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元帝面色冷沉,雙目如炬地看著虞晚寧:「你確定你這法子能救活玄策?」
虞晚寧回答:「這是目前最快速有效的解毒方法,皇上,請相信我。之前我為太子妃母子剖腹取子,不也成了嗎?」
孝元帝神色稍松:「好吧,你開始吧。」
賢妃還想說什麼,孝元帝已經發話,讓眾人都出去等候。
屋子裡只剩下虞晚寧和床上躺著的凌玄策。
虞晚寧看著凌玄策慘兮兮的模樣,嗤笑一聲,從容不迫地開始治療。
兩個時辰後,虞晚寧終於完成了洗胃。
她累得全身酸痛,扭了扭脖子,將東西都收拾起來後,又從藥箱裡取出銀針,在凌玄策身上幾處關鍵穴位下針,不一會兒黑色的血珠便滲了出來。
通過放血療毒,有效疏通經脈,可以把血液中的毒素逼出來,穩住凌玄策的心脈,這樣一來,便沒有什麼大礙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毒素終於排乾淨,凌玄策人雖還沒有醒,但是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血色,呼吸也比之前平穩許多。
虞晚寧走出屋子,說:「凌玄策已經沒事了。」
賢妃聞言忙衝進去看兒子。
孝元帝也是面色一松,這時虞晚寧走到他的面前說:「皇上,我已經治好了宣王,請您賜我和離書。」
孝元帝目光深沉地看著她:「你現在畢竟還有毒害宣王的嫌疑,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就繼續待在宗人府接受調查,等確定你無罪後,才能給你和離書。」
虞晚寧聞言不由得有些失落,不過孝元帝的要求也無可厚非。
反正她是清白的,和離書遲早會到手。
就這樣,虞晚寧又被帶回了宗人府,沒一會兒,燕北琛過來看她。
「怎麼樣?成了嗎?」燕北琛問。
虞晚寧有些雀躍地說:「成了。凌玄策已經沒事了,皇上說只要確定我無罪,就給我和離書。」
凌玄策點頭,將手裡的食盒放到她的面前:「這裡的飯食簡陋,怕你吃不慣,我特意準備了些飯菜,都是你喜歡的口味,先吃點吧。」
先是幫她說服皇上,讓她給凌玄策治病,現在又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她能感覺到燕北琛是真心實意對她好的,她心裡很是感激。
對於那日他的輕薄的事,她便不是很生氣了。
可大快朵頤了一會兒,她卻發現燕北琛異常的沉默,面色也不怎麼好。
她心裡咯噔一下,放下筷子問:「下毒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燕北琛看向她,目光有些複雜:「據說今日在國公府你的房間裡搜到了剩餘的毒藥。」
虞晚寧眉頭緊緊蹙起:「這是故意栽贓陷害,這些日子我根本就沒有在國公府里住,更不會蠢到下了毒,還把毒藥放在自己屋裡存著。」
燕北琛怎會不知這是誣陷。
說起來,是他讓虞晚寧陷入這般境地的,早知如此,他必不會如此行事,如今只能安慰道:「別擔心,此事是太子主理,他向來公正,處事幹練,一定會查清真相的。我也會著人去查線索,儘快找出誣陷你的人。」
虞晚寧望著他,如今她身陷囹圄,燕北琛這樣為她操勞,叫她如何能不感動呢?
她低下頭,扣著手指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的臉疼嗎?」
燕北琛微怔:「什麼?」
虞晚寧不自在的乾咳一聲:「那日我一時氣急打了你一耳光。」
燕北琛心裡盪起層層漣漪,他含情脈脈的望著虞晚寧,「那日的確是我太孟浪了,抱歉。」
他道完了歉,緊跟著又補充一句:「下一次會事先經過你的同意。」
虞晚寧一言難盡地看燕北琛一眼。
這天她是聊不下去了。
「那你……你快走吧。」
燕北琛對她淡淡一笑,囑咐她照顧好自己,先行離開了。
回到王府,他腦子裡也一直在想著虞晚寧,他感覺虞晚寧似乎開始慢慢接受他了,不過喜悅之餘更多的是自責。
虞晚寧現在被困在牢獄之中,都是拜他所賜。
「太子那邊進度太慢了,咱們幫幫他,要儘快讓虞晚寧洗清罪名。」燕北琛說。
石宇面露憂慮:「當初雖然是咱們派去的人慫恿桓王對宣王下手,但是毒藥是桓王自己備的,他安排了誰去下毒,咱們更是無從可知。」
燕北琛想了想說:「聽虞晚寧說那是一種慢性毒藥,想必是平日裡下在入口的飯食里,必須得多次下毒,那就一定是宣王府的人了。」
石宇不置可否。
燕北琛冷聲道:「去逐一排查,一定要揪出下毒之人。」
此時,桓王府里,姜洛夕拿著解藥,正準備入宮見凌玄策,救凌玄策於危難中。
誰知她還沒出門,便傳來了消息——
虞晚寧已經成功幫凌玄策解毒了。
「你說什麼?虞晚寧不是被關在宗人府嗎?她怎麼進宮去給凌玄策治病了?」姜洛夕滿目震驚,顯然是不願相信。
銀杏苦著臉說:「今日上午,攝政王入宮向皇上提出讓虞晚寧給宣王治病,皇上准了,現在宣王已經脫離危險了。」
姜洛夕手裡緊緊攥著解藥,咬著牙說:「這麼一來,我的解藥便無用了。虞晚寧竟本事這麼大,太醫院都解不了的毒,她說解便解了?」
銀杏說:「王妃,咱們現在把解藥送過去也不遲,宣王知道你費力為他尋得解藥,還是會感激你的。」
姜洛夕卻將藥瓶子狠狠地擲了出去,「我現在送過去,不過是錦上添花,哪比得上虞晚寧的雪中送炭!」
她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面上儘是不甘與嫉恨,「籌謀了這麼久,到頭來竟是晚了一步,讓虞晚寧搶了先!這下她又救凌玄策一命,凌玄策更看重她了!先前姜婉柔跟我說,虞晚寧手段厲害,我還不信,如今算是見識到了,我真是輕敵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再留在凌玄策的身邊了!」
她看向銀杏,狠聲道:「去給宣王府里的那人傳信,讓他一定咬死了是虞晚寧下的毒,不然,他全家的性命都會不保!」
而燕北琛這邊,經過篩查,在宣王府鎖定了下毒之人,是一個經常跟在凌玄策身邊侍奉的小廝,名叫張成,燕北琛將人交給太子。
審問一番後,張成吐了口,承認是自己給近一個月以來,持續給凌玄策下毒。
而對於幕後指使,張成咬死是虞晚寧。
說是虞晚寧記恨凌玄策寵妾滅妻,指使他下毒,一連審問了幾次,還用了些手段,張成都不改口。
而虞晚寧對張成的說詞全盤否認,遲遲不肯招。
此案受害人是當朝王爺,鬧出動靜不小,朝野內外都十分關注,遲遲不能結案,讓人憂心,孝元帝便出動了,到宗人府親自審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