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原本正在熟睡中的她,突然被腰間傳來的一陣異常強烈的鈴聲所驚醒。
伴隨著這陣鈴聲,她身上的結界和這一世的記憶珍珠竟然在瞬間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相思鈴上也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藍說驚愕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種情況對她來說簡直聞所未聞,以往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沉睡了多長時間,但腦海中依然保留著與鳳卿的點點滴滴。
她緊緊握著那隻帶有裂痕的相思鈴,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帶著滿心疑惑和擔憂,藍說出了結界,徑直來到相府門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她心中一驚——昔日熱鬧非凡的相府此刻卻是大門緊閉,四周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經過一番打聽,她才得知原來相府不久前剛剛舉辦過一場葬禮,此後便人去樓空,再無半點生氣。
藍說心急如焚,急忙循著線索尋找過去。
終於,她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墳墓,墓碑上赫然刻著「相今之墓」四個大字……
剎那間,無盡的悲傷湧上心頭……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相今死了,鳳卿也不知去處。」藍說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哀傷與迷茫。
她那雙美麗的眼眸此刻低垂著,宛如被人無情打碎的珍貴玉瓷,讓人看了心生憐憫。
突然間,藍說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猛地抬起頭來,目光急切地盯著宋歌,問道:
「信中可有提及鳳卿的下落?」
宋歌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刻意迴避著藍說的視線,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他……失蹤了。」
藍說緊緊握著手中的相思鈴,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喃喃自語道:「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卻怎麼也尋不到他。」
宋歌默默地看著藍說,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他知道,藍說之所以能夠感應到鳳卿的氣息,多半是因為那相思鈴。
然而,藍說並不知曉這相思鈴乃是鳳卿以自己的血肉所鑄就而成,宋歌實在不忍心將真相告訴她。
「那你為何不找到當時的太子和塗蘇?」宋歌繼續詢問道。
藍說輕輕搖了搖頭,黯淡無光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猶豫。
她其實原本也有這樣的打算,但在途中聽說外圍戰事吃緊後,內心總是感到不安。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最終還是決定暫時離開天靈縣。
此後的日子裡,藍說一邊在各個縣城之間輾轉漂泊,一邊四處打聽鳳卿的行蹤。
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滿懷希望地展開搜尋,但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儘管如此,她從未放棄過對鳳卿的找尋。
她曾數次試圖尋找扶雪,但卻總是驚覺他身旁不時湧現出一群神秘莫測、專門襲擊他的異術者。
若扶雪遭遇不測,天靈縣必定陷入混亂之中。
因此,她毅然決然地選擇悄然守護於扶雪身側——畢竟敵人藏匿於黑暗處虎視眈眈,而扶雪則亟需如她這般身處暗處之人來保駕護航。
宋歌聞罷不禁輕聲嘆息:如此漫長歲月過去,她始終孤身一人默默承受著無盡壓力與困苦。
此刻他內心正遲疑不決,是否應該將有關亭生之事告知於她知曉呢?
然而就在此時,藍說突然察覺到自己圍繞在扶雪周遭所設下的結界產生了異常波動。
顯然,眾多居心叵測之徒企圖趁著扶雪身在宮外之際取其性命。
"宋歌,扶雪處境危急,我必須先行一步離去了。"話音未落,藍說已然身形一閃,瞬間從宋歌眼前消失無蹤。
他獨自佇立在原地,神情恍惚,目光緩緩轉向那座殘破不堪的舊宅,滿心無奈地喃喃自語道:
"鳳卿,事已至此,我究竟該如何做才好呢?"
只見數名手持利刃的兇徒躡手躡腳地朝著扶雪安睡的床鋪逼近。
藍說現身於屋外,並迅速撕下一片衣角當作面紗蒙住面容,毫不猶豫地沖入屋內。
看著房中熟睡的扶雪,幾個人對視一眼後,便握緊手中的刀,準備狠狠地刺進他蓋著的棉被裡。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藍色光芒突然閃過,這幾人瞬間動彈不得,原來是藍說使用異術,制止了他們的行動。
接著,藍說毫不猶豫地向前衝去,迅速出手將這些人擊倒在地。
與此同時,房間外的侍衛們也察覺到了異常聲響,立刻衝進房內查看情況。
藍說見狀,轉頭看向不遠處門口正對著的窗戶,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從那裡逃走了。
就在她思考如何脫身之際,一隻強壯有力的手突然伸過來,用力地將她攬入懷中,並迅速用被子蓋住了她的身體。
侍衛們進入房間後,只看到滿地倒下的黑衣人,以及側身躺在榻上的扶雪。
"公子恕罪,卑職罪該萬死,請公子責罰!"他們驚慌失措地跪下來請罪。
"無妨。"榻上傳出扶雪慵懶的聲音,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影響到他分毫,
"把這些人都押下去,交給宋歌處理。"
"遵命!"侍衛們齊聲應道,然後將那些被捆綁起來的黑衣人帶走了。
等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之後,躲在被子裡的藍說終於有了動靜。
她試圖掙脫束縛,卻發現扶雪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無法逃脫。
扶雪凝視著懷中的人,輕聲說道:"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多待一會兒呢?趙藍說......"
說罷,只見他伸出一隻手,毫不費力地將她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
那張記憶中的臉龐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藍說的容貌依舊和過去一樣美麗動人,沒有任何變化。
他嘴角微揚,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藍說凝視著近在眼前的扶雪,發現他的面容比以前多了些許滄桑感,臉部線條也變得更加硬朗分明,但那雙眼睛卻增添了幾分冷酷與陰險。
"你早就知道是我?" 她語氣平靜地問道。
扶雪微笑著俯身靠近她,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容,輕聲回答道:
"可以這麼說吧。不枉我今日稍微放下防備。"
"你是有意讓敵人來攻擊你的?" 藍說眉頭微皺,心想這個人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如果不是這樣,你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進入我的房間,而我又如何能夠像現在這樣與你安心交談呢?" 他的髮絲輕輕拂過藍說的臉頰,然後慢慢滑落。
藍說意識到此刻扶雪正壓制著自己,她試圖扭動雙臂,企圖掙脫開來。
然而,扶雪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一些。
"是不是我不這樣,你就又想著逃跑。" 他緊盯著藍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不會逃跑,你已經知曉我的身份,放開我!」
藍說怒目瞪著眼前之人,對方卻無動於衷,甚至嘴角還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來。
「哦?我若是偏不放手呢?」
只見藍說的掌心開始閃爍起微弱的光芒,如果此人再不鬆手,那她也顧不得許多,只能施展異術脫身了。
「公子!」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侍衛的呼喊聲,緊接著便是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宋歌有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