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太讓我失望!

  凌玄奕明白她的意思。

  現如今刺客已經被證實是他派去的,他如何說出自己是將刺客交給了季昀、二人要一起同謀刺殺燕北琛?!

  那可就是堂堂皇子竟然和外邦人聯手謀害當朝重臣!

  那時整個皇室、所有朝臣、子民都不會容他了……

  季昀,還有該死的燕北琛,就是拿捏住了他這一點!逼他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凌玄奕陰狠如毒蛇的目光在季昀還有燕北琛臉上遊走,最終只能攥緊拳頭,生生忍下一口惡氣。

  「父皇,兒臣並不是想殺大皇子,那些刺客只是……只是陪兒臣打獵的。」凌玄奕強行解釋,「兒臣也不知道他們為何突然會對大皇子出手,但是兒臣絕沒有傷害大皇子的心思!」

  這解釋孝元帝聽了都直皺眉。

  燕北琛全程不發一言,仿佛事不關己。

  季昀大度地表示:「畢竟沒有真的傷到我,我便不追究了。」

  可其他人並不買帳,牆倒眾人推,燕北琛、凌玄策,包括凌玄辰的黨羽都群起而攻之,表示必須嚴加處置桓王,給北魏一個交代,以免使兩國關係惡化。

  各方壓力下,孝元帝目光複雜地看凌玄奕一眼,最終下令:「桓王德行有失,罪不可恕,貶去幽州,即日啟程,無詔不得入京!」

  凌玄奕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季昀心中又是惋惜又是後怕,目光陰冷地射向燕北琛,燕北琛依舊波瀾不驚,好似沒看到一般。

  今日這場狩獵,雖然燕北琛沒被除掉,但凌玄策沒想到竟然能送走凌玄奕,他心中也足夠暢快!

  而虞晚寧旁觀了全程,這才明白燕北琛今日的目標其實是凌玄奕。

  那燕北琛和季昀之間到底有什麼?為何會起衝突?

  這樣一場鬧劇結束後,孝元帝當即回宮,眾人皆離開獵場。

  凌玄奕被貶的消息傳回宮後,蕭皇后急得直接暈倒了。

  御書房裡,凌玄奕跪在地上懇求:「父皇,您饒了兒臣吧,不要把兒臣貶去幽州那荒涼之地!」

  凌玄奕還一臉冤枉:「父皇,兒臣是想殺了燕北琛的,沒想到會被燕北琛擺了一道,那個混蛋季昀竟然也臨時反水,背刺兒臣……」

  「你還有臉說!」孝元帝煩躁地打斷,「一個二個都比你精明,只有你是個蠢的,自不量力,自尋死路!」

  凌玄奕哭喪著臉說:「父皇,兒臣也是想為您解憂啊。那個燕北琛太囂張了,兒臣不能看著他的勢力日益壯大威脅皇權!」

  皇帝氣極冷笑:「這麼說,你如今辦砸了事,還要朕替你負責嗎?」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孝元帝指著他說:「之前發瘟疫的時候,你為了針對燕北琛,故意製造城中暴亂,朕已經忍你一次,現在你竟然蠢到和北魏人聯手,你還要朕怎麼替你遮掩?」

  凌玄奕啞口無言,只能說:「可是父皇,你真的忍心讓兒臣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嗎?兒臣這麼一去,這一輩子你還能見到兒臣嗎?」

  孝元帝閉了閉眼,沉聲說道:「不見也罷!你可以不擇手段,但是不能一事無成。如果你能做成事,便是捅出天大的禍,朕都能替你平了,可你已經讓朕失望太多了。去看過你母后便離京吧。」

  凌玄奕怔愣:「父皇,父皇……」

  孝元帝不想再看到他這愚蠢的兒子,直接讓侍衛將他拉了出去。

  凌玄奕是蠢,但是燕北琛也是真狂,竟然設了這麼大一個圈套,還把北魏人也牽扯進來,就為了除掉凌玄奕。

  孝元帝坐在龍椅上,直到天黑也不曾起身。

  他一直在想,燕北琛難道真要謀朝篡位不成?

  與此同時,燕北琛正在秘密接見季昀。

  他凝望著眼前的人:「原來你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凌玄奕。在會館時,你提起我二皇弟的事,故意做出一副囂張狂妄的姿態,就是想要激我出手,一開始你就是想利用我除掉桓王!」

  燭光搖曳,將燕北琛那張臉照得忽明忽暗,使他整個人更多了幾分鬼魅之感。

  他淡聲道:「現在才反應過來是有些晚,不過也讓你知道了本王的手段,日後該怎麼做,想必你心裡也有數了。」

  季昀眼神陰冷:「燕北琛,你這樣處心積慮的送走桓王,到底想做什麼?你一個外臣還想篡位嗎?」

  「不該問的別問。」燕北琛聲音冷冷清清,卻含著一股強大的威壓,「我原來還真打算將你二皇弟的下落透露給你,可沒想到你要對本王下死手,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本王不說便是,但是取消和親一事你還是得做。過幾日你便要離開北魏了,在此之前儘快去找皇上。這不是商量,也不是威脅,是命令。」

  季昀咬牙冷笑:「燕北琛,你以為這天底下就沒人治得了你了嗎?」

  燕北琛注視著他的雙目,沉默良久,忽而勾唇一笑,冷冷吐出兩個字:「送客。」

  ……

  凌玄奕渾渾噩噩的回到王府,自己一個人縮在屋子裡,借酒消愁。

  姜洛夕進來,看見一地歪歪斜斜的酒瓶子,她微微蹙眉,看到凌玄奕坐在牆角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更是心中生厭。

  早就知道他不靠譜,卻也沒想到他能把事情辦得這麼糟,直接被趕出京城了!

  姜洛夕收斂起臉上的嫌惡,輕手輕腳地走到凌玄奕身邊蹲下,「王爺,酒喝多了傷身。」

  凌玄奕沒有理會她的勸阻,舉起酒瓶又猛灌了一口酒,被嗆得咳嗽起來,隨後抬手將酒瓶狠狠砸了出去。

  「該死的燕北琛,竟然敢算計我!」凌玄奕恨的眼睛發紅。

  姜洛夕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虛情假意道:「王爺可是天潢貴胄,他燕北琛算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有的是機會反擊。」

  凌玄奕很是受用,眼底燃著熊熊烈火,「你說的沒錯。我一定還能東山再起的,燕北琛這個逆賊,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他!」

  姜洛夕很是糟心,都被貶去那幽州了心裡還沒點數嗎?他凌玄奕又不是什麼精明強幹的人,能韜光養晦,哪裡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縱使心裡這樣想,姜洛夕嘴上還鼓勵說:「我相信王爺,肯定能重振旗鼓的。」

  凌玄奕被姜洛夕安撫一番,情緒平復了一些,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又開始感傷起來:「父皇不管我了,母后求情也不中用,明日我就要去那荒涼之地……」

  「不過只是一時的不如意,王爺不必太過沮喪。」

  凌玄奕看向姜洛夕,「洛夕,我只有你了,還好有你陪著我,就是那地方窮山惡水的,你去了得跟著我吃苦了。」

  姜洛夕溫柔一笑:「沒關係,王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凌玄奕頗受感動,緊緊攬住了姜洛夕。

  他喝多了酒,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姜洛夕把他扶到床上,看著他睡著後走出屋子。

  銀杏問她有何吩咐,她冷聲道:「去準備一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