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寧回家之後,立刻讓人接來一盆水,狠狠地搓洗被林峰碰到的兩手。
不自量力的臭男人,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要不是為了套出王氏的情況,真想甩他兩個耳光!
而林韻得知虞晚寧和林峰一同出去後,就很是擔心,一直在等虞晚寧,見她很晚才回來,忙過去找她。
看虞晚寧一副憤憤的模樣,關切道:「晚寧,你沒事吧?是不是林峰對你做什麼了?」
虞晚寧吐出一口濁氣:「無事,想從他嘴裡套出話來,難免要和他周旋一會兒。所幸有些收穫。林峰說大後日,林夫人要去山上的寺廟,到時候不在家中,我想那就是我們救出你母親的好時機。」
「你可有計劃?」
虞晚寧思忖片刻說:「我已經和林峰說好,大後日他會帶我去林府逛逛,到時候帶上幾個丫鬟僕婦,到林府找到你母親,讓她換上僕婦的衣裳,瞞天過海,帶她出來。」
林韻聞言臉色並不太輕鬆,目光里隱含擔憂。
「晚寧,那個林峰可惡至極,從小就欺男霸女,貪戀女色,他現在看上你的美色,跟你接近,日後你要是被他纏上,可是個麻煩,我不想你以身涉險。」
虞晚寧淡然一笑:「別擔心,我心中有數,不會真的讓他占到便宜的。路行此處,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可不能打退堂鼓。」
林韻見她這樣,心裡又是一陣感動。
虞晚寧朗聲道:「就這樣決定了,大後日,我們去林府,把王姨娘接出來。」
……
京城裡,林韻離開多日,長公主許久不見人,終於還是派人來宣王府上過問了。
凌玄策懶得幫林韻撒謊,奈何他怕長公主再遷怒虞晚寧,便只好幫著遮掩。
「林韻一直在本王府上,好好的,請長公主放心。」
來的是長公主的心腹宮女夏荷,辦事老練,沒見到林韻人影,便有些起疑,追著凌玄策說:「長公主有話要帶給林韻姑娘,需要奴婢親口告知,可否讓奴婢見林韻姑娘一面?」
凌玄策面容冷淡地胡編:「林韻偶感風寒,現在不便見人,有什麼話不如給她寫個紙條,本王讓人帶進去。」
夏荷不依不饒:「林韻姑娘病了?那奴婢更得代替長公主看望看望。」
「本王說了,她現在不便見人!」
凌玄策冷冷瞥向夏荷:「長公主不是巴不得林韻留在本王身邊的嗎?放心,她既然來了本王這裡,本王會對她負責,好好照顧她的。」
夏荷聽見「對她負責」幾個字,料想那晚的事情是成了,心中一喜,也不再糾纏,先行離去。
凌玄策回到自己書房,忍不住一陣牢騷:「林韻那個不知死活的,對本王圖謀不軌,本王還得替她遮掩!也不知虞晚寧她們現在怎麼樣了。」他長長嘆出一口氣:「真是不讓本王省心。」
塵非寬慰道:「若是虞小姐真的幫林韻脫困了,林韻也不會來纏著王爺了。」
凌玄策擺擺手,「不說她們了,鹽運的事情怎麼樣了?」
塵非正色幾分說:「前幾日,江淮的運鹽官船又在桑江流域翻船,近兩年來已經好幾次了,大量食鹽都沉沒水中,老百姓吃不上鹽,江淮各地都發了鹽荒。」
凌玄策點點頭,眸中暗藏深色。
前世也有此事,在運河通往江淮的桑江流域,朝廷的運鹽官船像中邪一般,多次在此覆沒,數百萬石食鹽沉於水中。
不僅人力物力大大損耗,由於鹽運受阻,江淮多地發生了鹽荒,百姓沒有平價食鹽可用,只能購買當地鹽商售賣的高價食鹽。
而朝廷派去查辦此事的官員均是無功而返。
前世就是這個時候,凌玄策為了立功,主動請纓去江淮查探,可路上多次遭遇刺殺,曾身受重傷,險些喪命,收穫卻不大。
鹽運一事,牽連甚多,不好查,可謂是一樁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現在他剛剛傷了胳膊,正好有理由推掉此事。
「明日朝會上,一定會大肆議論此事,去給咱們的人通個氣,如果皇上要派人去查鹽務,推燕北琛去。」
塵非面色一亮:「此行必定危險,攝政王去了,怕是不好過。」
翌日,大朝會上,眾臣果然都在為鹽運一事憂心。
孝元帝因為明德皇后之死,悲痛萬分,多日不朝,若不是出了這事,他也不會來上朝。
他看著底下摺子上所寫的損耗之巨,一陣嘆氣。
「運鹽船多次在桑江覆滅,漕運衙門是怎麼辦事的?不好好修繕漕渠,導致翻船事件頻發!立刻下撥護渠款,大力修繕漕渠,再發生翻船事件,決不輕饒!」
相關的官員戰戰兢兢地應下。
這時,凌玄策站出來道:「父皇,兒臣以為,運鹽船多次覆滅,並非只是漕渠失修所致,不然怎麼別的船不翻,偏偏朝廷的運鹽船翻?其中一定大有貓膩,兒臣請求徹查!」
孝元帝聞言垂眸深思,底下眾人也議論紛紛。
凌玄策又說:「父皇,鹽運不興,會導致國庫空虛,百姓受苦,必須要重視啊!」
孝元帝點點頭:「宣王說的對。不過清查鹽務一事,乃是重任,朝中誰人願意擔此任啊?」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
凌玄策順勢而為:「父皇,若不是兒臣前些日子受了傷,理應為父皇分憂,可惜現在只能讓賢了。」
孝元帝說:「你傷勢未愈,的確不能操勞。」
「不過,兒臣倒是有一推薦的人選。」凌玄策看向燕北琛,「攝政王精明能幹,處事穩重,不知攝政王可願擔此大任?」
燕北琛臉上泛冷,還不等他說話,其他幾個官員便開始附和凌玄策,都大力推薦燕北琛。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派一位重臣前去,攝政王的確是不二之選。」
「有攝政王出馬,一定能查清鹽運受阻真相。」
孝元帝雖看不順眼燕北琛,但又不得不承認燕北琛的辦事能力,便道:「既然眾臣都大力推薦攝政王,那此事就交給攝政王了。」
燕北琛被架了起來,不好推拒,更何況皇上已然下令,他也只能說:「臣遵旨。」
凌玄策掃了燕北琛一眼,眼底都是幸災樂禍。
下朝之後,燕北琛回到王府。
石宇憂心道:「江淮一帶的鹽務積弊良久,各地官員互相勾結,鐵板一塊,主子要去查鹽務,必定艱險重重,今日朝上宣王突然來這麼一出,擺明了想給主子添堵。」
燕北琛卻從容許多,臉色一如既往地冷淡,「運鹽船屢屢翻船,此事的確大有貓膩,應該好好查一查。本王知道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