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死盯著燕北琛,冷笑一聲:「燕北琛,威脅我,你有這個命嗎?不管老二是否還活著,今日你都活不成了!」
刺客們立刻形成一個包圍圈向燕北琛湧來,季昀則調轉馬匹快速離去。
燕北琛看著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轉而一腳踹開向他襲來的刺客。
來了足有二三十人,個個身手不凡,燕北琛以寡敵眾。
兵刃相接的聲音在空幽的山谷里迴旋激盪。
燕北琛的羽箭已經用完,他跳下馬與刺客近身肉搏,即使沒有趁手的武器,這幫刺客一時半會兒也近不了他的身。
但他並不戀戰,從包圍圈中撕開一個口子,沖了出去。
領頭的狠聲道:「他已中了一刀,定然跑不遠,快追!」
燕北琛捂著左臂上的傷口,疾步跑著。
突然傳來一聲馬嘶,虞晚寧從天而降,坐在馬背上對他伸出手,「快上馬!」
燕北琛怔愣了一瞬,立刻翻身上馬。
「駕!」燕北琛坐在虞晚寧身後,握緊韁繩狠狠一抽,身下駿馬立刻沿著山路飛奔而去。
虞晚寧回首看了眼還在追襲的刺客,對燕北琛說:「咱們應該能衝出去。」
在半山腰,二人下馬,將馬放走,找了一個隱蔽的樹叢躲了起來。
虞晚寧一邊環視四周,一邊對燕北琛的做法表示疑惑:「方才咱們明明有機會殺出去的,只要回到御營就安全了,現在躲在山上,他們遲早會找來的。」
燕北琛背靠著石頭,盤腿坐下,氣定神閒地說:「就怕他們不來找,扭頭跑了。我就是要以自己為餌,誘敵深入,聚而殲之。」
虞晚寧有些不解。
難道被刺殺是燕北琛的計劃嗎?
她正想問,卻看見燕北琛手臂上正在冒血的傷口。
「你受傷了?」她微微一驚,忙湊近查看。
虞晚寧檢查一番,發現並非是簡單的刀傷,「刀上有毒。」
她面色凝重幾分,忙給燕北琛把脈。
所幸並非什麼無藥可解的劇毒,虞晚寧借著衣袖的遮掩,打開靈藥空間,拿出紗布和解藥。
燕北琛看她:「你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虞晚寧神情坦然,「這是我作為醫者的職業素養。」
說完她將解藥塞進燕北琛嘴裡,又低頭認真的給他包紮傷口,一邊忙活一邊喃喃道:「我剛才在旁邊看,你不是身手很厲害嗎?竟然會受傷。」
「我是故意的。」燕北琛脫口而出,說完虞晚寧的眼神便射了過來。
他怕虞晚寧又說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跟他生氣,連忙調轉話題問:「你怎麼會跟著我?」
「我沒有跟著你。」虞晚寧又低頭給他處理傷口:「我只是路過。」
「路過在旁邊看了那麼久?」燕北琛不信,「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虞晚寧立刻抬頭反駁:「我沒有不想見你。」
燕北琛捕捉到她臉上閃過的一絲心虛。
撒謊。
不過虞晚寧不想見他的緣由,也是他自己造成的,燕北琛沒有再追問。
沉默片刻後,虞晚寧抬頭看了看天色,問:「咱們什麼時候下山?」
「再等等。」燕北琛說,「你如果害怕,也可以先走。」
虞晚寧覺得燕北琛是成心這麼說,語氣便有些不滿:「我不走。我是那種貪生舍義的人嗎?」
「我的意思是,他們都是沖我來的,我不想連累你。」
虞晚寧看了一眼他的傷,悶悶地說:「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齣去,別人怎麼看我?」
燕北琛深深看著她,笑了下,「多謝。」
而此時,孝元帝正在御營內和一眾大臣觀賞歌舞。
凌玄奕陪坐在孝元帝身邊,一面給孝元帝倒酒,一面張望著門口。
突然,石宇滿臉急切地進來,抱拳跪下:「皇上,攝政王失蹤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孝元帝立刻叫停歌舞,讓石宇細說。
石宇急得眉毛都擰成一團,「剛才攝政王孤身一人往山林里去了,人現在還沒有回來,只有王爺的馬跑了回來,馬身上還全是血,攝政王恐怕是被什麼野獸襲擊了!」
聞言,凌玄奕當即面露喜色,料想季昀那邊定是得手了!
孝元帝若有所思,沉聲下令:「即刻封鎖獵場!江永德,讓侍衛親軍立刻出動,務必找到攝政王!」
說完他給江永德遞了個眼神。
侍衛長慎重領命離去。
而這時,凌玄策也急匆匆地過來:「父皇,虞晚寧失蹤了!」
剛才虞晚寧將他甩掉,不知道跑哪去了,他找了半天沒找著,回到御營後發現她還沒回來。
「父皇,兒臣懇請您派一隊人馬去尋虞晚寧。」
「怎麼宣王妃也找不著了?」孝元帝蹙眉,「那便順便找一找宣王妃。」
凌玄策聽這話茬兒,問了旁人才知道,燕北琛也不見了。
他立刻有種直覺,這兩個人八成是在一起!
可他來不及生氣,便立刻憂心起來——
父皇視燕北琛為眼中釘,早就想動手除之,眼下不正是一個好機會?
若是虞晚寧真的和燕北琛在一起,恐怕會遭池魚之殃!
不行,他得親自去找虞晚寧,把她帶回來!
凌玄策立刻牽來馬匹準備再次進林。
這時,姜洛夕卻快步走了過來,「玄策,你不能去!皇上想藉機除掉燕北琛,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凌玄策卻說:「正因如此,我擔心虞晚寧和他在一塊會受牽連。」
「他們也不一定會在一起,再說了,這個時候你還管她做什麼?你要是去了,壞了皇上的事,日後在皇上面前就更討不到好了!」
凌玄策搖頭:「我管不得這麼多了。」
說完這句,他立刻上馬,疾馳而去。
姜洛夕沒能勸住他,看著他義無反顧的身影,心漸漸涼了。
凌玄策現在真的很在乎虞晚寧,他的心裡,恐怕虞晚寧已然占據重要地位,那還有她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