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他若是不走,她也不會走

  臥室,顧晚一夜未睡,頂著兩個黑眼圈在關注巴納里的天氣預報。

  手機響了。

  林羽臣打來的。

  顧晚接了。

  林羽臣問她要不要跟他合作。

  是想趁傅驍霆不在,來挖牆腳?

  正派的警察不一定是正直的人。

  顧晚看著手機,想了想:「即使我願意,也出不去,我被傅驍霆的人看著。」

  林羽臣回道:「我會想辦法。」

  電話掛了。

  下午,顧晚等來了林羽臣的辦法,有人在別墅鬧事。

  沈默去處理了,半天沒上樓,而林羽臣卻摸進別墅的書房。

  顧晚和小王子正在書房找巴納里的資料。

  她看到林羽臣嚇一跳:「你怎麼進來的?」

  林羽臣沒多說,只道:「跟我走,我找到心臟的來源了,我們可以再去找那些人交易,說不定能摸到最頂層的人。」

  是臥底的那一套。

  顧晚沒當過臥底,但她還是準備跟林羽臣走。

  小王子認得林羽臣,他在託兒所被人綁走,是林羽臣送他到顧家的。

  他跟林羽臣打招呼:「警察叔叔,你好。」

  林羽臣刀刻般的臉上柔和了些:「你好。」

  顧晚在小王子面前蹲下:「小王子,媽咪要走了。」

  小王子點點頭,小跑到書房門口給她和林羽臣把風。

  林羽臣詫異,戲謔:「你兒子真是你的得力助手。」

  「那當然,我親生的。」顧晚跟著林羽臣從書房窗外的繩索上滑下去。

  他們躲過監控,到了圍牆外,順著富人區的街道,進了一個咖啡廳。

  因為顧晚說昨晚沒睡好,想要喝杯咖啡提提神。

  她點了一杯咖啡,又去了洗手間。

  林羽臣獨自留在咖啡廳,他正專心看資料,突然一杯咖啡灑在他的身上。

  一個穿著熱辣的孟買女孩捂著嘴,誇張的跟他道歉:「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林羽臣抽餐桌上的紙巾擦拭黑色衝鋒衣上的咖啡。

  外套是防水面料,他沒多餘的表情:「沒關係。」

  生人勿進的模樣。

  孟買女孩取了手腕上的金鐲子放在餐桌上,說要給他當作賠償。

  林羽臣不願跟女孩糾纏,拒絕了。

  女孩突然用孟買語喊保安,等保安過來,才知道女孩居然說他搶她金鐲子。

  他跟保安解釋,並要求咖啡廳調監控。

  等查完監控,女孩卻不見了蹤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羽臣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再打顧晚的電話,沒人接了。

  被耍了。

  顧晚利用他離開傅驍霆的別墅,她什麼目的,他不清楚。

  沒有顧晚冒充顧桑,他沒法子再執行自己的計劃。

  一個小時後,私人機場。

  顧晚和塔拉坐在一架私人飛機上。

  這是她和塔拉商量好的,也提前跟小王子說了。

  小傢伙知道她要去找傅驍霆,居然很高興。

  他說:「爹地最喜歡媽咪,見到媽咪肯定會很開心。」

  飛機上,塔拉也很興奮,因為她剛才成功讓顧晚金蟬脫殼。

  而顧晚在研究巴納里宗教信仰。

  她不知道柳權讓傅驍霆取什麼信物,問塔拉清不清楚。

  塔拉歪著頭:「去巴納里能取到很多信物。比如代表健康的聖水,代表愛情的迦摩矢……太多了,但想要取到這些,必須前往聖路進行朝拜。」

  顧晚拿出巴納里的地圖:「聖路在哪裡?」

  塔拉在地圖上尋找,指了指一個地方:「這兒。想要找到傅先生,我們需要嚮導,直升機要低空飛行。」

  兩個小時後,私人飛機停在巴納里附近的一個小型機場。

  天黑了,塔拉安排了人來接,而且還找好了嚮導。

  嚮導說後天巴納里進不去,必須明天找到她們要找的人。

  晚上,顧晚又失眠了,她不敢吃安眠藥,怕自己第二天睡過頭,耽誤去找傅驍霆。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可能是為了小王子,小王子不能沒有傅驍霆。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手腕上的手鍊發出輕響聲。

  如果傅驍霆他們步行上去,現在估計睡在雪山上。

  她又想起他的腿疾來。

  那天他陪白素素在祠堂跪完之後,發高燒了,還比以前恢復得更慢。

  前兩天,他又水土不服在咳嗽。

  她雖然以前總咒他死,但沒想過真的讓他死。

  傅驍霆那種禍害,肯定命很長吧,只有好人才命薄。

  顧晚一晚上只迷迷糊糊睡了半小時不到,就早早起來,整裝待發。

  而塔拉也興致勃勃的準備好了。

  顧晚出錢,她出力,都是背著她哥哥的,她覺得刺激。

  直升機進入巴納里腹地,顧晚一直在用望遠鏡查看著地面。

  在持續三個小時的飛行後,他們沒有發現傅驍霆的身影。

  嚮導說他們可能到達朝聖之路了。

  飛機又飛了一段時間,顧晚的望遠鏡裡面突然出現幾個黑點。

  找到了嗎?

  顧晚忙讓人放軟梯下去,她往下爬。

  她沒怎麼運動過,體力很差,身上穿得還很沉。

  她順著軟梯爬,腿腳都在發軟,最後跌坐在一片雪地里。

  巴納里飄著小雪,嚮導說這是暴風雪的前奏。

  在不遠處確實有幾個人,等人影靠近,她看到個一跪一拜的男人很眼熟。

  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這個男人都是從容不迫的,即使身陷在幽深的雪山間,一切都是那麼渺小,他也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模樣。

  顧晚看著男人越來越近,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了她,因為有舉著機槍的同行者警惕著天上的直升飛機。

  傅驍霆沒有落下一個台階。

  直到他距離她幾個台階,他好像認出她了,被山風吹白的眉宇蹙起,薄唇緩緩的緊抿起來。

  他貌似不高興了。

  顧晚動了動腳,怕摔跤,走得慢。

  她不管他的不悅,摘下手套,幫他拂去臉上的薄霜,用很平常的語氣跟他說:「跟我回去。」

  她看著他的腿,情況並不好,他的雙膝在微微顫抖。

  男人揮開她的手:「沈默放你走的?」

  他可能要追究責任,顧晚不想連累沈默:「不是,林羽臣要跟我合作,我假意答應,然後他想辦法帶我離開別墅的。」

  她只想帶他回去,再次去牽他的手。

  傅驍霆躲開她,冷笑了聲:「是麼?」

  他不信。

  顧晚暫時不想說這些:「傅驍霆,跟我走。」

  「你給我回去,晚晚,不要跟我唱反調。」傅驍霆的聲音很沉。

  他不喜歡她涉險,顧晚心裡清楚,但今天他若是不走,她也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