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晃眼的大燈,照在路上,像是亮天了一樣,蘇陽掐滅了煙,直接把菸頭彈出窗外,被江小珍和旁邊的攝影師準確抓拍,然後打開奧迪的大燈,腳踩油門,沖了上去,直接橫在了路邊。
進城的路口很窄,只夠一輛車開過去。
把車堵在路口上,蘇陽轉身下了車,真出了問題,他也能跑開,不至於被撞。
果然,大貨車在距離奧迪不到兩米的地方,猛然剎停,司機搖下車窗,怒罵蘇陽。
「你踏馬的不要命了啊?」
「大半夜在這堵著,我把你撞死了咋整!」
蘇陽仰起頭,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我就樂意這麼開,咋的,你下來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跟你姓!」
大貨車司機氣得當場就要下車,旁邊跟車的拽了他兩下,根本沒拽住,本來這大半夜的,沒法回家睡覺,就一肚子火氣,剛裝完貨,還遇到這麼個傻叉!
大貨車司機跳在地上,狠狠地關上了車門。
惡狠狠的要朝著蘇陽衝來,可還沒走出幾步,後面兩輛車開了過來,江衛國和胡玲帶人下了車,直接將槍口對準了大貨車司機。
大貨車司機看見他們手裡的槍,嚇得腳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舉起手。
「大……大哥,我不知道你們手裡有傢伙!」
「誤會,真是誤會啊,我出門開車沒帶多少錢,都在車上呢,我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還有車裡,兩個油箱,剛加滿的油,你們都拿走,都拿走……」
大貨車上的人也懵逼了。
江衛國眉頭緊鎖:「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我們是警察!」
大貨車司機頓時鬆了口氣,但車上押車的年輕人,卻迅速打開車門,想要跳車逃跑,卻不料,剛跑出去沒幾步,就被胡玲跟上,胡玲一腳踹在他身上,踹了個趔趄。
隨後一個反制,扼住年輕人的胳膊,把他的臉,死死壓在地上,旁邊幾名組員,立馬給他戴上手銬。
「跑什麼啊?」
「心裡沒鬼,你見警察就跑?」
「帶車上去!」
胡玲拍了拍手,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貨車司機也渾身顫抖著。
「警,警官,我真沒幹犯法的事,我是德信物流的司機,我就是來送貨的,那小子是押車的,我不認識他,我負責把貨送到指定地點,他們再卸貨!」
「求求您各位放了我吧,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間還有我這麼一張嘴要吃飯!」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江衛國眉頭緊鎖:「少廢話,我問你,你這車後面,拉的是什麼東西?」
司機眼珠子一轉:「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個拉貨的,他們拉啥,我哪知道啊,我只負責把貨送到指定位置,就算完事了。」
江衛國追問:「指定位置在哪?」
司機撓了撓頭:「我,我也不知道,得聽那個押車的指揮,我只知道,是送到江城市城外一帶……」
「剩下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江衛國冷笑一聲:「你在這騙傻子呢?大晚上的,黑燈瞎火裝貨,一不送到城裡,二不送到車站碼頭,送到個荒郊野外,你踏馬說自己不清楚?」
「你拿沒拿錢,自己心裡沒數啊?」
胡玲更加乾脆,已經跑到貨車後面,直接打開了車廂。
蘇陽跟在他身後,接過一個手電筒,朝著裡面照了過去,裡面全都是被包裹好的箱子,外面則是用木頭框住,胡玲有些束手無策,蘇陽瞧見車廂後面的一個撬棍,乾脆的抄了起來,跳了上去。
他隨手起開一個木頭框子,朝著裡面看了看,是個紅色的木頭箱子,他伸手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個包裹完好的瓷盤。
花紋完好,甚至還帶著沁色,離遠了看不出什麼,但是拿到鼻子下聞一聞,有一種強烈的濕味,和土腥味。
這玩意是哪來的,幾乎是不言而喻……
胡玲接過蘇陽手裡的撬棍,又跟著撬開了幾個,全都是古董,一箱子接著一箱子,每一個裡面,都裝得滿滿當當。
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胡玲反倒是沉默下來。
江衛國跳上車,只看了一眼,就掏出手機,開始向上匯報,給相關單位打電話,這些玩意的經濟價值超過一千萬,但是歷史價值有多少,那就不是他能衡量的了。
蘇陽下了車,靠在路邊,順帶把擋路的車給挪開了,大貨車停在中間,是不可能挪開了,但是周圍路過的車,還算有一條過路的道,能勉強通行。
兩名嫌疑人,被當場帶走,一車的文物,在江衛國帶人取證之後,暫時作為物證扣押。
江小珍拍了幾個小時,收集夠了足夠的素材:「蘇陽,感謝你讓我哥叫我過來,這新聞,絕對會引爆全東江省!」
「我剛剛給領導打過電話了,東江衛視也派人過來了,我們兩個要回去對接了,有興趣可以關注一下明天的頭版頭條。」
江小珍說著,蘇陽點了點頭,也帶著攝像師,趕緊離開了。
蘇陽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乾脆上了車,春城市的事情還沒結束了,他還想知道知道,一夜之間,德信物流一百多家站點和總部全部被車撞爛,關雄又該是何等心情!
他不是會糊弄嗎,什麼事都想糊弄過去嗎?
這次他倒是要看看了,關雄還糊弄個屁了!
有本事就繼續砸,誰踏馬怕誰!
……
春城市,臨潭區。
臥室里,關雄緩緩起身,他這幾天,都是一個人住在次臥里,自從關珊珊被抓捕入獄,他老婆每天晚上,以淚洗面,攪和的他也睡不好覺。
偏偏他跟蘇陽斗的有來有回,累得要命,無奈之下,只能跑到次臥去躲清淨。
為了睡好覺,他連手機都關了,這會早上醒了,把手機開機之後,開始刷牙洗臉。
刷完牙洗臉,拿上手機,到了一樓,保姆已經做好了飯,他早飯很簡單,上了歲數,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也吃不慣那些洋玩意,就簡單的素菜,和一碗粥。
只有在應酬的時候,才會喝酒,或者吃些油膩的東西。
他剛坐下,保姆遞上盛好的粥,還沒喝一口,桌上的電話,就震動了起來,他按滅了一次,這是他的休息時間,儘量不接電話。
卻不料,剛剛被掛斷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