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訓徒
二小翌日清晨連早課都不做,早早地來到康大寶雲房外拜見,只留下滿臉苦色的靳世倫,捧著晦澀道經一知半解地坐在經堂摳頭髮。
哦對了,兩位師兄早間還交代了,做完早課要先去灶房候著,還有項宗門秘術亟待傳授與他。
「來了?」康大寶睡眼稀鬆,推開門看著一臉興奮的二小。
「給師父請安。」二小規規矩矩地行禮。
「不錯,昨晚回去沒有鬆懈,靈力運轉周天已無障礙。」康大寶伸出兩手在二小身上各灌入一道靈力試探。
在修行界任由他人如此施展試探,是一件十分危險之事,非是至親之人,萬不可如此為之。
二小得了誇獎皆是小臉帶笑。
「那麼便傳你們功法好了,我們重明宗,早年曾是築基大派,各類修真典籍汗牛充棟,數不勝數。今番雖然稍有衰落,卻也有十數道功法傳下,你們這些後人,今日受了前輩遺澤,往後要以復興宗門為己任,認真修道,不得懈怠。」
康大寶說到此處,不由想起二十餘年前,傳功師叔在自己耳邊的敦敦教誨。
見二小收斂起笑容,坐得板板正正,聽的一絲不苟,康大寶頗覺滿意。
繼續說道:「功法之中,計有洪階二本,荒階十六本,其中有祖師傳承亦有前輩收錄。洪階上品《三陽經》,單一火屬劍修功法,這算是咱們重明宗傳下來的鎮派之寶之一了。不僅有行氣法門,還內附《三陽劍經》,其中配屬一道洪階上品術法炎劍網,一道洪階中品法術青芒劍氣。
修習者功成後自帶熾烈靈力,對於所有火系術法都有一定增益,可修煉到築基中期。就是入門稍難了些,要考些天賦。宗門近五十年來內也只有你們三師叔一人練成了,我也知之不多,你們若是選這本,等他回來了也可去多多討教。
還有一點要提的是,這本功法極耗資源,宗門不一定能盡數為你們提供,要細細思量好。
洪階下品《青木寶光引》,單一木屬功法,這是你們師祖年輕時候從凡人書攤上撿漏得來的,為師便是修煉的這本功法。
這本功法無太多出奇之處,之所以能稱洪階,最大的原因便是勝在修煉起來中正平和,神台有一點寶光護持,不用太擔心走火入魔,且練成後體內的靈力相較尋常同階要多出二成。不過這本只是殘篇,只能修煉到練氣九層。
荒階極品《白猿經》,這是本無屬性的體修功法,可修煉到築基大圓滿,也是你們二師叔所煉的功法。練成後力若猿魔,與人近戰無往不利,額,儘量躲著點你們三師叔那類劍修。配屬兩道洪階下品術法,猿魔炮錘,白猿歩。
荒階上品《豐草經》.
荒階中品《五靈功》.
荒階下品《乙木功》.
荒階中品《金火決》.」
康大寶將十八本功法玉簡給二小一一介紹清楚,擺在床鋪上,等待他們選擇。
「師父,徒兒選《三陽經》。」
「師父,徒兒選《青木寶光引》。」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韓韻道、段安樂陸續說道。
倒是跟康大寶想的一點不差,無他,僅一個「洪階」,就把其他的功法自身光芒蓋住了。
恰巧韓韻道沒有木靈根、段安樂沒有火靈根,這哪裡還用選。
這也是他們運道好,就是一些底蘊不深的築基大派,也少有弟子能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直接選一本洪階功法修煉。
但是練不練得成,就是另說了。一般而言,品階越難的功法,當然就越難參悟修行。
康大寶看向韓韻道有些擔憂,算了,少年人嘛,不撞撞南牆,不死心的。
「唉,品階高,不一定就是適合自己的,罷了罷了,等他們自己領悟吧。」康大寶想著,隨即說道:「功法之後,便是術法。」
康大寶將剩餘玉簡收好,掏出一本拳頭厚的書籍來。
「這是《原法經》,萬千術法之原,好好背,一個月後我要考。考教完後再授你們《五行咒印初解》,三個月內務必要粗通火球術!」
若說一般術法是高數題,那麼原法經便是四則運算,只是這個四則運算,可能稍稍厚了一點。
術法之道深邃如淵,哪怕是最基礎的火球術,便有口訣咒印九種、指決咒印十一種。
在鬥法之中口訣、指決、呼吸之間自有定式。
在天氣、地勢、時辰、站位等種種變量間,指決、口訣的順序、速度都會發生不同的變化,不能快一絲、不能慢一分,否則輕則施法中斷,重則傷及自身。
是以施展術法的門檻其實相當之高,需要大把的理論實踐才能徹底掌握。
一般而言可粗略的將術法掌握情況分為入門、粗通、小成、大成、圓滿五個階段,五個階段之間的區別不僅在於對於術法的純熟度,還在於術法的威力。
同一術法,圓滿境界和入門境界的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語。
若要將術法施展在實際鬥法之中,起碼要到粗通這個階段才可行。還是一樣的道理,沒有前輩指導,修行術法當然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低階散修中之所以少有人以術法對決,就是出於現實的考量。
生死之間,要是那半吊子術法未能奏效,可是會丟性命的!
所以就算低階符籙的威力比同階的術法威力要差上近兩成,卻還是更為受到散修的青睞。
真正能夠將幾門甚至一門術法練成小成的散修,其實都算是散修中的精英了,就如前段時間被康大寶撿了儲物袋的幾位,便都在這個範疇內。
外面出售的術法書籍可比宗門、家族裡流傳下來的晦澀多了,拿著那樣的術法書都能練出來,他們不是精英誰是精英?!
「《寒鴉山靈物初解》、《雲角州門派世家傳》、《大衛集重修錄》、《行氣三十六法》、《鍊氣九十四忌》、《食藥毒考》.三個月內都要熟練背下來,同樣要考教。」
兩張飽含膠原蛋白的小臉居然肉眼可見地垮了下來。
「別哭喪著臉,都給我好好背,這些都不會,修什麼仙!」康大寶一聲呵斥,「後面每個月逢五逢十便是考教日,修煉進度慢了的,不但要挨戒尺,還要沒飯吃!」
「徒兒記住了。」二小有些詫異,怎麼入道前,入道後,師父的性子變得嚴厲了這般多。
轉眼即是三個月,這天黃昏靳世倫正躲在寮房內看書,雖然他煉體未成,一些修行基礎書籍還是能多看看的,總比看道經有意思得多。
至於說為什麼要用「躲」這個字,則是因為自己師尊正在院中罵人。
「黃露草成熟是第六片葉子變紅,白鶴子成熟才是第三片葉子變紅!到底怎麼背的!怎麼還在錯!」
「火球術的指決又慢了,都掐成雞爪子了!怎麼比你二師叔還笨!」
「河州姜家老祖的母族是雲角州李家不是封家,說過幾次了!」
「火鴉身長一尺二便是一階下品,不是一尺三!一尺三就是一階上品了,再記不住,遇見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爭氣的東西!」康大寶拿著一把戒尺,陰沉著臉,看起來有點嚇人。兩個徒弟哭喪著臉跪在青石磚上,「伸手!」兩隻白生生的小手「啪啪」兩下,便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不用心!不爭氣!」康大寶坐在院中石凳上,氣仍未消,二小想哭不敢哭。
平心而論,二小的確是有不小的進步的,可仍未達到康大寶的預期。
蓋因少年人,終歸免不了有幾分好玩的天性,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時,小雲霧陣中雲氣滾動起來。
康大寶一愣,這是有人來訪?手中指決輕掐,透過陣法見到陣外有一素衣書生。
「練氣五層?這人誰啊?」康大寶心中納悶,丟下兩徒弟,緩步走出陣去。
「魚山先生門下謝柳生,見過康掌門。」素衣書生朝康大寶躬身一禮。
「哦,魚山先生?原來是謝道友,康某有禮了。」康大寶回禮道,同時心裡開始盤算起日子,好像是差不多了,應該就是那件事。
「不敢受康掌門禮,來前先生特意交待我,定要將魚山寶會的請帖,親手交到康掌門手中。還請康掌門早些動身,先生此時正在魚山島掃榻相迎。」謝柳生面相二十上下,儀表堂堂,談吐不凡,讓人頓生好感。
「魚山先生厚愛了,還請謝道友移步敝宗,飲杯粗茶,稍解乏累。」康大寶將請帖小心收到袖中。
「不敢叨擾康掌門,謝某還要去寒鴉山左近三家,就此別過!」謝柳生再拜道別,腿上甲馬符泛起黃光,不多時就消逝在山林之中,肉眼難尋。
「魚山寶會,」康大寶暗道果然如此,他手拿著請帖過陣入了宗門。
「嗯,六月初三,還有十二天。」打量起還跪在地上沒能站起來的二小,心裡起了計較。
「讓你們不給道爺我用功!」
剛到公寓,今天在火車上用手機碼了一章,明天又要回廠里上早班了,後面有時間了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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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