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里,虞晚寧還在不安地等待著密信,仰著脖子往天上看。
如果燕北琛和父親身亡是故意傳回來的假消息,那燕北琛肯定會給她傳遞密信讓她安心的。
可她等了許久,也不見密信,或許是燕北琛怕傳信的鷹隼太過引人注意,怕信被攔截,故意沒有發呢?或許是燕北琛另有安排,現在不便傳信,過些日子才會傳回消息呢?
虞晚寧腦子裡有無數個猜想,但她儘量的不去往最壞的結果去想。
等待的時刻總是十分煎熬。她坐在窗前,心神不寧,看著天空怔怔地發呆。
送茶的小丫鬟端著茶盤,踩著小碎步進來。
虞晚寧沒有留意,小丫鬟垂首走到她身後,抬眼間一抹狠毒閃過。
「唔——」虞晚寧後頸一陣鈍痛,讓她猝不及防,眼睛一翻,暈倒趴在桌子上。
而她身後的姜婉柔將手裡的一根粗木棍扔到了地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賤人,你終於是落到我的手裡了!」
自那日她從姜洛夕口中聽說虞晚寧馬上要被冊立為皇后的事,就一直計劃著這一日,虞晚寧把她害倒現在這個境地,自己竟然要去做皇后了?憑什麼!
嫉妒與怨恨充斥著她的腦子,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殺了虞晚寧!自己得不到的榮華富貴,虞晚寧也絕對別想有!
今日她混進攝政王府,只為取虞晚寧的性命,沒想到如此順利,真是這賤人命該絕於此啊。
姜婉柔抓著虞晚寧的後衣領將她拽起來,看著虞晚寧失去意識,像案板上的魚肉,任她宰割,她的眼底翻湧起癲狂的情緒,「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偷襲你吧?你恐怕早把我這個人忘了,你對我鄙視不屑,不曾把我帶那個人看,想不到我會栽到我手裡吧?」
姜婉柔低笑幾聲,狠狠地掐著虞晚寧的臉,歇斯底里道:「你把我害成那樣,然後你自己去做皇后是嗎?你做夢吧!今日我就親手送你去下地府……」
她從懷裡掏出短刃,雪亮的刀鋒直指虞晚寧。
殺了她……姜婉柔滿腦子只剩下這一個想法,她的臉上儘是陰狠,五官近乎扭曲。
她攥緊短刃,抬手狠狠地朝虞晚寧刺去。
「噗」的一聲,是刀劍沒入血肉的聲音。
姜婉柔面色痛苦地低頭,一柄長劍刺穿了她的胸膛。
「你……」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也來不及有任何想法,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再無生息。
凌玄策冷著臉,憤怒地踹開地上姜婉柔的屍體,忙去查看虞晚寧的情況。
「晚寧,晚寧……」
虞晚寧陷入昏迷,怎麼都叫不醒。
凌玄策擔憂不已,立刻將她抱起來,回宮找太醫。
虞晚寧被帶走,姜婉柔的屍體也被收拾了,高閣之上,空蕩蕩的窗台前,落下一隻鷹隼,腳腕上的密信卻無人拆下了。
凌玄策急匆匆地帶著虞晚寧回宮,將她安置在自己寢殿內,立刻叫來太醫。
太醫進來為虞晚寧做了一番診治,凌玄策就站在一旁,焦急有擔憂地等著結果。
最終太醫道:「皇上,這虞小姐頭部受到鈍器擊打,顱骨雖然沒有骨折,但頭內部受到震盪,會陷入昏迷,什麼時候醒過來,還無法確定。」
凌玄策擰眉,「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她有可能還醒不過來?」
「的確有這種可能。」
「庸醫!」凌玄策怒斥一聲。
太醫嚇得伏地跪倒。
凌玄策怒吼著讓人去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叫來,給虞晚寧看診。
凌玄策面色凝重,讓人們都下去。
他坐在床榻邊上,看著虞晚寧安靜的面容,心中升起一陣恐慌。
醒不過來,怎麼能醒不過來?他絕對承受不起這個結果。
他倒在虞晚寧身側,小心地伸出手,觸碰虞晚寧的臉頰,在她耳邊顫聲道:「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
虞晚寧已經昏迷三日,還沒醒過來,凌玄策每日就守在她跟前,把處理公務的地方挪到了寢宮裡,一邊批摺子,一邊照看著虞晚寧,幾乎是寸步不離。
這日,他下朝回來,乘著步攆快速地往寢宮裡趕,回去時,卻發現姜洛夕在門口晃悠。
姜洛夕見他來了,忙行禮。
他走過去,冷眼瞧著她,「來做什麼?」
冷硬的聲音讓姜洛夕心頭一震。
她把姜婉柔帶回京後,鼓動她一番,料想她必然會有所動作,之後為避嫌就沒再管她。她也是才知道姜婉柔去了攝政王府,試圖殺害虞晚寧未遂,還被凌玄策殺了的事。
她唯恐事情查到她的身上,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情況。
她強笑著說:「我聽說虞晚寧受傷昏迷,一直待著皇上寢宮養傷,想來看看她。」
「姜婉柔是怎麼進京的?」凌玄策冷聲問。
姜洛夕強裝鎮定,「這我如何得知?」
「不是你把她從那個村鎮上帶出來,又領著她進京的?」
姜洛夕矢口否認:「絕無此事。」
「你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嗎?」凌玄策目光銳利地盯著姜洛夕,盯得她心裡發毛,「姜婉柔進京後的落腳點是你名下的一處私宅。」
姜洛夕還想狡辯,凌玄策抬手甩了她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