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忙道:「小姐,您說。」
虞晚寧神情認真地吩咐道:「你去京城各大糧鋪里買糧食,能買多少買多少。」
丁香一聽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姐,買糧食做什麼?咱們又不缺糧食吃。」
「現在是不缺,以後就不一定了。」虞晚寧眼底浮現複雜神色。
按時間算,饑荒就要來了,前世那一場浩劫,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
「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買得多,咱們家裡放不下,就先存放在萬豐糧鋪,但別引人注意。」
丁香心中雖有疑惑,但還是乖乖應下了。
虞晚寧交代完,就走出院子,上了凌玄策的馬車,二人一同回宣王府。
王妃別院裡,姜婉柔帶著翠竹悄悄進了屋。
這裡堆滿了金銀珠寶,都是宮裡給虞晚寧的賞賜,姜婉柔看著那些屬於虞晚寧的東西,眼底閃過嫉妒神色。
她拿出一支精緻的珠釵,帶在自己的頭上,問翠竹:「好看嗎?」
翠竹連連點頭,奉承道:「側妃戴這個真好看。」
姜婉柔得意一笑,「早晚有一天,我要登上王妃之位,到時候,這些東西,還有這間王妃的院子,都是我的。」
翠竹一臉乖順,笑著說:「側妃說的對。」
「這麼漂亮的珠釵,我才配得上,虞晚寧根本不配擁有這些。」姜婉柔輕輕摸著珠釵上面華麗的寶珠,看著鏡中的自己,笑容愈發張揚。
突然,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姜婉柔和翠竹一愣,扭頭看去。
虞晚寧和凌玄策一同走了進來,看見她們主僕二人,臉上都有些意外。
姜婉柔一驚,王爺怎麼來了?她方才說的話,不會被王爺聽見了吧?
她掃了虞晚寧一眼,心中更是疑惑,虞晚寧怎麼跟著王爺回來了?難道她要回來住了嗎?
方才那副猖狂的模樣早已不見,姜婉柔低眉順眼,柔聲喚道:「王爺。」
凌玄策看見姜婉柔在這裡,有些奇怪地問:「婉柔,你怎麼在這兒?」
那看來,王爺沒聽見。
姜婉柔忙支支吾吾地解釋說:「婉柔,婉柔是來讓人把王妃的屋子打掃一下。」
虞晚寧留意到她頭上那支珠釵,走到她面前,「這麼殷勤啊,打掃乾淨,你好住進來嗎?」
小心思被戳破,姜婉柔心裡暗恨,恨不得撕了虞晚寧,可是在凌玄策面前,她只能忍著,裝作一副柔弱的模樣。
「王妃誤會了,婉柔沒有這個意思。」
虞晚寧嘴角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抬手拔下姜婉柔頭上的珠釵,聲音帶著諷意。
「我的珠釵,怎麼跑你頭上了?」
姜婉柔面色有些僵硬,強笑道:「婉柔只是見這珠釵精美,試戴一下而已,王妃別見怪。」
「不是你的東西,別惦記。」虞晚寧神色平淡又冷漠,像是在看一粒塵埃。
姜婉柔臉色十分難看,施了妝粉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緊緊掐著手心,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是。」
凌玄策不想姜婉柔被為難,出聲道:「不過是一支珠釵,有什麼必要如此苛責,婉柔,你先出去吧。」
姜婉柔眼底恨意翻湧,低低地應了聲好,準備離開。
「等等。」虞晚寧叫住了她。
凌玄策不知虞晚寧要做什麼,蹙眉看著她:「怎麼了?」
虞晚寧好整以暇的坐下來,眉目如畫的臉上表情淡淡。
「那日在宮裡,我說要給靖王妃治病,姜婉柔一直在唱反調,煽風點火,差點害死我,這事我不提,你們是以為可以輕輕揭過了嗎?」
姜婉柔面色一怔,虞晚寧這賤人,現在要來找她算帳?
她忙看向凌玄策,只見凌玄策俊臉微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默不作聲,她便知道,凌玄策對她那日的表現也是心存不滿的。
「王妃,那日是婉柔不好,婉柔是關心則亂,怕王妃治不好人被怪罪,說話就有些不過腦子,差點害了王妃,婉柔知錯,請王妃不要生氣。」
凌玄策俊美的臉上,神色柔和幾分,幫她說話。
「既然婉柔已經知錯,並且道了歉,你也不要斤斤計較了,這事就此翻篇吧。」
虞晚寧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淡聲道:「你說翻篇就翻篇了?我沒這麼大度。」
凌玄策有些不悅地看向她:「那你還想怎麼樣?」
虞晚寧露出一個無情的微笑,「她做錯了事情,當然要接受懲罰。」
姜婉柔心裡咯噔一下,看向虞晚寧的眼神陰狠毒辣。
凌玄策面色冷了幾分,眸色漆黑如墨,「婉柔在宮裡已經被貴妃懲罰過了。」
「那又不是我罰的。」虞晚寧的態度絲毫不讓,「她犯了那麼大的錯,險些把我推進火坑,我這個苦主當然要親自懲罰,才能消氣。」
「王妃生氣是在所難免的,的確是婉柔有愧於王妃。」姜婉柔咬著下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只要王妃肯消氣,婉柔隨王妃處置。」
「但是王妃請相信婉柔,婉柔那日絕不是故意給王妃使絆子,只是擔心出事。婉柔也沒想到,王妃竟有如此高超的醫術,連攝政王都信服了,還幫著王妃說話,婉柔不如攝政王了解王妃,真是對不住王妃。」
說完,姜婉柔暗自看了一眼凌玄策,見他面色果然陰沉似水,心中冷笑。
那日誤會虞晚寧的人,豈止她一個,王爺不也跟她一樣麼,他們都不如攝政王一個外人,了解虞晚寧。
凌玄策下頜線條緊緊繃著,黑幽幽的眸子裡暗色洶湧。
「王府里,本王說了算,此事不准再追究。」
姜婉柔心中頓時暗喜,卻聽得虞晚寧的聲音透著幾分慵懶。
「你讓我去給長公主看診,我要的診金,就是必須親手懲罰姜婉柔,你同意我進宮,你不同意我就回府,別跟我講情面,無視我的痛苦與委屈,你還有什麼臉要求我做事。」
凌玄策面色一沉。
姜婉柔恨得咬牙,沒想到虞晚寧還有這一手!
「若是王妃執意如此,婉柔願意受罰,王爺,不必再為婉柔說話,婉柔不想讓您為難。」
說完,她擠出一個笑,笑容勉強慘然,看著就讓人於心不忍。
凌玄策英挺的長眉緊緊蹙起,「婉柔的身子剛好沒幾天,你非要如此為難她嗎?」
虞晚寧眼底划過一絲冷嘲,凌玄策這個蠢貨,被姜婉柔騙得團團轉,還以為她是有病呢。
「她的病還是用了我的血才治好的,現在身子剛痊癒,就反過來恩將仇報,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