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晴朗,日頭很好,塵非將凌玄策書房裡的藏書拿出來曬。
他正忙活著,凌玄策出來瞧見了,思索一會,叫住他說:「今天不宜曬書,把書都收了吧。」
塵非指了指天,「王爺,這陽光明媚,正適合曬書啊。」
現在是陽光明媚,要不了一會兒就大雨傾盆了,凌玄策記得前世夏至這日,本是晴朗的天氣,可是後來突然天降暴雨,塵非也是曬的書都被淋濕了,那可有不少都是孤本。而他去軍營巡視,沒有帶傘,也被淋成落湯雞,還感染了風寒。
他對塵非搖搖頭,正要和他解釋,突然身後傳來虞晚寧的聲音。
「塵非說的對啊,天氣這麼好,就應該曬曬書。」
凌玄策僵硬的轉身,對上虞晚寧似笑非笑的面容。
「你……你來幹什麼?」
虞晚寧走到他面前,慢悠悠道:「閒來無事,來串串門。」
呵呵,當然是來抓證據的,前世這一天的事,她也記得呢。
凌玄策昨日在虞晚寧面前露出馬腳,昨晚一夜都沒睡好,現在看見她就有些怵。
他大概能猜到虞晚寧的意圖,她估計就是想逼他承認自己是重生的。
他將前世這一日的事情細細回憶了一遍,默念了幾遍冷靜,神態自若的說:「真是稀客啊。」
塵非很有眼力見地說:「虞小姐快跟王爺進屋,屬下去備茶。」
凌玄策眼神陰鬱地斜了塵非一眼,真沒眼力見,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和虞晚寧待在一起!
他對虞晚寧說:「你進去坐吧,我還要去軍營呢,先走了。」
虞晚寧湊到凌玄策面前,笑眯眯地說:「哦,對啊,我差點忘了,你今日要去軍營的。」
凌玄策嘴角繃緊。
虞晚寧說:「是北大營對吧,我兄長也在那裡呢,我和你一起去吧。」
凌玄策艱難地點了頭,臨走前回頭給塵非遞了個眼神,試圖提醒他記得收書。
虞晚寧幽幽道:「怎麼還不走?」
凌玄策鬱悶不已,最後看了眼自己那些書,閉了閉眼,跟著虞晚寧走了。
出門前,凌玄策說:「坐馬車去吧。」
「坐馬車多慢啊,騎馬。」她掃了他一眼,「你之前不也是騎馬嗎?」
然後就被淋濕了!
凌玄策咬牙說好。
走到門房前,虞晚寧隨手拿了把傘,凌玄策跟著也要拿一把,虞晚寧卻止住他:「你拿傘做什麼?難不成一會兒會下雨?」
「……我怎麼知道?」凌玄策指指她,「你不是也拿了?」
「我是為了遮陽,你一個大男人總不會也怕曬黑吧?」
凌玄策深吸了一口氣,「當然不會,走吧。」
虞晚寧勾唇,和凌玄策一同出了門。
二人各騎一匹馬,往北大營去,可沒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子便砸了下來,轉瞬間便下成一片。
虞晚寧坐在馬背上,撐著傘一臉悠然對身旁落湯雞一般的燕北琛說:「竟然下雨了,真是意料不到啊。」
凌玄策被雨水打得快睜不開眼,臉色黑如鍋底,一言不發的往回趕。
凌玄策一進門便聽見噩耗——
塵非慘兮兮地說:「王爺,突然下雨了,那些書都被淋濕了!」
虞晚寧幸災樂禍道:「天哪,太可惜了,那些書有不少都是你們王爺珍藏的手抄孤本呢!」
凌玄策咬著牙,不想說話,先回屋換了衣裳。
一出來就見虞晚寧在外頭坐著,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不行,他得把虞晚寧攆走。
他往外頭看了眼,說:「雨已經停了,你回去吧。」
虞晚寧看他一眼,笑呵呵地說:「也是,我該回去了。」
凌玄策暗鬆一口氣,正要送虞晚寧出去,她又扭過頭來說:「我最近都也沒什麼事,過兩日再來看你吧。」
凌玄策眼前一黑,「你……」正要說話,他連打了幾個噴嚏。
「哎呦呦,你怕是要得風寒了吧,那我更要來看你了。」
說完,虞晚寧笑著走了。
凌玄策氣得頭一陣暈眩,癱坐在了椅子裡。
虞晚寧還真不是說說而已,沒過兩天就又登門了。
凌玄策前兩天淋雨,染了風寒,剛好一些,正想到院子裡散散步,便見虞晚寧又來了,頓時臉色一垮。
虞晚寧笑容明媚,「看來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咱們一起出門逛逛吧。」
凌玄策已經猜虞晚寧打的什麼算盤,前世這一天,他在街上被一條野狗咬了一口,現在想起那天的場景,還是心有餘悸,那是他一輩子,不,兩輩子的心理陰影!
他今天絕不能再經歷一次。
「我累得慌,沒勁兒出去逛,你自己去吧。」說完,他逃也似的往屋裡走。
虞晚寧緊跟著他進屋,在他身旁坐下,「我自己一個人去多沒意思啊。」
「你不是最不耐煩和我待在一起嗎,現在總纏著我做什麼?和我待一塊就有意思了?」
「沒錯。」虞晚寧笑容詭異,「看你在我面前裝相,就是特別有意思,我就是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凌玄策眼神幽怨地看著她:「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重生還有前世都是什麼東西,你別揪著我不放了。」
「你不知道沒關係,我會讓你知道的。」虞晚寧支著下巴說,「前世今日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說你今日出門會被狗咬,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跟我走。」
「我真的很累,我病剛好,沒心思和你玩。」
虞晚寧呵呵兩聲:「不想再重溫被狗追半條街的慘痛經歷嗎?」
凌玄策攥拳:「你真是有病。」
「是你心裡有鬼!」
凌玄策一拍桌子,「走,現在就去!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虞晚寧冷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