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男人更需要女人

  江璽川在看合同,沒什麼信息。

  不過,孟買,醫院,這樣的詞彙。

  他懂了些。

  有一次他問過傅驍霆關於顧桑的事,傅驍霆說顧桑是顧晚的姐姐,心臟病死了。

  再多的,沒有。

  傅驍霆不跟他說感情上的事。

  他又看了顧晚一眼,桑桑是顧桑?

  可傅驍霆不是大善人,會為了老情人的妹妹,去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涉足骯髒的食人地帶。

  江璽川提醒:「你別把事情鬧太大,他們富人花錢續命,窮人拿命換錢,幕後不是一個人在操控,而是一群人。」

  傅驍霆神色淡漠:「嗯。」

  江璽川明白攔不住:「醫院名字發給我,活著回來。」

  顧晚通過江璽川的話,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外圍轉,還沒進圈,就已經到了要命的程度。

  這時,有人敲門。

  游深去開門,門口是個學生妹。

  他饒有興致:「小妹妹,找誰?」

  學生妹聲音軟糯,怯生生的:「找我哥哥。」

  「哥哥?」游深扭頭看傅驍霆:「驍霆哥,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

  傅驍霆以前跟白素素曖昧,他才這麼懷疑。

  包廂里,顧晚還在,他調侃:「這個最好有血緣關係。」

  他注意到江璽川臉色不怎麼好,向來冷冰冰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猜錯了?

  女學生證實了他的想法:「我找江璽川,他是我哥哥。」

  游深驚掉下巴,江璽川那種人,沒性趣,沒情趣,他一度以為他對女人過敏。

  他讓了路,嘖嘖兩聲:「沒入社會的小姑娘也下得去手,沒人性。」

  傅驍霆和顧晚今天見過洛微。

  顧晚見江璽川沒解釋,怕洛微不自在,開了口:「你別嚇著小姑娘。她確實是江璽川的妹妹。」

  傅驍霆牽她起身:「你們聊,我和晚晚先回去。」

  顧晚回頭對江璽川說:「你妹妹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江璽川無動於衷。

  顧晚不知道江璽川有沒有聽進去。

  她常拿錢解決問題,如果被人欺負,就拿錢雇幾個打手,誰來招惹,往死里打。

  「今天洛微幫了我,我可以付十萬的報酬,給她雇保鏢。」

  江璽川的手機在響。

  顧晚轉帳了。

  傅驍霆沒幹涉,等她轉帳後,帶她走到門口。

  他看游深一眼:「還想留下來看戲?」

  游深當然想:「我留下來保護妹妹,免得老江干出人神共憤的事。」

  傅驍霆看他的眼神,不可言說,像是這輩子最後看他一眼,明天他就裝進一個小盒子裡了。

  等傅驍霆跟顧晚離開後,游深看向江璽川,如十里寒江,這人清冷性子,如此凍人還是頭一遭。

  游深識趣,戲不看了。

  他好心問洛微:「要不要一起走,你這個哥哥不待見你。」

  洛微在游深看來頭很硬:「謝謝大叔關心,我找哥哥有事,您先走吧。」

  大叔?

  游深嘴角抽抽。

  他黑皮,大背頭,十幾歲的年紀人家說他三十,二十多歲的年紀大學生管他叫叔!

  這閒事管了糟心,他雙手抄兜往外走,走幾步,忍不住回頭:「我比你哥哥小。」

  最後的倔強。

  但沒人理。

  包廂的門關了,聲響全無。

  洛微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這男人。

  平常她都住在學校宿舍,周末才回江家,可今天銀髮女打了她不解氣,把她宿舍的床單被套扔廁所,用水澆透了,還威脅室友排擠她。

  她不想為難室友,準備回江家住一段時間。

  媽媽又跟她抱怨,說江馨月莫名其妙找茬,把她在江家的房間改成了寵物房,擺明希望她滾出江家。

  找上江璽川,是想讓他收留她。

  江璽川對她不耐煩:「有事?」

  洛微朝他走近,在他旁邊坐下,放下書包。

  她併攏著腿,面對著他,笑得純真:「我能在你那裡住幾天嗎?」

  一個人住三層樓,總能多出一個房間來。

  男人卻直接站起來,走人。

  一間房也不給,一點情面也不給。

  他路過她,掠過的風都是雪松香的冷味。

  洛微拿起書包追上他的腳步,張開雙臂擋在門口,再努努力:「我今天幫了你朋友,你還沒有報答我。」

  她看著他緊抿的唇,在包廂暖色調的燈光下,薄薄的兩瓣,淡粉色的。

  她們宿舍的女生除了她,都跟男人接過吻,有的在高中,有的在大學。

  都說接吻沒有偶像劇裡面那麼美好浪漫,可偏偏她很想吻眼前的男人,嘗嘗禁果的滋味。

  好幾次,她差些吻了他。

  只是他不許她親他,每次推開她,讓她滾遠點。

  前天,日有所思導致她做了春夢,夢到他們在接吻。

  可惜鬧鐘把夢吵沒了,她想閉上眼再把夢續上,等睡著,卻做了個噩夢。

  她在想接吻的事,江璽川張嘴在說話,她沒仔細聽。

  等回過神,聽到後面幾個字:「……自己選。」

  選什麼?洛微像是做了一道英語聽力題,啥也沒聽清就要給答案,關鍵還不知道有幾個選項。

  她說:「我選B。」越來越輕聲:「我內衣穿這個號。」

  得到十萬零花錢。

  洛微看著手機上一串數字,這結果真是令人……失望呢。

  傅宅,顧晚在小王子的房間待到十點才回地下室。

  洗完澡後,她坐在玻璃房看外面的朗月,沒那麼圓了,但還是很亮很大,上面的斑駁黑影若隱若現。

  地毯上的腳步聲輕到聽不見,傅驍霆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他來了。

  他陪她一起賞月,聊些無聊的天。

  顧晚說吳剛是個有趣的人,老婆跟人私通被罰砍樹,又愛上了背叛丈夫的嫦娥。

  傅驍霆看著月亮:「男人更需要女人,月亮上又只有一個女人。」

  顧晚覺得有道理,吳剛只能見到嫦娥,聽說男人長時間不見女人,看到母豬都能眉清目秀。

  「要是地球上只剩下一個男人和女人,即使有深仇大恨,說不定久而久之,也會在一起。」

  性是源遠流長的,不管物種,時代……

  傅驍霆將目光收回來,落在她身上,顧晚察覺到,偏過頭。

  玻璃房裡沒開燈,只有涼涼月色。

  她看到他深邃的雙眼凝聚著淡淡的思量。

  傅驍霆冷不丁問:「如果我們都關在地下室,哪裡也去不了,你會重新愛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