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她就是那個讓傅驍霆跟周溫瑾動手的人

  宮外孕?

  傅驍霆拿著手機的手指收緊,他動了動薄唇,以為自己說話了,但好像沒有。

  何媽還在問:「姑爺,姑爺,您有在聽嗎?」

  他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才聽到自己發啞的聲音:「地址發我。」

  醫院。

  何媽去辦理醫院的手續了。

  顧晚呆呆的看著病房前面黑漆漆的電視機,下午她小腹像是要被撕裂似的,痛得她冷汗直冒,所以叫了車到最近的醫院。

  醫生說她懷孕了,宮外孕,不知道是哪次,在封城她沒吃避孕藥,回來就忘了。

  後來傅驍霆住在顧家,他們做了很多次,斷斷續續吃的,她以為三天內有效,可以不用總是吃。

  醫生還告訴她,她上次生孩子,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受孕機率渺茫,即使懷孕也可能無法孕育孩子,就像現在會出現宮外孕。

  算是說得委婉,歸根結底就是她不能生孩子,可她每年的體檢報告都沒問題。

  顧晚突然想起上次她去醫院看婦科,傅驍霆讓秦帆幫她拿檢查結果的事情來。

  是他動了手腳,他知道她的身體有問題。

  怪不得他說不想要孩子,卻總不做任何避孕措施,她以為是他對她很放心,知道她會吃避孕藥,原來是對她的身體很放心。

  所以他用他不能生育這個理由讓她嫁進傅家,除了讓老爺子同意這門婚事,還是為了隱瞞她不能生育的事。

  顧晚動了動手指頭,撫摸著自己小腹上的傷疤。

  和傅驍霆歡愛後,他偶爾會輕撫這道疤痕,總是讓她痒痒的,爸媽跟她說是她在恐怖襲擊的時候,被人用銳器劃傷的,縫了很多針。

  原來爸媽騙了她,上次那個理療師沒說錯,這是剖腹產留下來的。

  在那段失去的記憶里,她生過孩子。

  那時她不認識傅驍霆。

  顧晚從床頭柜上摸到手機,翻到一個號碼,撥過去。

  電話接通了。

  對面的男人居然很沉默,若是從前她給他打電話,他肯定會弔兒郎當對她說些不正經的話。

  顧晚沉聲問:「我有過孩子?」

  手機里還是沉默著。

  默認了。

  這孩子跟他有關係,所以他說她喜歡青梅竹馬,還會對她死纏爛打,要對她好,要罩她,她可不記得他們有多深的情誼。

  他們的情誼應該是在她失去的記憶里。

  顧晚繼續問:「孩子是你的?」

  對方還是沒說話。

  顧晚冷冷的說:「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顧小晚,我……」周溫瑾欲言又止。

  顧晚不願意跟他廢話:「我不想管你怎麼想,我要我的孩子,那是我生出來的,我也養得起。」

  「孩子沒了,對不起!是我的錯……」周溫瑾又頓住了。

  孩子沒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顧晚卻半晌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她甚至仔仔細細的思考了很久,才艱難的問出口:「什麼意思?」

  周溫瑾的聲音帶了些鼻音,很沙啞:「顧小晚,對不起,對不起……孩子沒活下來,是我害了你和孩子,還有……」

  他沒說了。

  電話里再次陷入沉默。

  顧晚的手機從手中滑落了,眼睛有點澀澀的,鼻子也堵住了。

  她伸手抓著被子的邊緣,慢慢的拉高,把整個人蓋住。

  手機掉落在被子裡,電話沒掛斷,周溫瑾還在說著道歉的話,但顧晚什麼都不想聽,掛了電話,關機。

  她置身在黑暗中,眼淚沒知沒覺的流著。

  快七年了?

  她竟然對自己的孩子一無所知,真是個失敗的媽媽。

  明明在她的生命里好像從未擁有過,心卻很痛,可能是母子連心吧,他們還被一道疤痕連接著。

  是當時的她失去顧桑,失去寶寶,太痛苦了,所以自私的把他們都忘了嗎?

  顧晚覺得自己好懦弱,很不負責任,為了讓自己活得開心些,忘了至親至愛。

  被子突然被人輕輕拉扯,她緊緊的拽住:「何媽,我沒事,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好嗎?」

  被子沒了拉扯感,她過了會,失聲痛哭起來。

  直到哭到在被子裡喘不上來氣,顧晚才拉開了些被子。

  病房裡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光影,她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她的病床前,看著她。

  她與他對視了會,又像只蝸牛,慢慢往被子裡躲,不願意出殼。

  傅驍霆開了床頭燈,修長的手臂放在顧晚的頭頂圈著她,剝開一點被子,露出她一雙紅腫的大眼睛,他的心緊緊揪著。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的指腹拂去她眼角殘存的淚水:「我該注意的。」

  醫生說她不可能懷孕,所以他才沒做避孕措施。

  「我爸媽讓你隱瞞我生過孩子的?」顧晚哽咽著,她想不到其他理由。

  傅驍霆默了會,輕聲道:「他們怕你傷心。」

  顧晚慘然的笑了聲:「因為他們怕我傷心,所以抹殺了顧桑的存在,甚至把挪威的墓碑都換了?我把孩子和顧桑忘了,就讓所有人都把他們忘?。」

  這確實是爸媽會做的事。

  爸媽總希望她快快樂樂的。

  「晚晚……」傅驍霆想說安撫的話,但他知道她不需要這些,她只想要失去的記憶。

  他沒辦法滿足她。

  他很想帶著一個健康的孩子出現在她面前,他也做不到。

  而那個孩子,顧家不願意要,傅家容不下,至於周家,不配。

  如今顧母走了,他想讓孩子跟她在一起生活。

  傅驍霆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拭哭花了的小臉:「沒人忘記,只是他們沒向你提起,知道他們的人都記得。」

  顧晚眨了眨泛淚的眼,傅驍霆也什麼都直到,可她沒資格責怪他什麼。

  以前她總覺得是他對她斬草除根,現在才知道,竟然是他在護著她。

  傅驍霆俯首在顧晚眉心親吻:「你要是想顧桑了,我們可以去挪威看她,你要是想有個孩子,我們可以養個孩子。」

  白天還想教訓她,現在他只想讓她不再哭,她把枕頭都哭濕了。

  他不想她變成從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只要你不離開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顧晚看著傅驍霆,他看起來很溫柔,說話也溫聲細語。

  就像她曾經認為的那樣,他骨子裡確實是個溫柔的人。

  以前她總覺得傅驍霆的溫柔很虛偽,可此時卻真切得要命。

  她好像也知道了一件事。

  傅驍霆對周溫瑾的敵意來自於她?

  她就是那個讓傅驍霆跟周溫瑾動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