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皇后殺了皇后!

  虞晚寧懶得看他演深情,拍開他的手,不屑道:「我沒這麼飢不擇食,趕緊滾蛋!」

  凌玄策收回手,斂了神色,「我來找你還有另一件事,之前帶你見的那個鄭安,我想請你再去給他看看。」

  虞晚寧直接道:「不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大夫,別來煩我。」

  凌玄策說:「畢竟事關重大,別人用著我不放心,萬一鄭安說出什麼要命的話,傳了出去,那就不好辦了。還是你去比較靠譜,我只信你。」

  虞晚寧斜眼瞧著凌玄策,心中冷笑。

  凌玄策這麼急著查前朝餘黨的事,估計就是怕影響他未來的登基路。

  那她倒要去看看,就看這鄭安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最好足夠給凌玄策找點不痛快。

  這次,鄭安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虞晚寧去的時候,見他正在院子裡散步,沿著牆根一圈一圈地走。

  看見虞晚寧,他走了過來,似乎認出是上次見過的人,盯著虞晚寧看。

  虞晚寧對他一笑:「還記得我嗎?」

  鄭安點點頭,頓了一下,他指指自己的手,「你給我塗藥,好人。」

  虞晚寧面色溫和,「那你坐下來,我給你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

  鄭安很是聽話,跟著虞晚寧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坐下。

  虞晚寧先給他把個脈,隨後掏出銀針。

  她一邊在鄭安頭上的穴位下針,一邊和鄭安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鬆。

  凌玄策一言不發地看著虞晚寧,目含期待。

  虞晚寧笑盈盈地說:「今天天氣真好,對吧?」

  鄭安伸手接住細碎的陽光,抬頭看著頭頂的石榴樹,喃喃道:「石榴花開了。」

  虞晚寧看了一眼,語氣隨意:「你以前在宮裡也見過石榴花嗎?」

  鄭安聽到「宮裡」二字,怔了一下,目光定在虛空里,似乎陷入回憶,「皇上最喜歡吃石榴,御花園裡的石榴樹結了好多,皇上讓我給榮王和雍王各送去一些……」

  虞晚寧繼續問:「你還記得榮王?」

  鄭安點點頭,突然又捂住嘴巴,「不對,榮王已經是太子殿下了……皇上的親筆詔書,我看見了……」

  虞晚寧和凌玄策對視一眼,眼底皆有驚異之色。

  先帝駕崩之後,御前大臣拿出的立儲詔書上,寫的明明是雍王,也就是如今的孝元帝。

  這時,鄭安咳嗽了兩聲,虞晚寧倒了一盞茶遞給他。

  凌玄策發問:「那你記得皇上駕崩之時,發生了什麼嗎?」

  鄭安愣住,「皇上……駕崩……」

  他低頭看了眼遞過來的杯盞,突然抖得像篩子一樣,「有……有毒,不能喝!不能喝!」

  鄭安打翻杯子,抱頭尖叫,又發起瘋來。

  凌玄策趕緊將虞晚寧護到身後,叫來侍衛,把鄭安送回屋裡。

  虞晚寧聽著屋裡混亂的聲音,擰眉道:「他又不清醒了,今日看來是問不出別的了。」

  一扭頭,見凌玄策神色凝重,顯然是在琢磨鄭安方才的話。

  他語氣慎重道:「咱們先走吧,方才鄭安所言,千萬要保密,不要告訴別人。」

  虞晚寧漠然道:「你讓我說我也不說。」

  可鄭安現在就是一個神志不清的人,他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如今改朝換代,再去計較前朝的是非,就是沒事找事。

  虞晚寧知曉輕重,自然不敢胡來,且看凌玄策要做什麼就是了。

  ……

  而虞晚寧和凌玄策剛從別院裡出來,攝政王府里,燕北琛就已經聽到風聲。

  「主子,宣王帶著虞小姐去見那個太監了,估計是讓虞小姐去給人治病,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從那個太監嘴裡問出東西了。咱們要不要把虞小姐叫過來問一問情況?如此也好掌握宣王那邊的動向。」

  燕北琛眼眸黯然,沉默片刻後,說:「算了,因為蘇月的事,她對本王頗有不滿,現在還在生氣,過一段時間,等她氣消了,本王再去找她。」

  石宇安慰道:「虞小姐是明事理的人,相信很快就會消氣的。」

  燕北琛卻不這麼覺得,他知道虞晚寧這次是真的對他失望了。

  顧及未來的大計,他有太多秘密無法向虞晚寧吐露,偏偏他又不能解釋清楚,給她個交代……她不理解也正常。

  可是想起那晚虞晚寧看向他的冷漠眼神,他現在心裡還很是難受。

  燕北琛輕嘆一口氣,另起話題道:「前幾日不是說皇后那裡有些動作嗎?可查清楚了?」

  石宇回道:「皇后最近在四處聯絡人,似乎想要動用關係把桓王從幽州弄回來。」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遠在異地受苦,做母親的自然是憂心得很。」燕北琛嘴角微勾,臉上帶了些諷意,「自從桓王被發落到幽州後,皇后娘家也受到牽連,被皇上多番打壓,不太中用了,皇后現在想找人幫忙,恐怕也是找不到人,那不如咱們就幫幫她。」

  石宇面色不解道:「主子的意思是?」

  ……

  皇宮。

  蕭皇后近兩日心情甚好,今日特意把姜洛夕叫進宮裡來,說有喜事要慶祝。

  姜洛夕心裡還在腹誹,都已經是這種境地了,還能有什麼喜事?

  她不以為然的去了皇后宮殿,一進去蕭皇后便滿臉喜色的對她說:「洛夕,你可來了,本宮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說著還謹慎地讓宮人關上了門窗。

  蕭皇后拉著姜洛夕坐下,壓低聲音道:「本宮已經託了人,安排玄奕回京。」

  姜洛夕一愣,擠出一個笑容,「真的?那太好了。」

  她心裡卻有些鬱悶,凌玄奕就算回京也不頂用了,真回來,她還得費功夫應付。

  蕭皇后滿臉是笑,趕緊讓宮人去拿酒來,「咱們先提前慶祝慶祝。」

  姜洛夕一邊敷衍,一邊心裡又犯嘀咕,是託付了誰?

  她給蕭皇后倒酒,笑著說:「還是母后有辦法,不過母后是找了誰幫忙?」

  蕭皇后端著酒杯,悠悠道:「是吏部的員外郎,名叫賀振。」

  姜洛夕一時想不起來這個人,想要再問,蕭皇后卻只顧著喝酒。

  「這些日子總算有件舒心的事兒。」蕭皇后吁出一口氣,「等玄奕回來就好了,本宮就又有指望了。」

  姜洛夕覺得蕭皇后的想法太簡單可笑,但她自然不會潑蕭皇后的冷水,卻也沒心情捧場,只是勸她少喝幾杯。

  可蕭皇后不聽勸,今日難得高興,一杯接一杯的喝,奈何酒量又不好,沒一會兒便醉了。

  姜洛夕扶蕭皇后去休息,蕭皇后躺到床上,笑了幾聲,說起醉話:「玄奕出事後,蕭家備受打壓,他們都以為本宮不成了,誰能想到玄奕馬上又要回來了,日後我們母子一定能再起勢!」

  蕭皇后拉著姜洛夕的手,喋喋不休道:「人啊,就是要往前看。」說著,突然發笑一聲,「可別像皇上一樣,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還困在那些過往裡出不來。」

  姜洛夕聞言一驚,忙說:「母后,你喝醉了,可別說胡話了。」

  蕭皇后的嘴巴卻不肯停,臉上神色透著幾分幽怨,「皇上思念先皇后,最近不是正讓宣王重新修繕那處溫泉行宮嗎?可笑!人都死了多年了,把那地方修得再好,和以前再相似,人就能回來嗎?」

  這話姜洛夕可不敢接,她給蕭皇后蓋好被子,正準備出去喊人進來照顧蕭皇后,卻又聽蕭皇后說:「縱使皇上再惦記顧氏那賤人,皇后之位,還是本宮來坐……當初那一場大火燒的真是好啊!帶走了顧氏母子,不枉本宮費盡心機……」

  姜洛夕聽見這話,腳步猛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