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看著牆上的標記,她也不記得之前有沒有這記號了。
「是不是誰家孩子亂畫的?」
蘇陽搖了下頭,畫記號的位置,離地面最起碼有一米六,說明這記號,至少是個身高一米八以上的人畫的,這宿舍里,誰家這麼大的孩子,能跑到人家家門口上畫個×號。
上一世在監獄的時候,他聽裡面的老榮,也就是扒手,聽過記號這事。
這群人每次動手之前,都會先踩點,為了避免有同行撞上,一般都會留個記號,告訴盯上這戶的,家裡是什麼情況。
而畫了個×,就說明,他們要動手了。
但蘇陽知道,在宿舍門口畫記號的,絕對不是扒手,而是敖廣孝找來的人。
這人是來要司瑤命的!
「咱們倆,也不能在這杵著,要不然先進去?」
司瑤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蘇陽。
蘇陽拉上她手,徑直朝著宿舍外走去:「這不能住了!」
「敖廣孝八成是找了個亡命徒,這群王八蛋,一個張大民栽贓陷害不成,又找了個亡命徒,真踏馬離譜了!」
他甚至弄不明白,敖廣孝一個捷運物流公司的老闆,跟司瑤多大仇,多大怨,連買兇殺人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
司瑤聽的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蘇陽好像知道敖廣孝要怎麼動手了。
按照正常思維,她這個時候,最該報警。
可問題是,她沒有證據,靠門上一個記號,和章程平的證詞,能證明敖廣孝要殺她?
司瑤沉下氣來,她知道,想活命,只能聽蘇陽的了。
蘇陽帶著司瑤出了江城大學,在門口打了輛車,報了個地方。
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江湖事,江湖了,想要保住司瑤這條命,只能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上一世,這種人他認識不少,蹲了十五年監獄,牢里全是重刑犯,光是江城市這一片的話事人,前前後後都進來了七個。
其它各個道上的,那是數不勝數,大家都是一個號子裡的,沒事淨聽這些大哥吹牛比了。
真正有幾分實力,他是不知道。
自從他出來之後,看見白髮蒼蒼的父母,也知道,這些人走的不是正道,所以就沒再聯繫過。
但今天,沒辦法了,他必須得找個人,把這事擺平了!
計程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蘇陽帶著司瑤下了車,看見巷子裡亮著燈的門市房,牽住司瑤的手。
「等會你別說話,聽我的就行!」
司瑤點了下頭,她認得出來,這是江城大學附近的老小區,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房子,不知道蘇陽帶他到這來幹什麼。
蘇陽帶她鑽進了巷子裡,一個閃著霓虹燈,叫做鑫鑫棋牌室的麻將館,出現在眼前。
只可惜六個金,只剩下兩個金還在亮了,晚上不注意,還以為叫金金棋牌室。
蘇陽走了進去,差點又被嗆了出來,他一個二十年老菸民,都受不了這棋牌室里的煙味,乍一看,跟踏馬仙境是的。
在門口散了會味,還是帶著司瑤走了進去。
一個戴著大金鍊子的刀削臉,正搓著麻將,他徑直走了過去,沒有絲毫的見外,好像老相識一樣。
「龍哥,山哥派我過來,找鑫爺有點事。」
龍哥打出一張八萬,抽完了嘴裡的煙,上下打量了蘇陽和她身後的司瑤一番。
「老陳派來的?」
「看著面生啊,混哪的?」
蘇陽笑道:「大學城那一片的。」
龍哥瞥了一眼,指了指樓上:「鑫爺在上面呢,自己上去吧。」
蘇陽道了聲謝,正要帶司瑤上去。
龍哥卻靠在椅子上,抬起手,淫笑一聲,朝著司瑤屁股上拍了下去。
「你馬子長得不錯啊……」
他還沒碰到司瑤,蘇陽就扼住了他的手腕,雖然臉上笑容不見,但目光中帶著幾分警告。
「龍哥,這是我女朋友。」
龍哥想要抽回手,卻被蘇陽死死按住,連動也動不了。
蘇陽的手,猶如鐵鉗子一樣。
龍哥罵了聲娘,一腳踹翻了麻將桌,朝著蘇陽臉上打來,蘇陽抬腿一記正踢,把龍哥踹的翻了個面。
只是下一秒,棋牌室里,原本熱熱鬧鬧打麻將的十幾個人,蹭蹭蹭,全都站了起來,直勾勾看向蘇陽。
蘇陽將司瑤擋在身後,啐了一口吐沫。
就踏馬不願意和這群人打交道,要不是走投無路,他能帶司瑤到這來?
龍哥從地上爬了起來,罵了聲娘。
「我草尼瑪的,敢在這跟老子動手!」
「你活擰歪了!」
他朝著暖氣片後面一抽,一把開山刀被掏了出來,直接朝著蘇陽砍了過去。
司瑤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拽上蘇陽就想跑,蘇陽卻動也不動,臨危不亂,一腳挑起一個凳子,直接朝著龍哥身上砸了過去。
刀劈在椅子上,咣的一聲。
樓上傳來一聲怒喝:「幹什麼呢!」
一個國字臉的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面色有些不悅。
他目光掃過樓下十幾號人,每看過一個,這人立馬低下頭,不敢與男人對視。
龍哥咬緊牙關:「鑫爺,這小兔崽子打人!」
「他說是陳山讓他來的,我拍拍他女朋友屁股,他踏媽把老子踹了!」
國字臉男人走到他面前,掄圓了胳膊,上去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抽的龍哥七葷八素。
龍哥急了:「鑫爺……」
國字臉男人轉頭看向蘇陽。
「小龍先動手,是他不對,這一巴掌,我替你抽他的。」
「但你踹了他一腳,這一腳,你該怎麼還?」
蘇陽冷笑了一聲,這鑫爺,姓王,叫王鑫,上一世在監獄裡,跟他是舊相識,剛進去時候人五人六的,還以為自己是大哥,後來被號子裡幾個狠人狠狠收拾了一頓,也是個端洗腳水的貨色。
不過聽他講起過,他在外面有多威風,但當時看王鑫那個慫樣,還真沒信。
但是今天一見,倒是真挺有派頭……
「鑫爺,我到這來,是給你面子,找你幫個忙,你要是不願意幫,我大可以去找別人。」
「只是你要想好了,這個忙你不幫,怕是錯過了一場機緣。」
「至於我怎麼還這一腳。」
「我可以給你透個消息,要是准了,今天這一腳,就算拉倒,要是不准,你就是砍我幾刀,我也沒有怨言,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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