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雲渾身顫抖著,她對司東恆可以大喊大叫,唯獨對司學忠,內心有種深深的恐懼
她父親去世的早,這些年,就是司學忠把她拉扯長大,長兄如父,對她而言,司學忠不僅是大哥,更是如同父親一般。
但此刻,面對司學忠的質問,她反倒是沉默下來。
「司如雲,和我,你也不說實話了嗎?」
司如雲抬起頭,看向司學忠,她聲音同樣顫抖著:「您,把我當成妹妹了嗎?」
「二哥知道的事,甚至連司靖都知道的事,您就是不告訴我?」
「是瞧不起我司如雲嗎?」
「我年輕時候是幹了不少荒唐事,可我是你妹妹,是司家人,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
「就連司震的死,我也以為只是一場意外,但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們算計好的?」
「司學忠,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司學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祠堂上的牌位。
「司如雲,我代表司家列祖列宗問你,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事!」
司如雲沉默著。
司學忠一腳踹在她身上:「跪下!」
司如雲緩緩,跪在了地上,祠堂的地磚,是老式的青磚,膝蓋跪在地上,生硬,甚至疼得司如雲皺緊了眉頭。
司學忠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牌位,他深吸了一口氣。
「有些事,不是你看的那樣。」
「我知道,你見過那個女人了……」
「我跟她,也見過一面……」
司如雲不敢相信的看向司學忠:「你和她見過面?」
司學忠冷笑一聲。
「不然呢?」
「你以為這些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如果她沒有找過我,我和老二,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司如雲目光中有些難以置信。
司學忠嘆氣道:「我拒絕了她,所以她才找到了關家的那個蠢貨,又勾引了司震,但這一切,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不過,我要向你道歉……」
「司震的死,跟我有關係,如果不是我,可能司震不會死,但他必須死,不死,不足以平憤!」
「司震是你的養子,無論如何,也是瑤瑤的哥哥,我原本以為,他會有所顧忌,不敢做的太過分。」
「是我小瞧了他……」
司學忠靠在椅子上,他讓青叔跟蹤司震之後,派人將敖廣孝的家裡,攪和的雞犬不寧,又趁機讓胡偉知道,順勢嫁禍給司震。
也是他,讓胡偉遊蕩在能遇見司震的必經之路上,給他下手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他沒遇到司震,反倒是遇到了蘇陽。
但也算是,間接完成的目的。
不然消失那麼長時間的胡偉,怎麼會突然出現,又怎麼會因為蘇陽的三言兩語,就開著車,拿上噴子,撞死了司震。
最後又給司震償命。
司如雲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她原本以為,司震是因為司瑤而死,卻怎麼也沒想到,司震是死在了他大哥的手裡。
此時此刻,她內心再也升不起半點憤恨。
她能怎麼辦?
一切都是他大哥的安排,她再努力,能讓司震活下來嗎?
從一開始,司震就註定要死。
司學忠,根本沒想司震活著……
司如雲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青磚地上,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牌位,冷冷的笑了,她扭過頭,看向司學忠。
「那蘇陽呢?」
「是不是也是你安排好的?」
司學忠搖了搖頭。
「不是,我原本給司瑤安排的人,是章家的章程平。」
「你既然見過那個女人,也自然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安排。」
「如果章家願意,總歸是能保司瑤一命。」
「可司瑤不願意……」
「她選擇了蘇陽,那這一切,就是他的命了。」
「說實話,我看不透蘇陽,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勢力!」
「曾經我覺得你猜測得對,此人接觸司瑤,必然有所目的,可我查了無數次,他家庭條件簡單,沒有什麼背景,生平履歷,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雖說跟江家走得近一些,但也沒到太熟的地步。」
「況且江家避嫌,怎麼可能下場,幫他張羅這些事。」
「如果說是和京城有關係,他跟鍾若庭關係不錯,但也就是生意上的往來,沒有太深的私交。」
「你說跟江城鋼鐵廠熟悉,能拿到訂單,但也只是跟梁俊豪相熟,況且沒有太多出格的舉動。」
「查來查去,我只能相信,蘇陽白手起家,沒有任何勢力參與其中。」
「他和瑤瑤,是真心相愛。」
司如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司學忠。
「這怎麼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沒靠任何人,單槍匹馬就收購了捷運物流,還打得華通快遞連連敗退?」
「大哥,這可能嗎?」
「你真的沒開玩笑?」
司學忠搖了搖頭:「我也不相信,但這是事實。」
「我鬆口讓蘇陽和瑤瑤訂婚,就是因為,我不知道蘇陽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但他能帶瑤瑤躲過這麼多次刺殺,還算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當然,那位是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不然如今的蘇陽,怕是連她呼口氣都不夠的……」
「但這世界上的事,本就沒道理可講,如果非要說,那就是命吧,可能老天爺不想讓瑤瑤死,就派了個人到他身邊,想要救她一命。」
「吉人自有天相……」
司學忠緩步朝著司如雲走來:「你是個做姑姑的,在孩子面前,還是要端莊肅穆一些,不要亂了分寸。」
「司震出殯之後,蘇陽和瑤瑤訂婚的事,還要你來操辦,不可太鋪張浪費,也不能讓蘇陽家裡,覺得咱們敷衍了事。」
「無論他們兩個能不能走到一起,至少現在,這個女婿,我認了。」
「如果有一天,瑤瑤真的沒了……」
司學忠話一半,又咽了回去,他長嘆一口氣。
「那就再說吧……」
他背著手,朝著祠堂外走去:「你擦擦眼淚,時辰快到了,該走的儀式,還是要走的。」
說完,他走出了祠堂,司如雲趴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可也只是哭了一陣,再見她,已經擦乾了眼淚,站直了身子。
門外,司學忠依舊板著一張臉,看著蘇陽,老大的不願意。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是來得積極。」
蘇陽坐在椅子上,聽見司學忠的聲音,轉過身來。
「怎麼著,司董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在這敲打我呢?」
「還是覺得司震不該死,這會往我身上撒氣呢?」
「我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只想問你司學忠一句!」
「司震三番五次對司瑤下手,你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