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寧:「王爺,你說笑呢吧?」
燕北琛背靠著椅子,漫不經心,「本王說真的。」
「可是王爺你壓根沒病,不能瞎用藥,是藥三分毒啊。」
「只要能幫你推行新藥,受點苦也沒什麼。」
「王爺還真是愛民如子。」虞晚寧失笑道,「為了救治百姓,你可真豁得出去,不過這樣做到底是於身體無益,你不心疼自己,我都心疼。」
燕北琛眉心微抬。
虞晚寧隨意道:「凌玄策是個現成的病例,這種事讓他來就是了。」
燕北琛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那便罷了,聽你的。」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喝了口茶,拿出一份空白的摺子來。
虞晚寧干坐著也是無聊,瞧見了他的動作便問:「王爺要寫摺子?」
燕北琛「嗯」了一聲,「疫情嚴峻,皇上很是憂心,命本王每日將隔離區的情況上報。」
虞晚寧見他拿起筆,便走過去說:「那我幫王爺磨墨吧。」
「不必勞煩你,你歇著吧。」
「我閒著也是無事。」
虞晚寧走到書案後,站在燕北琛的身側,拿起墨條在硯台上輕輕研磨起來。
燕北琛本不想讓她受累,卻又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很愜意。
墨磨好,他展開摺子心無旁騖地寫公文。
可一縷清香緩緩飄至鼻間,他眸子微動,側眸看向了身旁那一抹倩影。
又是這股熟悉的氣味……
尋了那麼久,唯有虞晚寧讓她覺得與那夜的女子相像。
雖然之前旁敲側擊地問了幾次,都被她否認了,可是他心裡始終無法排除虞晚寧。
又或許,他內心希望是她?
可如今又能怎麼問?
姑娘家遭遇那種事,不願提起是人之常情,他若是再貿然發問,豈不是衝撞了人家。
正盤算之際,他垂眸一瞧,筆下竟寫了一個「寧」字。
心頭一緊,他抬眸看向身旁的虞晚寧,忙不動聲色地將那字塗黑,換了一張摺子重新寫。
他少有這樣心旌搖盪的時候,甚至冒出一個念頭——
若真是虞晚寧,那就太好了。
他遲遲沒有再下筆,而是轉過眸子,靜默地望向虞晚寧。
營帳外,凌玄策匆匆趕來,聽說虞晚寧和燕北琛在一處,心裡又急又氣,忙找了過來,正要進去,卻透過營帳的縫隙,看見了裡面的二人。
燕北琛坐在書案處,虞晚寧站在他身邊為他磨墨,紅袖添香,好得很啊!
心頭一陣怒火驟然而起,伴隨而來的還有滔天的嫉妒,虞晚寧是他的王妃,為何把這幅溫柔體貼的模樣都給了燕北琛!
還有燕北琛看虞晚寧的眼神,說他們倆人沒事,誰信?
凌玄策直接闖了進去。
凌玄策譏笑,牙都要咬碎:「攝政王好享受啊,讓本王的王妃親自給你伺候筆墨?」
見他上來就抽風,虞晚寧瞪著他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凌玄策心心念念地來見虞晚寧,一來就見她和燕北琛在一處,如何能不氣,現在還被她數落,心裡難受不已,一臉怨憤地望著她,一時說不出話。
燕北琛卻幽幽開了口:「也難怪宣王不滿,你在本王這裡,又是為本王磨墨,又是幫本王上藥的,的確是麻煩你許多。」
說著,他神色淡淡地抬手摸了下額頭的傷口。
凌玄策聞言氣得五官都要扭曲,他不在的時候,他們難不成一直膩在一起?
虞晚寧只覺得凌玄策有病,對燕北琛一笑說:「都是舉手之勞罷了。」
凌玄策不樂意:「攝政王自己有手有腳,怎麼非得使喚本王的王妃不可?」
「宣王妃盛情難卻。」
「那攝政王就理所應當地受了?你眼裡可有男女大防?」
虞晚寧聽不下去了,對燕北琛說了聲:「王爺,我先帶他出去了。」
說完,就硬把凌玄策拽出了營帳。
出去後,虞晚寧恨狠狠地推了凌玄策一把:「你發什麼神經?」
凌玄策沉著臉,一把拽住她的手:「我才要問你!你和燕北琛男女共處一室,還幫他做這做那,好不親密!你們是不是趁著本王離京又病了這數日,已經暗通款曲?!」
「清白?」
凌玄策咬牙切齒,當他是瞎的嗎?
方才他在營帳外都瞧見了!
都是男人,他怎會看不出,燕北琛看她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日後必得多多防範這個燕北琛!
他又望向虞晚寧,惦記著病中虞晚寧對他的悉心照料,實在不想同她吵架,便放緩了語氣問:「不是你叫本王來的嗎?何事?」
說起正經事,虞晚寧的臉色好了一點,把事情講與他聽。
凌玄策聽後倒沒有說不答應,神色變了一分,趁著虞晚寧有求於他的時候,順勢提出給姜婉柔治病一事。
「姜婉柔得了疫病。」
虞晚寧心中暗爽。
這換命格還真靈啊,接觸凌玄策的人也不少,都沒有染上,偏姜婉柔染上了!
活該!
她還沒樂完,凌玄策又說:「本王想讓你給她治病。」
「你說什麼?」虞晚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玄策,你怎麼敢開這個口的?你是覺得我太善良還是太蠢了?她前腳剛算計了我,我後腳去救她的狗命?!」
凌玄策知她會是這個反應,趕緊說:「本王知道她此番犯下大錯,不可原諒,所以本王已經決定要休棄她。只要你救了她這一命,便算是本王還了她的救命之恩,等她好了,本王就會給她一紙休書。」
虞晚寧眯眼,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過,凌玄策這回竟然真的對姜婉柔動了怒,直接要休了她。
凌玄策目光深沉地望著虞晚寧:「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一直都不喜歡她,可本王礙於她的救命之情,無法對她不仁,若你救了她的命,本王便還清恩情,順理成章將她趕走,這也算是如了你的願。往後,就我們兩個,再沒有人打擾我們過日子。」
虞晚寧嗤笑出聲:「憑你說出花來我也是不救!姜婉柔是死是活又與我何干?你妄想用我的醫術來償還你欠的情,你臉皮那麼厚怎麼不拿去修城牆!你真以為我在乎你休不休她?我都要跟你和離了,我跟你還有什麼往後!痴人說夢!」
凌玄策被這一連串給說懵了,他不敢相信:「本王都說將姜婉柔趕走了,你還要和離??」
虞晚寧一臉漠然:「不管我們之間有沒有別人,我都不會再和你在一起,因為我對你早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