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日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啊。」
聽聞此言,二人轉頭望去,只見扶雪裊裊而行,身後緊跟著塗蘇與宋歌。
想起昨夜的事情,亭生面露慍色。未等藍說發言,他跨步向前,緊緊揪住扶雪的衣襟。
扶雪卻毫不驚慌,仿佛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舉。
「亭生!」宋歌在旁輕聲呵斥,「他畢竟身份特殊,莫要無禮了。」
藍說雖然不知道亭生為什麼會突然間如此生氣,但還是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並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亭生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後,終於鬆開了手。
藍說抬起頭看向扶雪,語氣平靜地說道:
「今日之事,恐怕你需要仔細思考一下應對之策。畢竟,帶頭殺人的並不是異術者,而是你們的官員。從前我插手的戰事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扶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似乎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此時,現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好了,今日之事大致是解決了,我們此次前來是還有另一件事。」塗蘇面帶微笑地開口說道,打破了這片沉寂。
緊接著,好幾批人陸續走了進來,他們每個人都抬著一個沉重無比的大箱子朝著府邸的偏房走去。
「那是何物?宋歌好奇地指著那些箱子,滿臉疑惑地詢問道。
塗蘇回答道:「是鳳卿留下來的錢財。」
「啊?」宋歌發出了一聲簡短而驚訝的疑問聲,他為何從來沒有聽鳳卿講過此事。
聽到鳳卿的名字,藍說心中一顫,急忙追問:「你與他見過?」
塗蘇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十九年前,是下人將書信送到了我手中,我並未見過他。原本這筆錢財應該託付給相今保管,可事與願違,最終他將這些託付給了我,如今你們都在,我也正好將這筆錢歸還給你們。"
藍說說完後,心中湧起一陣失落感。"原來如此……"
宋歌注意到了藍說的情緒變化,立馬轉移話題,調侃起扶雪來:"扶雪,你早就知道鳳卿留下了錢財,那欠條的事情,是你故意為之?"
扶雪毫不掩飾地承認道:"沒錯。"他確實有利用藍說的私心存在。
亭生氣憤地握緊拳頭,徑直走向扶雪,"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借一步說話。"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塗蘇和宋歌不禁面面相覷。
亭生瞪著扶雪,強忍著內心的怒火,警告道:"從今往後,不要再利用藍說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扶雪冷笑一聲,緊緊盯著亭生的雙眼,挑起眉挑釁反問:"你是以藍說的什麼身份,來跟我說這番話?"
亭生嘴唇囁嚅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緊攥著拳頭,眼神堅定地望向扶雪,鄭重其事地開口:
「這句話,是我替鳳卿說的,請你以後不要再利用她了!」
扶雪不禁輕嘆了一口氣,語氣平淡地回應道:「嗯,不會了。」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亭生意料之外,他凝視著扶雪那溫和的眼眸,似乎明白了什麼。
扶雪眸光一轉,原本溫和的眼神再次變得幽暗起來。「不過,我自然會去找其他人來替代她。」
他緊緊地盯著亭生,口中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語:「畢竟,我可不想與你為敵。」
亭生實在無法理解扶雪內心真實的想法,但經歷過今日之事,多少讓他心裡的想法有了改變。
「如果你真的打算找他人替代,那麼就讓我來代替藍說。我知道我的能力還不及藍說,但我想為我所生活著的這片土地盡我的一份綿薄之力。」
他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扶雪的雙眼,堅定說道:「這只能是我們的秘密,我不想再看到她受傷了。」
扶雪的內心有幾分動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但很快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內,除了藍說之外,他是最適合不過的人了,他輕哼一聲。
「我認同你的想法,以後就多多指教了。」說罷,扶雪便轉身離去。
「真是個傻瓜……」扶雪走遠後,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亭生轉頭望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喜之情,「玉輪!你何時來的?」
玉輪斜倚在柱子旁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回答:「來了好些日子了,只不過不住在這裡。」
「太好了!」亭生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你在這裡,我跟宋叔也好照應你。」
「我還不至於到要被人照顧的地步。」玉輪撅起小嘴嘟囔著,「而且,我也不需要宋歌來照顧。」
聽到這話,亭生似笑非笑,這次能夠直接稱呼宋叔的名字了,大概是有原諒的跡象了。
「既然來了,就在這兒好好住下吧。在家裡看到你,我們也能安心些,好嗎?」
看著他的模樣,玉輪的心不禁軟了下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下來的,否則,我才不想和宋歌待在同一屋檐下呢!」
聽到這話,亭生不禁笑著連連點頭道:「好,我會跟宋叔說清楚的。對了,我還有個朋友想要介紹給你認識。」
其實玉輪心裡很清楚他所說的這個朋友究竟是誰,但她與藍說早已不是初次相見了,介紹倒也不必了。
於是她輕聲說道:「我現在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得先離開這兒了,下次吧。」
說完,玉輪便轉身離去,在臨行前,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亭生,只見他正朝著自己露出燦爛的笑容。
玉輪在心中暗暗感嘆,真是個傻瓜啊,亭生也好,鳳卿也罷……
將扶雪和塗蘇送走之後,每個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回到了房間裡。
藍說靜靜地凝視著手中的相思鈴,此時此刻,她的思緒如同亂麻一般紛擾不堪。
她也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究竟在想著誰,是少爺嗎?亦或是鳳卿呢?
自從扶雪他們來到府邸的那天起,至今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
在這段時間裡,亭生和宋歌總是每天早早地出門,直到很晚才歸來。而扶雪和塗蘇也不再光顧府邸,似乎正在暗中籌劃著名某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