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亭生的聲音,宋歌和玉輪同時感到一陣驚慌失措。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發現對方臉上同樣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宋歌覺得他們像是兩個做了錯事怕被抓到的孩子一樣。
「不是,我為什麼要躲起來?」玉輪心裡暗自嘀咕,她不明白為什麼聽到亭生的聲音後,自己會下意識地想要躲藏。
「不是,我為何要將她藏起來?」與此同時,宋歌也在心中反問自己。
兩人的心聲不謀而合,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
宋歌邊迅速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你怎麼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到亭生站在門外,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他不禁好奇地問道。
亭生嘆了口氣:「宋叔,我有事情問你。」
他頓了頓,繼續問道:「藍說她,有沒有可能會記起很久之前的記憶?」
聽到他的問話,宋歌臉色沉重起來:「她可是記起什麼了?」
亭生默默點頭:「她似乎記起我之前的身份來了。」
宋歌聽完反而鬆了一口氣:「她能記起一些片段,大概是因為身體某些接觸才會觸發異術的機制,亦或者,藍說自身的力量變強大了,封印開始有些鬆動了。」
「鳳卿在時,也曾經有過幾次類似的情況,當時將她的記憶封印了幾次。」
「原來如此。」亭生沉思著,所謂的觸碰是那個吻吧。
宋歌挑起眉毛不懷好意問道:「你可是對她做了什麼?」
亭生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宋歌的問題:「大概是她的力量變得強大了吧。」
他再次鬆了口氣,「既然沒什麼問題,我就先離開了,扶雪今日尋我還有些事。」
宋歌看著他欲離開的背影,猛然叫住他:「亭生,事到如今,你為何還不跟她坦白,你是余鶴唳的事?」
亭生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而又帶著一絲決然:「再過些時日,鳳卿就會重新回到這具身體之中。到那時,無論余鶴唳究竟是誰,都已不再重要。」
「我沒有必要再給她增添不必要的煩惱和困擾。能夠像現在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我已經感到無比滿足了。」亭生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淡泊與釋然。
「我先走了。」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個落寞卻又堅定的背影。
宋歌望著亭生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嘆息,無奈幾人永遠被蒙在鼓中。
他突然想起了仍然躲在屏風後面的玉輪,轉身朝屏風走去。
當他走到屏風前時,發現玉輪正腳步踉蹌地向他走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眼中滿是淚水。
她艱難地開口問道:「你剛才說,在他還不是亭生之前,他叫什麼名字?」
宋歌不明白玉輪為何會有如此反應,但還是如實回答道:「余鶴唳。」
話音剛落,玉輪一串串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腦海中不斷迴蕩著那個小男孩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我叫余鶴唳」。
她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激動得無法自抑,放聲大哭起來。原來,一直都是他.......
宋歌被玉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子,心疼地將她緊緊摟入懷中,關切地問道:
「玉輪,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試圖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玉輪沒有說話,只是捂著臉在他懷中一直痛哭,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她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那個小男孩,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待玉輪冷靜下來之後,宋歌才從她那裡得知事情的原委,難怪她如此重視那件斗篷,原是她的情感寄託。
得知玉輪的過去,宋歌不禁心疼起來,卻只能緊緊地擁抱著玉輪。
「你要我去南國?」與此同時,亭生皺著眉頭問道。
扶雪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自從合併兩國的消息傳出後,南國那些老傢伙越發不安分了。如今的南國,表面上風平浪靜,但實際上可能比我們想像得還要糟糕。我想讓你替我護著南宮望月一段時間。」
「雖然我本來想讓宋歌去,但這件事涉及到兩國,以朝廷官員的身份不太合適公開前往,而且你也見過南宮望月。」
扶雪目光堅定而自信地看著亭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會讓南國乖乖歸屬,徹底解決他們的戰亂。」
「好。」亭生不再多問,看著扶雪沉沉點頭,總感覺扶雪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扶雪將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聲說道:「抱歉,又要讓你離開她一段時間了。」
亭生微微皺眉,但語氣堅定地回答:「只要你不要再將藍說捲入便是。」
兩人當初就有過約定,亭生不願藍說再次受傷,也不願看到戰亂再起。
扶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哼笑道:「說白了,你還是為了那個小太監,有了她這個把柄,你日後要為我做的事可不少。」
亭生冷冷地看著扶雪,毫不掩飾地說道:「她確實是我的軟肋,倒是你,何時變得如此體恤?」
扶雪沉默了片刻,見打趣不成,他冷哼一聲,仿佛是在自嘲般。
「我回去了,今夜我就出發。」亭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扶雪突然喚住了亭生,亭生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他......
從宮殿出來後,亭生一直沉浸在思考之中,想著扶雪最後對他說的那些話。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外殿。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亭生大哥!」
亭生回過神來,轉過頭去,只見梨追邁著小步朝他跑來。
「皇后娘娘。」亭生對她展手行禮。
梨追沒有顧及階級身份,對他回禮,緩緩說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你不介意我喚你亭生大哥吧。」
亭生微微一愣,但還是回答道:「當然不會介意,皇后娘娘言重了,敢問皇后娘娘有何事?」
梨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既喚你一聲亭生大哥,私底下你喚我梨追便好。」
亭生還沒來得及回應,只見梨追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繼續說道:
「我從扶雪那兒得知你今夜會出發去南國,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亭生大哥能否幫我帶個信,交給我的哥哥南宮望月。」
亭生看著她眸中閃爍著淚光,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同情。他知道,她想家了。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嫁到異國他鄉,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這種孤獨感肯定讓她備受折磨。
想到這裡,亭生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彩曦和憶然的身影,他對著梨追微微一笑,雙手接過信,輕聲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會替你送到。」
梨追聽到這句話,猶如孩子般高興得跳起來,眼中閃爍著感激之情,朝亭生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亭生大哥。」
亭生輕輕搖了搖頭,梨追再次鄭重地向他行了一禮:「此去路途漫漫,危險頗多,梨追在此先謝過亭生大哥護我哥哥之恩,我一定會銘記在心,願亭生大哥一路平安。」
亭生連忙將她扶起,「不必客氣。」
梨追一直看著亭生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她才轉身離開。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亭生和她的哥哥能夠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