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江一陣頭疼,他平時在魔都待著,能見到他的,不是各個公司的老總,就是財務總監,或者是財務長,哪裡見過這群混不吝的東西。
尤其是二十幾號人團團圍住他,東一句西一句的,讓他聽不出個數來。
他壓了壓手:「閉嘴,閉嘴,一個一個說!」
越野車車主罵了聲娘:「我閉你馬勒戈壁,你踏馬不還錢還有理了!」
「今天撞你車是給你個教訓,再踏馬吆五喝六的,你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江城市!」
一個矮個子的男人,更是直接推了陸萬江一杵子。
陸萬江頓時炸了:「誰推我?」
「誰推得我?」
矮個子男人冷笑一聲:「推你怎麼了,我踏馬還打你呢!」
「大不了關老子五天,賠你五百塊錢,這點錢,你真當老子出不起!」
「王八犢子,不還錢在這裝什麼,你別在這想把自己撇清干係,你踏馬就跟那大恆集團是一夥的!」
他說著,又給了陸萬江一杵子。
陸萬江徹底蒙了,平日裡,誰見他不是恭恭敬敬,即便是競爭對手,搶走多大的單子,也不至於見面就推推搡搡。
但這群人,不光推他,甚至還想要打他?
「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是來解決問題,還是來把問題擴大化的?」
「你們還想不想要拿到錢了?」
後面一個女人嗤笑一聲:「就你這個慫樣,還在這喊!」
「我要是你,我立馬就滾出江城市去,人不大,還想幫大恆集團解決問題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這事是你能解決的?」
「少踏馬廢話,趕緊掏錢!」
陸萬江攥緊拳頭,他徹底瘋了,他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說過話。
他堂堂海歸留學的碩士,普華永道的高級合伙人,如今居然被這麼一群人給轉著圈的罵!
陸萬江臉色陰沉到了極致:「你再罵一遍!」
女人樂了:「再罵你怎麼了?小王八犢子,以為喝了點洋墨水,就能翻天了?」
「老娘在建材行業混的時候,你踏馬還在你媽肚子裡呢!」
「周祥,你踏馬別當縮頭烏龜,都是江城市地產行業的,誰不知道誰,趕緊還錢,把欠中天建設的尾款掏出來!」
周祥額頭上,冷汗直流,饒是三九寒天,他依然被嚇得滿頭大汗。
「是是是,我一定盡力協調,一定會妥善解決!」
陸萬江一把拽住周祥:「解決什麼?就他們這個態度,解決什麼?」
「中天建設欠的錢,我們雙方都是受害者,憑什麼要委曲求全!」
「我告訴你們,有我在這,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在我們普華永道的審計報告,和資產評估報告出來之前,我不管你們有多大的本事,全都給我等著!」
「你們想讓我走,也可以,我看看我走了,誰還敢接手這個項目!」
「你們就跟著中天建設,和這三個項目,一起爛尾等死吧!」
陸萬江徹底動了真火,他是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明明大恆集團讓他過來,已經是動了解決的心思。
只要是各退一步,再等一等,一定會有一個妥善解決的辦法。
可這群人,不僅不願意退步,還得寸進尺,這踏馬不是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但陸萬江不知道,他這一番話出口,旁邊的周祥,瞬間變了臉色,他常年和這群人打交道,可是再清楚不過,這群人,是真敢動手的啊!
陸萬江這個時候激怒他們,這不是等著挨揍呢嗎!
「陸總,別說了,別說了!」
陸萬江一把甩開他:「我說了又能怎麼樣?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還有人敢當街行兇不成?」
他話音落下,那開著越野車的男人,一拳頭朝著他的臉上砸了過去。
「我去尼瑪的,欠錢了還敢這麼囂張!」
「兄弟們,都聽見這王八蛋說的話了吧?」
「只要有他在,咱們肯定就拿不到錢,既然這樣,那就把他攆出江城市去!」
男人振臂一呼,旁邊喊的最歡的大姐,朝著陸萬江屁股上就是一腳。
陸萬江躲閃不及,後面一群人沖了上來,動手,動腳,動拳的。
一瞬間,陸萬江挨了好幾腳,吃痛摔在地上。
還有人朝著他腦袋上踢了好幾下。
陸萬江渾身顫抖著,他是真的不敢相信,都這個年代,還有人敢動手!
二十幾個人,對著他一個人動手,旁邊的周祥,挨了幾腳,連滾帶爬的擠了出去,趕緊打電話報警。
他看著保安室里的三個保安,怒吼了一聲。
「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把陸總拉出來!」
「你們踏馬光在這看戲!」
三個保安猶猶豫豫,看著瘋了一樣的二十多人,他們有些緊張的朝著陸萬江的方向湊了過去。
幾十米的距離,硬生生挪騰了半天,還沒到地方。
被按在地上打的陸萬江,嘴裡吐出血來,不知道是誰一拳打過來,讓他咬破了舌頭。
這會渾身上下全是鞋印子,就在他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
一輛貨車,在路邊猛地停了下來。
隨後,一群身穿極兔快遞員工制服的快遞員,和一群身穿速速通物流制服的員工,一個接一個的跳下車。
不止如此,就在另一邊,七八輛麵包車,滿載著一群二十多歲出頭的小伙子,也都拉開車門,朝著大恆集團樓下走來。
旁邊的周祥,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這一眼看過去,怕是有上百人。
這群人,都是來找他大恆集團算帳的?
周祥趕緊朝著保安後面躲去。
只是他沒看見,就在這幾輛車後面,一輛黑色的捷達車,停了下來。
蘇陽打開車門,下了車,上午去取了一趟車,剛拿到車,就聽何榮發說陸萬江被人圍了。
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
「都給我住手!」
蘇陽喊了一嗓子,二十幾號人里,有人回過頭來,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趕緊拽了拽身旁的人。
那開越野車的男人,本來踢的正歡,回過頭看見蘇陽,只覺得有些眼熟。
但當看見蘇陽身後,那個個子不高,手裡盤著兩個榆木球的男人,卻頓時一怔。
「鑫爺,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