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躍進長嘆了一口氣,他見程華鬆口,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誰能不遇到個坎啊!」
「這些年咱們干房地產的,風裡來雨里去的!」
「那多虧能有幾個朋友互相照顧!」
「之前程總和葛總有求於我,我自然是欣然相助!」
「現在兄弟遭了難了,你們也得幫幫忙啊!」
「實在不行,一億五沒有,一億兩千萬也行啊!」
方躍進擦了擦眼淚。
程華看了葛為民一眼,他眉頭緊鎖,現在瀚海集團的情況,他和葛為民都清楚,實在是掏不出錢來。
葛為民深吸了一口氣。
「這筆錢到位,你有辦法讓夏富強簽字?」
「現在司氏集團,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那個蘇陽到處散布司學忠要出來的消息。」
「原本跟著夏富強的幾個手下,現在都有些動搖。」
如果這一點二個億,打給方躍進,他真有辦法讓夏富強簽字,那對瀚海集團來說,根本不虧,頂多是前期投資。
實在不行,管銀行借一筆錢,再打給通江實業,也不是不行。
只要框架協議一簽,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方躍進倒了一杯酒:「葛總,程總,我老方要不是遇到苦難,我敢這麼誇下海口嗎?」
「您放心,這錢打給我,我過了這個坎,我第一件事,就是讓夏富強簽字!」
「我想盡辦法,讓他簽字,你們不知道,之前幾個項目,夏富強偷偷收過我的錢,這些我都有證據。」
方躍進話說了一半,他咽了口吐沫,像是說錯話了一樣。
葛為民眉頭緊鎖,如果是這樣,那這一個多億,他們掏了,倒也不是不行。
「方總,這件事,今天肯定是沒辦法給你個答覆,但是明天,明天我一準給你個消息。」
程華也倒了杯酒:「方總,你別擔心,既然葛總答應替你問問,那這事情,就是八九不離十。」
「咱們今天聚在這不容易,來,先喝一杯,我先干為敬!」
程華舉起酒杯,方躍進擦了擦眼淚。
「謝謝,謝謝程總,謝謝葛總,我老方謝謝你們兩位了!」
「葛總和程總,還有瀚海集團,簡直就是我方躍進的貴人!」
「你們放心,只要我這次翻了身,我一定不會忘了兩位!」
三個人舉起酒杯,碰在一起,直接幹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個人喝的醉醺醺的,方躍進扶著兩個人,朝外面走去。
「方總,這次你做東了,下次,下次我單獨請你,不帶葛總,你記住了,你只要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我程華,絕對不會忘了你!」
方躍進也醉醺醺的點頭。
「咱們倆,那屬於是忘年交,你放心,我,我永遠心裡有你這個弟弟!」
「不過,你得把……把葛總帶上!」
「葛總跟我,也是好兄弟,咱們聚在一起,一起干點大事!」
程華點了點頭:「好,好,就憑方大哥這一句話,我認你……」
葛為民打了個酒嗝。
「老方啊,就不用留了,我讓人開車過來,我們兩個,直接回公司了,等醒了酒,你說的事情,我到時候跟你聯繫。」
方躍進握住葛為民的手。
「哎呀,葛大哥,我謝謝你,我真謝謝你啊!」
方躍進痛哭流涕,葛為民拍了拍他的手背,帶著程華,上了車。
一直到車子開出酒樓,方躍進才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著,抽了一口。
旁邊,一輛寶馬緩緩開了過來,方躍進的秘書,拎著一件外套,和解酒藥,走了下來。
「方總,外面冷。」
方躍進抽了口煙,沒有拒絕,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副。
秘書正打算把藥給他,方躍進卻擺了擺手。
「不用。」
只一瞬間,滿臉的酒氣,和渾濁的目光,再次變得清明,他緩緩吐出一口煙。
他倒是有些期待,這一億兩千萬,程華和葛為民,到底願不願意掏出手呢?
要是錢到位了,夏富強這合同,他到底是推進,還是不推進呢?
「方總,要不然咱們先上車?」
「嫂子在家等您呢……」
方躍進最後抽了一口煙,把煙扔到地上踩滅。
「不回去了,去公司。」
他坐進車裡,看了一眼秘書:「開車。」
……
酒店通往瀚海集團的路上,一輛奔馳車裡。
葛為民眉頭緊鎖,旁邊的程華,滿身酒氣,時不時抽搐一下。
葛為民拿過一個保溫杯,喝了口熱水,臉上的酒氣,散去了不少。
和方躍進差不多,他也藏著酒量,根本沒喝多。
喝了兩口水,葛為民道:「今天白天,夏富強提議要兩個億,當時情況緊急,我是打算答應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蘇陽。」
「到了晚上,這個方躍進,又張嘴要了兩個億!」
「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你說這錢,咱們是給,還是不給?」
「要是給的話,就只能聯繫韓會長了。」
葛為民深吸了一口氣,他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但他說了這麼多,旁邊的程華,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又喝了一口水,轉過頭去,看著程華流出口水,左右扭動著。
「來,來來,再來一杯!」
「干……幹了!」
「喝,喝,咱們都是好兄弟!」
葛為民眉頭緊鎖,長嘆了一口氣,都說是老子英雄兒好漢,怎麼到了程家,就變了個模樣。
不管是韓穎還是程英傑,那都是跺跺腳,華國抖三抖的人物。
怎麼生出這麼個玩意?
他心裡罵歸罵,可這世界上最頂級的投資,就是投了個好胎,他堂堂華達基金的董事長,不也只能來給程華當顧問。
思索再三,葛為民還是掏出手機,撥通了韓穎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立刻就被接通了。
「餵?」
韓穎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
葛為民輕聲道:「韓會長,這會說話方便嗎?」
韓穎沉默了幾秒,回道:「有什麼事,直說吧。」
葛為民道:「瀚海集團這邊,可能還需要一點二個億的資金,現在帳上的錢,不太夠了,您看看,能不能想辦法……」
韓穎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才緩緩開口:「當面說吧,我在江城。」
葛為民道:「您在哪?」
韓穎久久回聲:「伽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