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石宇驚愕不已,又怒火攻心,「什麼,我家公子死了?!」
燕北琛漆黑的瞳眸重重眯起,掃向虞晚寧,「石宇。」
虞晚寧的心猛然一跳,輕而易舉就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還有強烈的殺意。
在石宇的劍朝她揮來之前,她脫口而出,「攝政王,小公子沒事!」
劍尖堪堪落在了虞晚寧的面前,所有人都面色駭然,只有虞晚寧面不改色,實則心裡也緊張不已,再次確定的說。
「小公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他沒有性命之憂。」
前世,她跟燕北琛交集很少,尤其是命格被奪後,更是與大佬們無關。
可她知道,這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將是凌玄策的一大勁敵!
人人談攝政王而色變,說他手段可怕,殺人如麻,可他的赫赫威名,是靠實打實的軍功積累起來的。
他是有真本事的人,功高震主,權勢和聲望足以威脅到皇位,所以,哪怕在凌玄策登基之後,也一樣是他的心腹大患!
今日跟他以這種方式相見,話都沒機會說,險些被他的人殺了,真夠驚心動魄的。
燕北琛漆黑深邃的眸子睨向虞晚寧,瞧著她的臉,瞳眸微眯,石宇收回劍,著急不已,「少主既然沒事,他此刻在哪?」
虞晚寧還沒說話,永嘉就叫嚷道:「攝政王,別聽她的,本郡主親耳聽見有人來報,說,說小公子出事了,而且就是她害的!」
虞晚寧害了她的心上人,決計不能放過!
姜婉柔捂著心口,咽了咽口水,真沒想到攝政王真是殘暴,王妃都敢說刺就刺,看來膽子比她想像中大多了,也更合她意了。
她也附和道:「就是啊王妃,都到這個節骨眼了,您怎麼還撒謊呢,現在給攝政王道歉,求的攝政王諒解,才是最該做的事情!」
話音落下,就有一道沉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放肆,攝政王面前,休得胡言!」
眾人瞧去,只見凌玄策匆匆走來,他的臉色不太輕鬆,走到燕北琛的面前,客氣地拱手道:「攝政王。」
他剛從葉景軒那邊回來,沒想到就聽到攝政王過來了,一來就瞧見如此劍拔弩張的場面。
凌玄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房間裡,有神醫診治,隨本王來。」
說著,他轉身把人往裡帶,不料卻被眼前之景驚呆了。
虞晚寧竟然拿了把匕首,架在永嘉的脖子上。
凌玄策擰眉,都什麼時候了,虞晚寧又出來作妖,這是弄的哪一出?
「虞晚寧,你做什麼,還不快放開!」
虞晚寧倒是好說話,把匕首一收,把永嘉一推,放了人。
永嘉終於解脫,第一件事就是反撲,惱恨的瞪著虞晚寧。
「攝政王,她把葉公子害慘了,您快殺了她,為葉公子報仇!」
「永嘉,不得無禮!」凌玄策不悅地看永嘉一眼,轉而對燕北琛道:「攝政王,虞晚寧一時莽撞,傷害了葉公子,請您恕罪,日後本王定會重罰她。」
虞晚寧把手裡的匕首隨手扔在地上,「我沒害過葉公子,你替我認什麼罪?」
凌玄策一個眼刀斜過去,眼神沉鬱,「你給本王住嘴!」
簡直不識好歹,難道看不出來他在幫她嗎?燕北琛都來興師問罪了,她還嘴硬狡辯,能有什麼好下場!
虞晚寧並不領情,她看著燕北琛漆黑的眸子,「攝政王,您信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小公子都絕不會有事!」
燕北琛瞧著她篤定又自信的模樣,眸子眯起,「倘若你騙本王……」
話音落下,眾人譁然。
就連凌玄策都愣了愣,低斥道:「虞晚寧,你瘋了?!」
在他面前撂狠話,還有反悔的可能,在攝政王面前撂狠話,那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姜婉柔的眸底則閃過一絲喜色,好,虞晚寧要是真有這氣概,那就太好了!
虞晚寧沒管任何人的臉色,只是盯著燕北琛。
燕北琛負手而立,身姿筆直,「宣王妃,本王這裡,只有說到做到。」
言外之意,便是做不到,他也會幫著做到,虞晚寧俯身作揖:「倘若食言,任憑處置!」
石宇對虞晚寧都忍不住側目了,極少人能在主子面前,保持鎮定,尤其是在問責的情況下,可宣王妃不僅鎮定自若,還能逆轉,跟主子談話。
她這膽色,有點出人意料。
這時,陳方澤突然急吼吼地跑了過來,一臉悲愴地說。
「不好了,葉公子已經沒有脈搏了!在下,這下真是無能為力啊!」
聞言,眾人大驚,正好吳太醫也趕到,石宇趕忙催他去查看葉景軒的情況,臨走前,還冷冷的剜了一眼虞晚寧,蓄滿殺意。
若是少主真出事,她絕對死定了!
凌玄策一張俊臉極其陰沉。
永嘉則急得快要哭了,問陳方澤:「怎麼會又吐血,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治!」
陳方澤滿臉冤枉:「郡主明鑑,自葉公子被送來王府,在下一直用心醫治,方才的確已經有所好轉,可是……」
他看向虞晚寧,「可是王妃又來插了一腳,之後葉公子病情就加重了,突然惡化,在下想盡辦法,卻實在是挽救不了啊。」
虞晚寧掃了他一眼,並不急著反駁。
永嘉又罵了起來:「虞晚寧,你就是成心要害人!你可惡至極!」
姜婉柔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燕北琛,假意為虞晚寧說話:「王妃興許也是好心,想幫忙。」
翠竹卻故意道:「側妃,您就別為王妃開脫了,王妃根本就不會醫術,分明就是幫倒忙,您見她胡亂扎針,還極力勸阻過呢,可王妃依舊一意孤行,害得葉公子吐血暈倒,街上好多人都看見了!」
凌玄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翠竹頓時閉嘴了,不敢在言語。
可永嘉聽完火氣更旺了,指著虞晚寧,對燕北琛道。
「攝政王,你都聽見了,這裡都是證人,都可以指證虞晚寧害了葉公子,您難道要信虞晚寧的一面之詞麼,她就是包藏禍心,故意拖延時間!」
虞晚寧忽然嗤笑一聲,「攝政王的確要為葉公子做主,嚴懲惡人,至於這惡人是誰,還不好說呢。」
燕北琛微微抬眉看她,眼神犀利,看不出任何喜怒。
「這麼多證據都指向你,你覺得誰是惡人?」
虞晚寧清澈的眸底波瀾不驚,聲音清冷。
「攝政王,在街上的時候,葉公子哮喘突發,我施針相救,幫他穩住血脈,回府後,我又給他做針灸餵藥,使得他脫力危險,情況穩定下來。」
「我從始至終都在救葉公子,而真正害葉公子的人——」
她伸手一指,冷艷清絕的眸子看向陳方澤:「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