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芷嫣緩緩越過藍說的身旁,拾起地上的劍,她緊緊握著劍柄,目光堅定而決絕。
望著對自己溫柔微笑的姜蕪,她毫不猶豫地揮動劍身,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姜蕪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他紅著眼眶凝視著芷嫣。
宋歌順著匕首所指引的方向,也趕到了這片樹林,看著眼前的場景,震驚許久。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再殺人的!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殺害小雅!"淚水如珍珠般,一顆顆砸落在地上。
芷嫣的內心充滿了懊悔和自責,她錯了,她天真地以為可以改變他,但眼前這個人就是個惡魔!
她再次用力,劍身更深一分刺入了姜蕪的身體。
"我不喜歡你,你消失吧!" 芷嫣的眼神空洞,聲音冰冷而決絕。
原本還想解釋些什麼的姜蕪,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他曾經承諾過,只要是她不喜歡的東西,他都會讓它消失。
心灰意冷的姜蕪緩緩閉上了雙眼,身體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趕來的鳳卿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詫異之餘,藍說默默地垂下眼眸。她知道,姜蕪發動的異術,摧毀了他身體內部的所有器官。
他微笑著望向芷嫣,將最後一絲溫柔留給了她。
芷嫣緊咬著嘴唇,用力拔出插在姜蕪身上的劍,隨著劍身的抽出,姜蕪的鮮血如噴泉般從口中噴涌而出,濺落在芷嫣的眼中。
此時的姜蕪雙腿已無力支撐,他顫抖著跪坐在地上。他伸出雙手,渴望著芷嫣能夠握住他的手,但她卻無動於衷,只是冷漠地看著他的身體逐漸向後傾斜。
終於,姜蕪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她的目光停留在倒在血泊中的姜蕪身上,隨即癱軟在地,緊緊抱住姜蕪那漸漸冷卻的身軀。
這無疑是懲罰他的最佳方式,她無法寬恕他殘殺小雅。
「睡吧,相公……」她輕聲說道,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他。
她將姜蕪放下,仔細整理著他的遺容。此時此刻,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毅然決然地拿起了劍,橫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就在這時,她的餘光瞥見了宋歌,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心中充滿了詫異和不舍。
她只是冷冷一笑,感嘆命運的捉弄。十年了,她終於見到了日夜思念的他,可如今卻奢望不如不見。
「不要!芷嫣!」宋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他激動地大聲喊道,試圖阻止她的行為。
「別過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淚水撲簌落下,「對不起,宋歌。」
宋歌心急如焚,高抬的手示意她放下劍,緊張勸道:「芷嫣,你還有我,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它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聽到這話,芷嫣的動作戛然而止,她輕撫著腹部,感受著腹中胎兒的跳動,於心不忍的她,顫抖著鬆開了手,劍順著她的手滑落,掉落在地。
宋歌見狀,毫不猶豫地飛奔過去,迅速撿起劍扔到一旁,他蹲下身子,雙手微微顫抖著,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芷嫣,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宋歌凝視著芷嫣那被淚水浸濕的雙眸,心中猶如刀割般疼痛難耐。
他輕輕地將她摟進懷中,讓她盡情地在自己懷裡哭泣。
「宋歌,我們談談吧。」平復心情的芷嫣站起身來,轉身朝著林子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宋歌看了看藍說和鳳卿一眼,點了點頭後便緊跟著芷嫣離去。
藍說感受到鳳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徑直走向鳳卿。
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臉,鳳卿的內心開始躁動不安,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認識我?為何總要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儘管隔著一層面具,藍說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藍說的視線落在他的面具之上,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些奇怪的記憶片段。
鳳卿抿了抿嘴唇,微笑著回答道:「我是,你曾經的故人的後代,余鳳卿。」
「余……鳳卿。」聽著這個名字,藍說只是覺得心裡莫名的溫暖。
後代?那至少應該不是這一世的記憶了吧……他是誰的後代,她也不會記得了,畢竟早之前的記憶早已被封印。
除了與少爺的片段記憶,其餘也都不再重要了。
「嗯,我先輩年少時與你結緣,與你約定,只要他有後代,便會好好護你。」
聽著這約定,她的腦海里仿佛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嗎……我已然記不得那個人了。」她嘆息著,微笑裡帶著一絲無奈,「但我並不需要你護著我,因為我很強。」
鳳卿緊緊抓住轉身正要離去的她的手,眼神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你很強,但這並不能成為我不能護你的理由。」
「我知道,你還有一年就要沉睡了。」他當然能明白藍說為何如此決絕,除了這個時代的惡劣,還有一個原因。
因為這已經是她醒來後的第四十九個年頭了,她不想再和太多人產生交集,不想在離開的時候有所留戀……
他竟然能知道自己不久後就要沉睡,看來他的先輩與自己有著相當深厚的交情。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藍說抬起眼眸,輕聲問道。
他眼底浮起溫柔的笑意,緩緩開口,「讓我留在你身邊吧,一直陪伴著你,直到你進入沉睡。」
「隨你。」她並不想干涉他人的決定,既然他已經知曉了自己的事情,那麼就任由他做出選擇好了。
準備轉身離開的藍說注意到鳳卿依然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怎麼?」她好奇地問。
鳳卿輕輕搖了搖頭,鬆開了她的手,「我只是覺得……你與從前大不相同。」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慨。
「從前?」藍說的眉心微動,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
「我是說,先輩描述的從前。」鳳卿微笑著解釋道:「從前的你溫柔,擅長安慰人。」
「那真是讓你失望了,我不會。」藍說臉上的平靜,仿佛將任何人拒之門外。
溫柔?安慰?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