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燕北琛看著給他倒茶的蘇月,臉色不太好:「阿月,你怎麼會來,還是和凌玄策同行?」
蘇月將茶盞放在他的面前,神情溫和的說:「聽說你這邊還要忙好久,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京,我在京城裡十分擔心你,每日都憂心忡忡的,盼著能與你早日相見,所以宣王向我發出邀請的時候,我便同意了。」
燕北琛眉心微皺:「我有什麼可擔心的?不是都說了讓你和景軒一起安生待在京中嗎?」
蘇月暗暗捏緊手心,「本來是應該聽王爺的話,可是我聽說宣王也要過來,怕他來給你使絆子,便怎麼也坐不住。」
說起凌玄策,燕北琛面色微沉。
蘇月說:「王爺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凌玄策看了她一眼,輕嘆說:「罷了,既然來了就待在本王身邊,不要亂跑。」
蘇月微微一笑,點頭應下。
凌玄策到來,江西的官府給他特意準備了居所,可凌玄策卻不肯,偏要擠在驛館裡,說辦案的官員都在驛館裡住,他住在這兒也方便和大家議事。
他還居心叵測的選了距離虞晚寧最近的一間廂房住下。
晚間,塵非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王爺,官府不是給您準備了大院子嗎,您不去住,幹嘛偏要在這兒跟他們擠?」
凌玄策站在窗口,看了一眼虞晚寧的屋子,「離得近,才能把虞晚寧看好。」
塵非搖搖頭道:「您就是把虞小姐的屋子看得再緊也沒用啊,屬下聽說,攝政王每天都是和虞小姐住一起的。」
凌玄策眼神如刀的看向塵非。
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凌玄策看過去,見燕北琛正往虞晚寧的房中走去,他登時一怒,走出屋子大聲說:「攝政王,天色已晚,你鑽人家姑娘的房間不好吧?」
燕北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本王要進去就寢了,宣王一個人也早些睡吧。」
凌玄策快步走過去,擋住門不讓燕北琛進,「攝政王請自重,你不要名聲,虞晚寧還要呢。」
「吵吵什麼?」這時,虞晚寧打開了房門,不悅的看著凌玄策道:「你又幹什麼?」
凌玄策瞪著虞晚寧說:「我說錯了嗎?難道你不要名聲?孤男寡女,沒名沒分的,睡一間屋子,別人怎麼看你?」
虞晚寧冷眼看著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哎呀,行了行了!」虞晚寧心煩不已,不想聽他再念叨,便說:「都各回各屋吧。」
她「啪」的關上了門。
燕北琛掃凌玄策一眼,黑著臉走了。
凌玄策這才滿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他慢悠悠的倒了盞茶喝,心思終於能放到正事上了,問塵非:「燕北琛他們的進度怎麼樣了?」
塵非說:「攝政王在黃龍河灘繳獲了一批鹽,抓捕了一群山賊,經審問,那群山賊是白虎寨的人,就是他們劫了運鹽船,再把官鹽私自賣給鹽商。」
凌玄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前世正是他發現了黃龍河灘這個販鹽點,今生一定是虞晚寧將這個線索透露給燕北琛的!
她倒是真向著燕北琛,有了她的幫忙,燕北琛這裡的進度果然快了很多,現在都已經查到白虎寨了。
前世,他也懷疑過白虎寨和官府眼中勾結,但是沒有證據,官府這邊密不透風,白虎寨又打不下來,他就沒有再往下推進。
沒能揭露他們的惡行,也算是他前世的一個遺憾。
而他這一趟過來,雖然有些衝動,不過既然來了,他不僅要拆散燕北琛和虞晚寧,也要盡力解決鹽運的事情。
他這一次過來可不是輔佐燕北琛他們,而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做領導,底下的人都得聽他的,的確大有可為,若是這一次真的能查清真相,立下功勞,一定能讓父皇十分滿意。
夜漸深,凌玄策洗漱過後早早睡下。
一個人影鑽進屋裡,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撥開了床幔。
床上的虞晚寧突然翻身坐起,一把抱住來人,「逮到你了!」
燕北琛輕笑一聲,在虞晚寧身邊坐下,「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你想我,我當然也想你。」虞晚寧將燕北琛拉進自己的被子裡,二人面對面的側躺著。
燕北琛語氣幽怨:「以前你這屋子我想進就進,現在竟然要被凌玄策攔著。」
虞晚寧笑道:「你別管他,偷偷來不就好了。」
燕北琛輕嘆一口氣:「他說的對,我無名無分,的確不應該跟你住一間屋子。」
虞晚寧聽出些不同尋常的意思,哼笑一聲:「行了,別裝可憐了,回京就成親,給你一個名分。」
燕北琛想了想說:「明天就成親行不行?」
「那怎麼行,這麼大的事兒,我爹娘必須得在場啊。」
「可若是你爹娘不同意咱們的婚事怎麼辦?」
虞晚寧撇撇嘴:「那沒辦法了,如果你不能討老丈人歡心,我爹遲遲不肯同意,那這婚事也只能作罷了。」
燕北琛臉色一垮,捏著虞晚寧的後頸,低聲威脅:「你再說一遍。」
虞晚寧笑了兩聲,不再逗他,「好了,等回京之後我會跟我爹好好談一談的,一定要說服他。」
「這還差不多。」燕北琛將虞晚寧摟進懷裡,「那要快點結束這裡的事,儘早回京。」
虞晚寧說:「其實凌玄策還是有些能力的,而且他向來關心民生,這次來應該能幫上忙。」
「但願吧。」燕北琛沉默了半晌,又問:「蘇月來了,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虞晚寧沒說話,弄得燕北琛有些心慌,他忙解釋道:「她是被凌玄策攛掇著過來的。」
虞晚寧語氣有些無奈:「我知道是凌玄策不安好心,不會遷怒別人的。」
燕北琛聽了這話,稍稍放心,「嗯,蘇月她也只是擔心我……」
微涼的手指封住了他的嘴唇,虞晚寧仰頭看著他:「能不能不說別人了?天都快亮了。」
燕北琛短促地笑了一下,「嗯。」
虞晚寧打掉那隻正往她腰間探的手,斜他一眼:「想多了,我是說我要睡覺了,你老實一點。」
燕北琛訕訕的收回手,在虞晚寧身邊安靜的躺好,摟著她入睡。
第二日清早,天還沒大亮,燕北琛又悄悄地出了虞晚寧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