間,帶著審視的意味,「你想和本王合作,往前線戰場運輸藥物?」
「是。」
「為何?」
燕北琛眸光深邃,凝望著虞晚寧。
虞晚寧老實道:「我父兄長上了戰場,作為家人,我希望他們可以平安,至少不要因為藥物短缺而致使傷病得不到救治,甚至喪命。」
「不止是是我的父兄,還有好多人的父兄,成千上萬的將士們在戰場上奮力抗敵,保衛國土,他們都性命都很重要,戰爭無法避免,我又無法到前線幫忙,但希望可以成為將士們的後援力量。」
「所以,我想和王爺合作,我提供藥物,王爺將藥物輸送前線,只要物資到位,他們就多一份平安,可以安心打仗,國家也就能平安了。」
話音落下,葉景軒和石宇已經愣住了。
燕北琛冷若冰霜的面孔上划過一絲訝異,看著面前女子,像是被吸引了一般,久久無法移動目光。
他屬實沒想到沈如周會說出這種話,在他看來,女人都是嬌柔弱小,需要被保護的對象。
可虞晚寧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心懷著家國大義,如此格局……
虞晚寧注意到他炯炯的目光,歪了下頭,問:「王爺,我說完了,你意下如何?」
「同意,同意!」葉景軒舉雙手贊成,激動地對燕北琛說:「師父,姐姐說的多好,你快答應她吧!」
燕北琛的目光從虞晚寧臉上移開,手指轉動著扳指,思忖片刻後,開口道。
「方才你在治病救人的時候,給本王看了你的藥,止痛的藥物的確是戰場上必需的,本王可以跟你合作,你出藥,本王出錢。」
終於同意了!
虞晚寧壓抑不住欣喜,眼睛都亮了,又笑著搖搖頭,「我不要錢,只要我的藥可以派上用場,幫助將士們減輕苦痛,讓他們都能平安回來,那就足夠了,我不會要一文錢。」
葉景軒忙說:「姐姐,咱不能幹賠本的買賣啊,你想要多少錢,儘管開口,我師父有的是。」
說完,他沖燕北琛擠了擠眼睛,「是吧師父?」
燕北琛看他一眼,「嗯」了一聲。
「真的不用,將士們那麼辛苦,一個個舍小家為大家,都是國家的英雄,我不能幫他們打仗,那就讓我的藥物幫他們減輕一些苦痛吧,也算是我為國家盡一點綿薄之力。」
她神情真摯地說:「這些藥就當是我捐贈的,如果非要有所求,就是希望他們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
葉景軒聽她說完,頓時豎起大拇指,「姐姐說得太好了,你真是人美心善啊!」
石宇也讚許地點點頭。
燕北琛鎖視著虞晚寧,眸色微亮,「國公府之女,果真深明大義。」
虞晚寧莞爾一笑,「過獎。」
「不過錢還是要給的,籌備軍資的錢都是從國庫出的,國家徵稅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福澤子民,你也是子民之一,沒有讓你吃虧的道理。」
燕北琛聲音清冽低沉,「你若是有意做貢獻,可以在價格上稍作讓步,如此也可全了你的一番善心。」
虞晚寧想了一下,點頭說:「也好,那我就以市場價的一半出售,藥就在我家存放著,王爺隨時可以讓人去取。」
燕北琛說:「明日本王先讓人去看看你的藥,看有哪些可以用。」
虞晚寧輕鬆一笑:「王爺放心,我都準備好了,你直接讓人去取就行了。」
石宇出聲道:「王妃醫術雖高,但是您沒上過戰場,不了解戰場上的用藥,準備的藥不一定都能用。」
虞晚寧,「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是我知道戰場上最常見的傷是刀傷,外傷,骨折,火藥灼傷,對不對?」
「就拿火藥灼傷來說,將士們一般是用蛤蠣殼炙黃研粉、香油調敷,塗在傷口上,是吧?可是這樣麻煩,效果還不好,用我的藥只需塗抹一個藥膏就行了,我備了許多,還有一些冷兵器傷,最需要的就是止血止疼消炎的藥物,我也都準備齊全了。」
燕北琛聽她居然對戰場上的傷病也這麼了解,而且還救治有方,周到地把各類藥都備齊了,冷漠的眼底閃過驚喜之色。
「石宇,取藥。」
石宇拱手應聲,又道:「不過前線的需求量大,宣王妃的藥肯定也是不夠的,咱們還是得想辦法從其他地方籌集。」
燕北琛默許,點了個頭。
虞晚寧卻說:「不用,我的藥有很多,一定夠你們用的。」
石宇笑了一聲: 「之前我們把京城的藥鋪都跑遍了,籌集到的藥物只夠幾千人用,王妃怎麼可能提供幾萬人的量?說笑也要有個度。」
看不起誰呢,她的靈藥空間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虞晚寧揚唇一笑,「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她眼眸清澈地望著燕北琛:「攝政王,不如親自去瞧瞧?」
燕北琛瞧她自信篤定的模樣,眸色微深,嗓音沉沉。
「石宇,備馬車。」
「是,主子。」石宇詫異,看了虞晚寧一眼,轉身出去備馬車了。
葉景軒一聽師父要去姐姐家,心底暗自雀躍起來,一臉興奮地說:「景軒也要去!」
虞晚寧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好。
虞晚寧看了燕北琛一眼,走到他身邊,掏出一瓶藥,放到他的面前。
「王爺,我聽景軒說,你經常睡不好覺,這個藥有很好的助眠功效,你可以試試。」
如果燕北琛吃了她的藥,症狀有所好轉,那隨後再提出給他治病一事,想必會順利很多。
葉景軒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他們二人看,嘴角微微上翹。
「姐姐太貼心了,師父,快收下吧,別辜負了姐姐的心意,姐姐的藥都很管用的。」
燕北琛放下茶盞,修長的指節捏著那小瓶子看了看,將藥收了起來。
「多謝。」
虞晚寧紅唇揚起,燦然一笑:「王爺不必客氣。」
燕北琛神色微微一頓,抬眸掃了虞晚寧一眼,她站得近,身上的香氣散發出來,悠悠傳至他的鼻間。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盒香膏。
「上次你說,你用的是月麟香,是這個嗎?」
虞晚寧伸手接過,打開聞了聞,點頭。
「就是這個,這個氣味清新淡雅,淡而不冷,甜而不膩,特別好聞。」
燕北琛沒有說話,黑沉沉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之前他讓人去找買過這個香膏的貴女,篩出了不少人,範圍太大了。
可他聞著那香膏,卻又覺得不像那晚的女人。
葉景軒好奇地聞聞香膏,肯定地說:「好香啊。」
說完,他又嗅了嗅虞晚寧身上的氣味,繞著她轉了一圈,聞了個仔細,嘴巴一咧,驚喜道:「姐姐身上更香。」
虞晚寧啞然失笑,像給小狗順毛一樣摸了摸他的頭頂,「你是小狗嗎?」
葉景軒仰著頭任她撫摸,一臉認真地說。
「這個香膏的氣味和姐姐身上的不一樣,姐姐身上的味道更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