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這場婚事從一開始便是一個錯誤,儘早結束才是明確的選擇,這對你我都好。」
「不好!」凌玄策走到她面前,深深地望著她,「當初是你要嫁給我的,你不能等我愛上你了,又不要我。」
虞晚寧瞳孔微顫,凌玄策,竟然愛上她了?
前世同他做了六年的夫妻,她恪守妻子本分,對他關心呵護,掏心掏肺,他從未愛上她,現在不過短短數月,凌玄策竟然對她說愛……
人的感情還真是奇怪。
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淡笑一聲,是對過去的自嘲,也是對凌玄策的不屑,「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凌玄策抓住她的肩膀,紅著眼問:「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
虞晚寧平靜的答:「我承認我愛過你,但那都是過去。」
「既然如此,你何不試著再愛我一次?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辜負你了。」
虞晚寧啞然失笑:「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有多幼稚。」
前世愛他一次,結局便是家破人亡,她怎麼還會犯傻?
凌玄策抿唇不語,漆黑的眸子巴巴的望著她,是無聲的懇求。
虞晚寧冷漠的別開臉,「你死心吧。以後都不要再來纏著我了,我不想看見你。」
凌玄策心口酸楚不已,聲音都有些打顫:「我現在在你眼裡就這麼可惡?」
虞晚寧沒有說話。
如果算上前世的帳,凌玄策當之無愧是她心裡最可惡的人。
「你這麼急著與我撇乾淨,是不是要和燕北琛在一起了?」凌玄策問。
虞晚寧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我和你分開是我自己的選擇,與別人無關,至於我以後的日子,你無權過問。」
「被我說中了吧。」凌玄策胸口發悶,咬著牙冷笑,「我告訴你,就算名義上我們不是夫妻了,我也不會把你拱手讓人的。我早就說過,你既嫁給了我,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凌玄策盯著她看了半晌,心痛得快要受不了,最終臉色難看的走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自己一個人鑽到屋子裡借酒消愁。
連灌了幾壺冷酒,他整個人醉醺醺的,七歪八斜的癱坐在地上,全然沒有往日半分尊貴體面的皇子模樣。
好像虞晚寧離開他,他的魂兒就被抽走了。
他呆坐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往外走,只是喝得暈暈乎乎的,路都走不直,只能踉踉蹌蹌的來到王妃別院。
他走進這座虞晚寧曾居住過的屋子,四處環視著,試圖找到一絲虞晚寧殘存的氣息,最終他走到床邊,仰頭躺在上面。
他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虞晚寧的臉,有喜悅的,有憤怒的,有冷漠的,有難過的……印象中,虞晚寧大部分負面情緒都來自於他,他好像從來沒有讓她開心快樂過,反而一直在辜負她。
他怎麼這麼蠢?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後悔。
難道就再也無法挽回了嗎?
可是在夢中,他登上了帝位,身邊的皇后是虞晚寧,他們是要一起登上高位,成為明君賢后,相扶相守的。
他怎麼能讓虞晚寧離開他?
不,絕對不能!虞晚寧是他的人,他絕對不能眼看著虞晚寧投入燕北琛的懷抱!
凌玄策躺在床上突然睜開眼,眼底透著陰鷙之色。
他起身走出屋子,對一直候在外頭的塵非冷聲吩咐:「將虞夢怡是燕北琛救命恩人的事,大肆散播出去。」
而虞晚寧終於和離之後,欣喜之餘又覺得對太上皇十分愧疚。
她想著去見見太上皇致以歉意,誰知道去了宮裡,太上皇稱病不見。
她立刻有些擔心,還想進去給他瞧瞧,可是太上皇身邊的太監卻婉言拒絕了。
這下她便明白了,太上皇是生著她的氣,不想見她。
她垂頭喪氣的離開,正要出宮,半路卻被皇后的人叫住了,說是皇后要見她。
一進屋,見蕭皇后端坐在上首,姜洛夕陪坐在身旁。
虞晚寧神態自若的上前,跪下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蕭皇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讓她起身。
「知道為何叫你來嗎?」
「臣女愚鈍,揣摩不出皇后娘娘的心思。」
蕭皇后冷笑一聲:「你犯了什麼錯,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姜洛夕說:「母后,讓晚寧先起來再回話吧。」
蕭皇后卻道:「既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就讓她跪著,想清楚了再說。」
虞晚寧面無表情:「臣女實在不知自己何錯之有,請皇后娘娘明示。」
姜洛夕皺眉道:「晚寧,你和宣王和離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宮裡宮外傳起不少流言蜚語,實在有損皇家顏面。」
虞晚寧面色冷嘲:「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便說,我又管不了,難道這也是錯嗎?」
蕭皇后一拍桌案,厲聲道:「你無才無能,私德不修,為了和離攪得天翻地覆,辱沒皇家名聲!事到如今,你非但不自省,竟然還敢頂嘴!」
虞晚寧漠然地看著她:「皇后娘娘,我不過是想和離,這有什麼錯?難道遇人不淑,婚姻不幸,我還要忍氣吞聲的斷送自己一輩子嗎?」
「你以為你嫁的是什麼人家?更何況這是還是賜婚!你自請和離,便是藐視皇家天威!」
虞晚寧冷笑。皇權至上,哪裡容許一個女子冒犯?不論是和離還是被休,在他們眼裡自然都是她的過錯。
姜洛夕看著虞晚寧被欺壓,心裡快意極了,面上要做出一副柔善的模樣,勸道:「晚寧,你自從做了王妃,深受皇家恩澤,如今打了皇家的臉,的確做的不對,得拿出一個認錯的態度來。」
蕭皇后猶記得在之前的壽宴上,虞晚寧讓她兒子難堪,心裡記著仇呢,便成心刁難說:「虞晚寧行事乖張,目無尊上,掌嘴二十!」
虞晚寧心中不平:「皇后娘娘,你訓斥我便罷了,竟然還要責罰,還罰的這麼重?此事若傳出去,人們難道不會說皇室小家子氣?娘娘現在倒不在乎皇室顏面了?」
姜洛夕生怕蕭皇后因此罷手,忙煽風點火的說:「晚寧,你快別說了。只是掌嘴,皇后娘娘已經很寬裕了,你怎麼還能要挾娘娘呢?」
蕭皇后心頭的火氣愈發旺盛,怒目而視,指著虞晚寧道:「來人,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