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唐映雪想著去瞧瞧季宸的情況,在門口敲了兩下門,季宸沒有應。
她猜測季宸可能還在睡覺,這幾日他都難以入眠,今日難得多睡一會兒,那就先不去打擾他了。
她吩咐下人,備好飯菜,等季宸醒了端上去。
之後,她帶著心腹侍女,出了皇家別院,乘著馬車來到了皇陵。
侍女下去打探一番後,回到車廂里給她回話:「側妃,皇陵附近守衛森嚴,想偷偷進去,恐怕有些困難。」
唐映雪掀開車簾,向外張望,看著那些侍衛們,眉頭微微蹙起。
如果她將季宸中毒的事告訴皇上,皇上可以向季昀施壓,直接逼他交出解藥。
可她之前便說不知道季宸的病,現在又改說法說季宸是中毒,難免惹人多心。
皇上並不知道季宸曾經是大梁的攝政王,如果皇上因此對她起了疑心,仔細探查一番,便會知道她之前說的和季宸一起的經歷都是為了給季宸洗腦而編造的謊言,那她就完了。
所以給季宸解毒一事,還得她自己暗中進行,她得找到季昀,可季昀如今被囚於皇陵,她無法見到他。
如果偷偷摸摸進去,一旦被發現,她興許會被懷疑和季昀暗中有勾結。
思來想去,唐映雪覺得還是不能貿然行動。
反正季宸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想來最近幾日不會發病了,她再琢磨琢磨,等找個合適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去見季昀和他談判。
唐映雪最終說:「先回去吧。」
折騰了一天,回到皇家別院已是日落日分。
而季宸的的門竟然還關著。
她叫人過來問話:「殿下今日一直待在屋子裡嗎?」
侍從說:「是,小人不敢打攪殿下休息。」
唐映雪狐疑道:「怎麼回事?睡了一天嗎?」
她敲了一會兒門,裡面始終沒有回應,立刻起了疑心,讓人將門強行破開。
唐映雪一下子就慌了,四處看了看,發現季宸帶走了一些錢財和衣物。
他這是……走了?
唐映雪大驚,立刻派人去找。
而此時,喬裝打扮後的季宸已經騎著馬行了一天一夜。
昨晚入夜之後,他便悄悄出了皇家別院,他要去找一個答案,去見一個人。
馬蹄揚起塵土,一路向南,他的目的地在南梁。
……
陽春三月,天氣和暖。
虞晚寧坐在花廳里,一針一線地給將要出生的小侄子縫製小衣裳。
她輕輕撫摸著上面的虎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這時,下人來說,宣王又來了。
半個多月前,凌玄策告訴她,要麼和親,要麼復婚,她遲遲不予答覆,凌玄策便三天兩頭的上門來騷擾她。
虞晚寧笑容一收,就算凌玄策走進來,她也依舊若無其事地做針線。
凌玄策走到她面前,屈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之前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該給我一個答覆了吧?」
虞晚寧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說:「我之前就回答過你無數次了,我不會和你復婚。」
「那你是要去和親?」
「不去。」
凌玄策冷笑一聲:「你以為你這樣一直拖著就行了嗎?皇上已經在準備下和親書了,真定下來,那是兩國聯姻的大事,你以為耍耍小性子,說不去就能不去?」
虞晚寧氣定神閒,依舊在穿針引線。
凌玄策看自己倒有些不淡定了,他搶過虞晚寧手中的針線扔到一邊,嚴肅道:「你以為這是鬧著玩嗎?等皇上真的下了決定,你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只能去和親!」
虞晚寧:「那又如何?」
凌玄策氣笑了:「你非要犯倔是吧?我告訴你,等你真嫁去北魏了,我不會讓你嫁的人有好日子過!」
虞晚寧雙手抱胸,目光冷淡地看著他:「我可沒說我要嫁去北魏,皇上就算要派人去和親,也不能找我這個身有婚約,馬上就要成親的人吧?」
凌玄策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虞晚寧微微一笑:「昨日我已經和孟淮之定親,聘書都已經下了。」
凌玄策臉色鐵青,不敢置信:「你說什麼?你和孟淮之定親了?!」
「沒錯!」一道清朗響亮的男聲及時傳進來。
正是孟淮之來了。
他滿面春風地走到虞晚寧身邊,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笑呵呵地看著凌玄策說:「昨日剛定下的喜事,還未來得及和宣王說一聲。今日宣王來的正好,不如就事先喝一杯喜酒吧,畢竟辦婚宴的時候,宣王的身份不便出席。」
凌玄策簡直要把牙齦都咬出血,「你們竟然……」
孟淮之幽幽道:「實不相瞞,我和晚寧一同長大,早就對她情根深種,當初若不是她瞎了眼,執意要嫁給宣王,我們兩人早就在一起了。」
虞晚寧對那句「瞎了眼」有些不滿,笑著握住孟淮之的手,只是暗中掐了他一把。
凌玄策氣得眼睛冒火星,「虞晚寧,你為了不嫁給我,寧願和他聯手做戲?有本事你真的嫁給他!」
虞晚寧輕哼:「我們之間的婚事,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
孟淮之一臉得意:「以後還請宣王長點兒眼力見兒,離我們晚寧遠一點,別三天兩頭的來打擾她。」
凌玄策咬牙切齒地說:「虞晚寧,你如果敢嫁給他,我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