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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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暗涌

  又是過了近一月。

  重明城西河坊的一處酒樓上,剛送走了一眾坊中有頭有臉的大商人,魏猊正志得意滿地看著樓下的景象。

  好一條行人如織、車水馬龍的熱鬧大街。

  小販和著路人車馬在街上摩肩擦踵、張袂成陰。

  就算在這如世外桃源一般的重明城裡,這也是上等的繁華地方,就是賣兒子也能比別的地方多要兩個銀錁字。

  這都是老子的了!

  費盡了千辛萬苦從一介一文不名的廝殺漢熬成了煉血強者,終於在這重明城威名赫赫的野狼幫也坐上了一把交椅,為的不就是今天這天嗎?

  魏猊斂下心神,正要趁興地收回目光,卻瞅見一人正立在酒樓對面臨街一處茶棚下頭,偏著腦袋朝自己笑。

  「真特麼丑!」魏猊心裡罵了一聲,忙收回笑容,改做震驚狀。緊接著佝僂著腰一路小跑下樓,撞翻了上來沏茶的小廝,驚了身側的嘍囉們一臉。

  快趕到發笑那人跟前,他又把頭低了低,同時熟稔地把諂笑躍上臉頰,最後把粗嗓往上提了提,尖聲道:「原來是洪爺,我說今早的喜鵲怎麼就一個勁兒地叫喚呢。」

  這動靜把茶棚老闆嚇了一跳,野狼幫這位爺,可是出了名的暴戾非人,怎麼

  被喚作「洪爺」的細腰青年卻是帶著一臉假笑,擠了下眉毛,朝魏猊招了招手。

  魏猊不敢怠慢,佝僂著身子,疾步走了過去。

  「啪啪啪」,茶棚里傳來三聲脆響過後,野狼幫末位交椅的左臉紅得發燙,臉上的諂笑卻未變分毫。

  這幅場景,直嚇得街上旁觀的閒人當即四散開來。

  「你家喜鵲天天瞎叫喚什麼,累不累的。」細腰青年輕描淡寫地抽回手,「沒別的事,跟你打聲招呼,這就走了,你也回吧。對了,這裡的茶錢記得幫我結下。」

  細腰青年說完,轉頭朝著街中心一處胭脂鋪走去。

  魏猊低著腦袋應了,喘起粗氣,直等了半袋煙功夫,才敢抬起頭來。

  旋即從腰袋裡胡亂掏出一大把碎銀來,扔在桌上。

  老實的店家在旁嚇得發出顫聲,囁喏著:「曹曹.曹爺,要要不」

  魏猊聞言瞪著眼惱得把方桌一掀,怒道:「你這夯貨,瞧你家爺爺吃不起茶不成!」

  店家忙叩下身子,高撅著屁股求饒不止。

  魏猊扶著刀把,頂著一臉手印昂首出了茶鋪,一副桀驁模樣令得茶棚外頭眾人都低下腦袋,不敢直視。

  待進了酒樓大廳,魏猊才微不可查地回頭往街中方向盯了一眼,面沉如水。

  細眉青年並不關心那位野狼幫末位交椅的心理活動。

  轉眼走到了胭脂鋪門前,剛掀開帘子,一聲尖細的罵聲躥進耳里:「滾出去!」

  嚇得踩在台階上的細眉青年一個趔趄,差點栽在地上。

  直聽到屋中沒有別的聲音後,才放下心,又彎著身子候在門口,哪見半點盛氣凌人的模樣。

  曹河生剛喝退了沒長眼的小廝,轉頭將左手按在腰間的刀把上,右手伸過去在胭脂店老闆娘滑嫩的臉蛋兒上一捏。

  「嚯」好傢夥,差點被老爺掐出水來。

  這哪像孩子媽,自己睡過那些小丫頭片子們也比不了呀。不意今日上街,還能發現這等好貨色。

  孔武有力的店老闆眼見著這幕發生,在旁氣得發抖,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口中卻愣是連半個音節都不敢發出來。

  曹河生在心中陡生出一番別樣的快感來:「嘿嘿,什麼練血武者,僮僕百人,好大的名頭。敢動小爺一下不?老子可是城主老爺四表舅的親曾孫,如今這重明城姓什麼知道嗎?」

  「今日日頭落了,洗乾淨了來老爺屋裡頭。」

  丟下這句安排,曹河生臨了在那老闆娘胸中掏了一把,又把手指尖聞了聞,香得咧。

  走前交待了住址,也不理會店主夫妻那複雜難言的表情,也不怕他們夠膽子不來。

  曹河生走出店門朝著藥房走去,他可沒忘了被曾祖父交待的正事。兩丈長的斑額虎,死了好些練血境才得來的,這虎鞭可只有一根,千萬別被別家搶了拿去孝敬。

  又叫過笨蛋隨從,主僕二人正邁著八字步在街中間走著。

  見這大小兩個禍害上街,一時間真是行人皆避,剛還擁擠的街道愣是在他二人身邊生生空出一塊來,好不威風。

  忽的,正滿面春風的曹河生聽得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好大的膽子,城中嚴禁奔馬不知道麼?」曹河生見一名頭戴翎羽的少年騎士正在御馬狂奔。

  街上的路人行商紛紛躲避,曹河生也看清了那少年的模樣。

  原來是城主老爺的嫡長孫,論輩分,也是和他一輩的弟兄,怪不得這麼大膽子呢!

  別說在城頭騎馬了,就是讓全城的人把馬都背著在街上走,也沒人敢說個不子。

  他正這麼想著,腳下的動作便慢了一分,轉身走著碎步迎了上去,臉上下意識地掛起熟稔的諂笑來。

  「吁。」少年一拉韁繩,坐下奔馬被他這麼一阻,臉上帶起怒色。

  「你是何人?!」

  「見過衙內,小的曹河生,家祖是城主老爺只隔一房的表兄弟。」

  「你姓康麼?」

  「小人姓曹。」曹河生一愣,臉上的笑容一滯,卻仍恭聲答道。

  「你家在山上有仙人?」少年的聲音冷了起來。

  「不曾有過,但當今掌門仙人的列祖父是小人」曹河生聽出少年語氣不對,顫聲回著,便被一鞭子抽過來。曹河生的諂笑還來不及收起,臉上便捲起大片血肉來。

  「衙內.衙內何至於此啊,論輩分我也是衙內的同輩弟兄呀。」一道傷痕將曹河生臉皮分作兩半,由嘴角划過眼角,甚是可怖。

  「你不姓康,家裡頭又沒有仙人!也敢擋小爺的路,也配來跟小爺攀兄弟!」

  「滾開、擋路的賤胚!」少年又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又一道傷痕在曹河生臉上綻開,只把後者痛得哭了出來。

  「你這廝以後要再敢跟我康家攀親戚,就別想小爺的鞭子還像今天這般輕!」

  說完少年人都吝得再看他一眼,一夾馬肚,拍馬便走。

  那壯著膽子探出頭來看的店主見了少年離去的背影,望向還在街中慘嚎的曹河生,狹目中泛起一道冷芒。

  「咴兒律律。」少年一路狂奔,驚走了不知多少路人,直到趕在城主府前才勒馬止住。

  康大厚在內聞信,有些顫巍巍地站起來。

  快七十歲的人了,又性好漁色,就算康大寶時不時遣人送些低階靈物回族裡,也難說能抵得過幾味虎狼之藥。他這身子骨難稱硬朗,最後在老僕的攙扶下,才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那兩家人快到了?」

  今天下班回去的路上景色巨美,要是沒挨領導罵就好了。

  話說彩蛋章怎麼發的有老哥知道嗎,想發圖給老哥們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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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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