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413
掛了溫作延的電話,尹繹剛拍完最後一幕戲過來。閱讀
這裡天氣炎熱,尹繹出了一層汗,溫西西上前去遞了紙巾。
尹繹拉了她的手,讓她給他擦了起來。
兩人的甜蜜旁若無人,周圍的人也見怪不怪,溫西西笑起來,給尹繹擦著汗,將冰水遞了過去。
「剛接的誰的電話?」
尹繹拉了椅子坐下,順便給溫西西也拉了一張。
溫西西坐下,將冰水杯接過來,說:「溫家,溫作延讓我去溫家過春節。」
說完,溫西西問尹繹:「要回去麼?」
她當時沒有直接拒絕,上次郁澤的話讓她想了很多。
尹繹要放長線釣大魚的話,她現在也該配合他,對溫家懷柔。
「你想嗎?」
尹繹垂眸看著她,棕眸中帶著淺淡的笑意。
在尹繹面前,溫西西不用撒謊,她身體往後靠了靠,揉了揉鼻子說:「不想。」
「不想咱們就不回去。」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問道:「你想去Y省麼?」
「嗯。」
溫西西點頭。
尹繹猜得透溫西西的想法,他不想和溫西西分開,但又尊重溫西西的決定。
應了一聲後,副導演通知下場戲拍攝。
尹繹看著副導演,笑著問道:「你知不知道,怎麼能把一個人變小裝口袋裡帶回家?」
副導演是個小伙子,尹繹這種大咖主動和他說話,讓他受寵若驚。
他抬眼瞧著溫西西,思索半天,說:「超能力。」
「我又不是超人。」
尹繹說。
副導演愣了一下,反過來問道:「您想把誰變小啊?」
尹繹努了努嘴,指了指身邊的溫西西,說:「我女朋友啊,春節要分開過,我不太開心。」
副導演:「……」
尹繹看著副導演愣在當場,問道:「你和你女朋友怎麼排解相思之苦的?」
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糧的副導演:「我還沒女朋友。」
「啊。」
尹繹恍然,看著旁邊笑著的溫西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加油,好女朋友都在後面等著呢。
看我,這麼大年紀了才找著女朋友。」
副導演:那是您開始不願意找!
溫西西看著尹繹逗弄著副導演,一兩句話又將他哄樂了。
劇組裡,能碰到這種平易近人的大咖,也是工作人員的一種福分。
要攤上那種耍大牌,一言不合就罷演的,到時候遭罪的都是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尹繹在劇組人氣頗高。
想到這裡,溫西西還挺自豪。
她記得大學那會兒,她讀過一篇雞湯,雞湯說找男朋友不要看他待你如何,要看他待餐廳的服務員如何。
他對待服務員的態度,就是他以後對待你的態度。
尹繹隨著副導演去換裝,副導演雀躍著和他說著什麼,尹繹笑著回答著。
兩人漸漸走遠了。
《忽而》趕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拍攝完畢,劇組殺青宴都馬馬虎虎,大家各自趕著各自的飛機,回家過年去了。
臨近春節,機場裡也紅紅火火,洋溢著過節的氣氛。
尹繹戀戀不捨地送了溫西西上飛機,溫西西臨走時,心裡也有些難過。
儘管年後就能見面,但相思之苦好像從兩人的手分開時,就已經開始了。
心像是被插了一根管子,充滿了絞痛感,這種感覺,直到回了Y省,才有所緩解。
喬亭南依然在機場等她,溫西西出了出站口,看著喬亭南後,叫了聲:「爸!」
叫得響亮而親密,喬亭南渾身一震,回頭後,衝著溫西西淡淡一笑。
他鮮少會笑,笑起來時,依然斯文優雅。
溫西西在Y市買了不少特產和給喬亭南的禮物,滿滿當當一大行李箱。
喬亭南接了行李箱,父女倆回了家。
溫西西一向不怎麼喜歡過春節,她小時候,春節都是獨自在家過。
溫作延和李嬌他們,會帶著溫妍妍回老家那裡過。
因為溫家的人都不待見她,她就被自己留在家裡。
保姆也不管她,她就自己弄點東西吃。
聽著外面鞭炮鑼鼓,自己站在窗前看煙花。
但今年的春節,她變得期待了起來。
臘月二十九,溫西西和喬亭南一起去祭拜安姨。
安姨的墳墓就在小鎮的山上,景色秀美,視野開闊。
溫西西看到了墓碑上安姨的照片,是喬亭南給她的東西里的那張。
青春洋溢的臉龐上,帶著暖融融的笑意。
安姨年輕時定然也是個溫暖到讓人忽略不掉的人,不然,喬亭南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仍舊對她思念難忘。
喬亭南站在墓碑前,靜靜地看了照片許久。
半晌後,才著手收拾東西,和溫西西說:「走吧。」
溫西西上手幫忙。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看了眼喬亭南。
喬亭南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哀思,不重,卻足以感染人。
溫西西不自覺地想起了她的母親。
兩個好朋友,在一起時,有著同樣的生活與際遇。
但在嫁給了不同的人後,才開始了與對方截然不同的人生。
溫西西從溫作延對她的態度里,隱約猜測地到,當年或許是她母親背叛了他,他才遷怒於她的身上。
當年,兩人白手起家,是夫妻,也是合作夥伴,她母親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呢。
「你看過你母親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西西的神色,喬亭南頓了頓,詢問溫西西。
「沒有。」
溫西西跟上喬亭南的腳步,山上小路很窄,旁邊都是青草。
剛下過一場雨,地上有些泥濘。
「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吧。」
喬亭南斂眸,沉思半晌說:「說不定,她也想看看你呢。」
這一句話,將溫西西拿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等反應過來,兩人出了山口,到了車邊。
喬亭南解開車鎖,抬頭衝著溫西西一笑。
溫西西心下一凜,抿抿唇說:「好。」
喬亭南鰥居日久,平日與鎮上的人交情也不錯。
家裡的廚房裡,擺滿了鎮民送來的年貨。
鎮民大多是出於感謝的態度,喬亭南醫術高超,收費不高,是鎮上的活神仙。
回去後,兩人開始準備明天的年夜飯。
喬亭南見她紮起馬尾,一副大刀闊斧的模樣,問道:「準備大顯身手嗎?」
「當然。」
溫西西笑起來,衝著喬亭南一眨眼,說:「兩個人過春節,就要熱熱鬧鬧的。
年夜飯要豐盛,鞭炮煙花一項都不能少,啊,對了,還有春聯!」
正在說話間,窗外突然一聲響,過了半秒,「砰」得一聲,煙花炸亮了半邊天空。
溫西西趕緊跑到窗邊去看,喬亭南眸中帶著亮光,看著溫西西踮著腳的背影,在溫西西回頭沖她笑時,說道:「熱鬧慣了,以後該不習慣自己一人過春節了。」
原本笑著的溫西西,笑容頓在臉上,後來又笑開,說:「那我就每年都陪著您過。」
喬亭南不是孩子,自然知道溫西西是在逗著他玩兒。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挽起袖子後,進門來幫忙。
兩人將東西收拾利索,溫西西洗過澡後,回到了房間。
尹繹已經在線等了很久,見溫西西一來,立馬點開了視頻。
視頻中,尹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靠在床上後,能看到後面牆上的那幅油畫。
兩人在這個臥室里,有著前所未有的瘋狂,溫西西看到,心下一動,臉悄悄變紅。
「我想回去祭拜祭拜我媽。」
溫西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尹繹,「等年後,我抽一天時間去溫家。」
其實她都不知道,溫家人給沒給她媽做棺冢。
按照溫家的尿性,八成是沒有。
但他們應該知道,被埋在了哪裡。
尹繹在溫西西提起她母親時,眉心幾不可見的跳了一下。
小傢伙有自己的想法,他往往是支持的。
「行。」
尹繹說,「我陪你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
溫西西揉揉眼睛,說:「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再說了,現在有你撐腰,溫家誰敢欺負我?」
溫西西說著,將胸膛往前一頂。
整個胸占據了鏡頭的二分之一,尹繹笑起來,伸手求救道:「救命,被淹死了。」
溫西西回過神來,臉一紅,趕緊將胸一縮,嗔道:「你……」
尹繹看著鏡頭裡的溫西西,伸手摸了摸,但又摸不到。
他將遺憾裝下,深深的思念讓他恨不得明天就跑去Y省找她。
「我不高興了。」
尹繹突然說道。
「啊?」
溫西西剛才都沒有怎麼大聲說,倒是他先生氣了,「你生什麼氣?」
「溫家的人竟然比我先見到你。」
尹繹嘆氣,抬眸問溫西西,「你說讓人生氣不生氣?」
溫西西哈哈笑了起來。
年夜飯溫西西下足了功夫,她將每一道菜都拍攝後放到了微博和廚娘上。
等吃過飯後,喬亭南帶著她去河邊放煙花。
喬亭南長身而立站在河邊,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香火,溫西西躲得遠遠的。
等喬亭南將煙花點著,溫西西啊啊兩聲叫著往旁邊跑。
而還未跑開,後襟就被喬亭南拉住了。
喬亭南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捂在她的耳朵上,讓她安心看著。
煙花在天空炸裂,映紅了半邊天。
溫西西聽著千家萬戶的辭舊迎新的鞭炮聲,感受著身後喬亭南可靠而溫暖的胸膛,思念著遠方的尹繹。
她雙手握住放在胸前,黑亮的眸子中,煙花一直在綻放。
新的一年,她要有新的成長。
她不會再自卑,她會永遠自信。
獲得陶然杯廚師大賽的冠軍,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私人餐廳,和尹繹幸福開心的在一起,也祝願尹爸尹媽還有乾爹身體健康,順順利利,不要再讓自己受到傷害。
在保護別人前,她會將自己保護的好好的。
放完煙花,溫西西和喬亭南邊聊天邊收拾了河邊的煙花箱,然後兩人一同回了家。
馬上就過凌晨,新的一年就要到來,溫西西的手機提示音一直斷斷續續的在響,好不熱鬧。
往常年的時候,她想要這樣的熱鬧都沒有。
槿然在置頂上,發了好幾條微信,先是拜年祝福,後說了一句。
槿然:你快去微博上看看,我的媽啊,大過年的年夜飯就吃到撐了,還要硬被塞一口狗糧。
溫西西發了一句「怎麼了」,然後立馬登陸了微博。
微博上的提示已經顯示了三個點,多到爆炸。
溫西西趕緊尹繹的微博看了一眼,看到他轉發的她的微博,心下一甜,笑了出來。
尹繹將她發過的所有美食博都轉發了一遍,每一個微博上,都會配文菜名並且加一句「我喜歡吃的」
最後一條,是晚上發的那條年夜飯的微博。
尹繹發了一條「我喜歡吃的」後,馬上車轅就轉發了一下。
車轅:你又不吃土豆,上次去外面吃飯,你把土豆全部挑我碗裡了。
馬上,尹繹給了他回復。
尹繹:西西做什麼,我都喜歡。
這條微博下面,評論已經爆到了五十萬。
而#尹繹挑食不治而愈#和#治癒挑食良藥溫西西#的熱搜,占據了熱搜榜首。
尹繹確實想溫西西想瘋了,溫西西感受得到。
她給尹繹打了個電話,尹繹立馬接了。
溫西西笑起來,聲音裡帶著歡快。
「還生氣嗎?
新年第一個電話給你打的。」
電話那端傳來男人沉沉的笑聲,尹繹說:「不生氣了,你人都是我的,有什麼氣好生呢。」
在以前覺得肉麻兮兮的話,從喜歡的人嘴裡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溫西西心裡被說的甜絲絲,麻酥酥的,心裡已經盤算著,等去了溫家後,就要去B市找尹繹。
她在Y省待到了初三,初三過後,溫西西帶著一堆特產,回到了S市。
她先將東西送回了白琴別墅。
曾經的那套房子,她現在已經鮮少去了。
她以前對那座房子執念那麼深,因為它是陪伴它多年,給了它歸屬感的地方。
然而現在,她和尹繹在一起後,歸屬感就屬於了白琴別墅。
當時的那種感覺已經沒有了。
而且上次徐峰的事情,讓她覺得那裡也不太安全。
說不定什麼時候,徐峰捲土重來。
她已經開始合計著,將那套房子賣掉了。
司機也還沒有回來,溫西西是打車去的溫家。
溫家門開著,裡面能聽到聲音,十分熱鬧。
李嬌每年都會請朋友或者親戚來他們家玩兒。
溫西西重新來到溫家,沒有了先前的膽怯與退縮。
她推開大門直接走進去,到了別墅門前,她敲了門,保姆過來了。
門內的人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把視線投到了溫西西身上。
溫西西抬眼望過去,看到了溫老太,溫作勤,溫優優……以及溫家的所有人。
除了溫作勤兄弟倆外,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穿著很素的女人。
她頭髮簡單的挽了個髻,正在和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說著話。
沉靜安然,如同一朵白蓮。
溫家的人,溫西西從相冊上能認得個七七八八。
這個女人,是溫老太唯一的女兒溫作柔,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
溫西西的出現,將客廳中的熱鬧頃刻間打散。
溫作延和溫老太臉上俱是一驚,溫西西也沒想其他,開口說:「我想問問關於我母親的事。」
溫老太身體一下橫在了溫作柔的面前,溫作延和溫作勤已經起身過來。
溫作延臉上透著焦急,拉著溫西西往外走,說:「走,我去外面和你說。」
「哥。」
溫作延還未拉著溫西西走,溫作柔已經開口叫了一聲,聲音里聽不出半點情緒,硬生生的多了一絲毛骨悚然感。
「我已經看到她了。」
溫作柔將身邊的溫老太拉到一邊,抬眼看著溫西西,說:「過來吧,我知道你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