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的心瞬間亂了

  顧晚爬起身,去拿了藥箱,給傅驍霆上藥。

  他沒動靜,像是不怕疼,也沒看她一眼。

  她不在意,塗完藥,幫他吹了吹。

  她平常受傷,他都會幫她上藥,算是還個人情。

  傅驍霆終於放下了書:「現在爺爺想讓你跟我離婚了,你心裡很開心?」

  能不開心麼?以前他沒少拿老爺子壓她。

  現在老爺子鬆了口,她可以在他身邊來去自由了。

  顧晚只差偷著笑。

  她不給他吹傷口了,在整理藥箱:「我的心情跟你有什麼關係,管束我的人身自由,還要控制我的心情嗎?」

  她說完,起身把藥箱放了回去。

  再回來時,傅驍霆睡下了,居然背對著她的方向。

  難得。

  顧晚樂得自在,也背對著他,躺下睡覺。

  大床上,傅驍霆翻了個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從芬蘭立刻趕回來,是不是爺爺讓她離開,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把她往懷裡帶:「只要我不想,這婚就離不了,你死了這條心。」

  像塊石頭砸在顧晚的心尖上,沉沉的。

  反正就是只能是他不要她,不能是她不要他。

  第二天顧晚去了公司,至於傅驍霆該怎麼跟老爺子交代,不關她的事,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跟利安爭老大的事上。

  下午她收到一個快遞,打開,嚇了一跳,因為是用透明膠粘在一起的死亡證明。

  顧晚看到照片時,腦子眩暈了一下,照片上的人跟她長得很相似。

  她在姓名欄看到了一個名字「sang」。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名字時,她腦子裡立馬鑽出另外一個名字來「桑桑」。

  她把死亡證明細細的看了一遍,這個「sang」竟然是挪威人,雖然很多字母已經看不清了,但是有幾個連起來,她是認識的。

  是一個小鎮,奶奶住的小鎮。

  Sang是挪威人,而且跟奶奶住在同一個小鎮,這些只是巧合嗎?

  她回憶著挪威的事,想在記憶里搜尋有沒有關於sang的事情。

  然而並沒有。

  越想,她反而越頭疼。

  這是失憶後遺症。

  她曾經嘗試去想起在M國失去的那段記憶,也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但她又有了那種感覺,在挪威的記憶里,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至於是什麼,她說不上來。

  這個人到底是誰?

  她拿著快遞袋往下倒,掉下來一張小紙條。

  ——你不過是傅驍霆選的替代品。

  顧晚愣住,呆呆的看著替代品三個字。

  更加肯定了她心裡的想法,sang就是桑桑。

  她跟桑桑長得很像?

  這是又發現了傅驍霆的秘密嗎?

  怪不得她經常有種他透過她在看其他人的感覺。

  顧晚一時腦子裡面嗡嗡的。

  以前她起碼還是自己,現在她發現自己都不是自己。

  接受了傅驍霆在外面有其他女人,難道還要她扮演其他人的角色?

  他每次跟她做都是把她當成了桑桑嗎?

  怪不得他總能裝出很愛她的樣子,原來他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他愛的人。

  顧晚一時有些消化不了。

  她拿了車鑰匙,跟周婷說她出去一趟,然後就離開公司了。

  她開車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行使,想起很久之前,她剛遇到傅驍霆的事情來。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傅驍霆像是每天都會在林蔭道上等她一樣,他早就盯上她了?

  這確實像傅驍霆會幹的事。

  她沒辦法接受她愛上一個人是那個人有意為之。

  顧晚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車子開到半路上突然拋錨了。

  顧晚叫了人把車子運走,她一個人走在馬路上。

  下雨了,她沒知沒覺的,全身濕透了,好像也沒有冷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回了顧家,進前庭時,發現種了很多花

  李洋正在搬花,可能是怕花凍著。

  如果不是看到李洋,顧晚可能都忘了傅驍霆讓李洋留在顧家了。

  李洋見她回來,衣服都濕了,忙停了手中的活兒:「太太,您快點進屋,我幫您去拿衣服。」

  顧晚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處理,你忙你的吧。」

  她說著進了屋,然後往樓上走,她沒去自己的房間,而是上了閣樓。

  閣樓不算舊,空空蕩蕩的。

  顧晚才恍然,這不是她兒時的那幢房子。

  那幢房子裡面有很多雜物,她心情很差勁的時候,會在雜物堆里坐著,翻看老物件,慢慢就會平靜下來。

  而這幢房子是六年前爸爸新買的,爸爸很突然決定的。

  以前的房子本來閒置著,三年前,爸爸出事,變成法拍房賣掉了。

  那時她還沒從國外回來,爸媽沒把她的東西帶出來,現在這個家裡,她小時候的照片很少。

  顧晚找了個角落,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一陣腳步聲讓她回過神,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裡面黑漆漆的,她沒開燈。

  倏然,閣樓的門開了,一道光線照進來。

  顧晚看向門口,一道頎長的身影走進來。

  啪,閣樓的燈開了。

  來人是傅驍霆,他一身黑的高檔西裝皮鞋,看起來成熟穩重,矜貴無比。

  他看到她時,臉色有點沉:「怎麼穿著濕衣服?」

  傅驍霆到了她面前,脫下外套,往她身上裹。

  當衣服穿在她身上時,她難受極了。

  一想到過去,她在傅驍霆眼裡都不是顧晚,竟然覺得有點可怕。

  她是嚇得條件反射,猛地推開傅驍霆的手,把身上的外套丟的遠遠的。

  可她也沒發火,只是小聲說:「我不冷。」

  傅驍霆看了眼地上的外套,只要她丟他衣服,他都不會撿。

  他想抱起她,顧晚又躲開了:「我自己能走。」

  她站起身來,繞開傅驍霆,小跑著下了閣樓。

  傅驍霆站在樓梯間看著顧晚離開,眼神變成了探究。

  這時,李洋從樓下上來:「先生,您怎麼找到太太的?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擔心死我了。」

  傅驍霆神色變淡:「如果下次她心情不好鬧失蹤,就到閣樓找她。」

  「還是先生了解太太。」李洋又嘆口氣:「太太可能遇到事了,她是淋著雨回來的。」

  「你準備點驅寒的東西給她吃。」

  傅驍霆吩咐完,去了顧晚的房間。

  她在浴室,但浴室沒有水聲。

  他擰門把手,反鎖了。

  「晚晚,把門打開。」

  浴室里的人沒反應。

  傅驍霆緊抿著薄唇,一腳將門踢開了。

  顧晚坐在淋浴隔斷間的大理石地板上,因為他踹開門,她又嚇了一跳,但很快垂著眼皮,不看他。

  傅驍霆在她面前蹲下,冷聲問:「是不是爺爺找你麻煩了?」

  他捏著顧晚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卻看到她在哭。

  他的心瞬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