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拿不定主意

  沈金鱗跟他兩人大眼瞪小眼。

  林蛟繃不住開口說道:「酒樓的租金一般是一次性付三年,光租金就要三千兩,雖然說我老爹有錢,但我爹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肯定不會給我這麼多讓我揮霍,就算看在金鱗兄你的面子上,頂多能給我一千兩,什麼都不夠!」

  沈金鱗心想,一千兩金子能付一年的租金,先把酒樓盤下來,他再湊點,經營起來,後面的租金就不用發愁了。

  卻聽林蛟補充了一句。

  「不是一千兩黃金,是一千兩銀子。」

  沈金鱗:「……」

  按照京城的物價,一千兩黃金,頂一萬兩白銀的話,這一千兩銀子,連招人都不夠!

  這家酒樓之所以租金這麼高,是因為占地面積確實大,一般人吃不下這麼大的盤子。

  這個酒樓是第一任東家在湖邊買了一片空地蓋起來的,本想做大做強,哪料到成本都沒有收回來,就被迫賣了。

  第二任東家也沒有把場地徹底利用起來,才會輕易地被京城那些老牌的酒樓擠兌走。

  經過幾天的考察,沈金鱗發現,在這競爭激烈的京城,想賺小錢很容易,憑藉著侯府的背景,盤一個小店面,分一杯羹,搶不走太多的生意,自然也不會太被針對,勉強賺點小錢……

  但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強,就要做到京城獨一份,貴不要緊,要緊的是讓客人滿意,心甘情願掏錢。

  現代那些五星級酒店的飯菜好吃嗎?也沒有好吃到驚為天人的地步,住的房間也沒有鑲金,貴在服務上。

  服務無價。

  沈金鱗去足浴店的時候,遇上嘴巴甜的,態度好的,一般都會加鍾。

  他一個普通打工人都喜歡物超所值的感受,有錢有權的人就更注重了!

  沈金鱗根據酒樓的結構,已經想好了怎麼經營,美夢已經在腦海里成型了,突然被林蛟這小子一巴掌打斷!

  「果然是靠山山倒,幫我試試能不能聯繫上這個酒樓現在的東家。」

  這麼好的位置,現成的酒樓拿在手裡,怎麼想著往外出租呢?

  賺錢的生意肯定不會留給外人,沈金鱗本來也沒有打算自己一個人承擔風險。

  林蛟哦哦兩聲,急忙跑下樓去找牙人,沈金鱗給福寶使了個眼色,福寶會意,也跟著下去了。

  沈金鱗兩隻手撐在窗戶上看著窗外月珠湖上的漁船,心想,回頭弄幾條畫舫放到門口,再從教坊司里請些花魁頭牌坐鎮,酒樓的生意會更好!

  「公子。」

  福寶跟著林蛟回來。

  「金鱗兄,我跟牙人打聽了,牙人說得先去問過東家的意思,才能給您回話。」

  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

  沈金鱗嗯了一聲。

  「金鱗兄,今天時間還早,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茶?」

  喝茶還不如早點回家陪媳婦……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回家一趟。」

  他記得看原著的時候,侯府在外面放印子錢,後來朝廷嚴查,他們侯府也受到了牽連。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先把放出去的印子錢收回來,手頭也能寬鬆點兒。

  回到府上,他想去看看秦悠悠睡醒了沒,卻發現秦悠悠沒在房裡,院子裡找了一圈,也沒見人。

  「少夫人呢?」

  沈金鱗喊住丫鬟詢問。

  「少夫人去夫人院子裡給夫人請安了。」

  「她什麼時候醒的?」

  沈金鱗早上叮囑過丫鬟們,今天不用過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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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福身道:「回公子,您前腳出府,少夫人後腳就醒了,說她不去請安不合規矩,急忙收拾停當去給夫人請安,連早飯都沒吃呢,已經去了快一個時辰了。」

  沈金鱗抬腳往陳氏的院子去。

  「呦,這是不放心你媳婦,又找過來了!」

  見沈金鱗尋來,陳氏的語氣酸溜溜的。

  秦悠悠不好意思的看過來,她面前擺著一本帳本,旁邊放著一把算盤,正在幫陳氏算帳。

  「不過就是讓你媳婦幫我算算帳,我這兒點心果子伺候著,累不著……」

  帳本旁邊的桌子上的確擺著幾碟子點心,雖說沒吃早飯,吃些茶點也餓不著。

  「家裡的帳有問題嗎?」

  沈金鱗坐下,房間裡只有陳氏跟秦悠悠婆媳兩個,身邊伺候的都是陳氏的心腹,應該是陳氏把他的兩個嫂子都打發走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氏看起來有些煩躁的樣子。

  沈金鱗走過去幫她按摩頭上的穴位。

  陳氏欣慰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說吧,這次要多少錢?」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沈金鱗每個月的月錢都不夠花,她本來尋思著,在京城裡給他找個學堂塞進去,最好是那種勛貴圈子裡的族學,讓他有事情可干,就不會只知道天天在外面花錢了。

  「娘,兒子這次不要錢,兒子在外面聽到了一個消息,想問問您,咱們府上有沒有在外面放印子錢。」

  陳氏表情一緊,詢問道:「你聽到什麼消息?」

  秦悠悠打算盤的動作也是一頓。

  「娘您就說有沒有?兒子聽說朝廷準備查這件事,咱們府上別受到牽連。」

  「你從哪兒來的消息?」

  陳氏將信將疑,她沒聽說……

  沈金鱗早知道他們侯府在外面放的有印子錢,等朝廷清查時,他們這些放錢出去的勛貴人家都受到了處罰,不僅放出去的錢要不回來,還被罰了不少。

  「娘,朝廷三令五申不准放印子錢,兒子知道京城中幾乎所有的勛貴人家都在外面放錢,雖說法不責眾,京城的勛貴們抱起團來,朝廷也拿咱們沒辦法,但是為著一點銀錢就跟朝廷叫板,跟皇權叫板不值當。」

  「到時候各家肯定只能認罰。像宋國公文國公府這樣的人家,罰些銀錢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但是咱們府上不同,您手裡還能拿出來多少銀子?」

  「咱們府上養著這麼多人,一旦斷了銀錢,容易生亂子。」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沈金鱗沒說,朝廷動不了有權勢的勛貴,難道不會拿著他們這些已經在走下坡路的勳爵開刀嗎?

  每一家的情況還都不一樣,等他們落難了,別的勛貴可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陳氏拿不定主意了。

  「那你說,咱們應該把放出去的錢收回來?」

  可沒聽到風聲,貿然把錢收回來,下個月府上的收入銳減,一大家子人的開銷也夠讓人頭疼了。

  沈金鱗理解她的難處。

  「娘,像咱們這樣的勛貴人家,理應求穩,兒子知道兒子不爭氣,若不是祖父的餘威,我爹的世子之位都拿不下來!京城裡又不是沒有先例,本該是世代相傳的爵位,到最後硬是被朝廷挑出錯處,剝奪了子孫的繼承權。」

  「娘您要是為兒子考慮的話,咱們寧願窮點兒,也別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