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想媽咪了

  顧晚怕有人跟蹤她,在京市裡面打了好幾輛車,兜兜轉轉,確定沒人跟著,才包車到鄉下。

  何媽家住在京市最偏遠的農村,還在山裡面。

  雖然都是水泥路,但山路十八彎,她都坐吐了。

  到何媽家是凌晨五點多,現在是冬天,外面黑咕隆咚的,她沒跟何媽說自己要來,怕現在打擾何媽休息,就坐在行李箱上,等她家開門。

  顧晚不敢玩手機,宋冉昨晚跟她說,傅驍霆已經拿了手機,但沒問任何事情,就走了。

  她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

  上次在封城培坳傅驍霆能找到她,她懷疑他會對她的手機動手腳,所以包了來鄉下的車後,就關機了。

  鄉下的溫度比市里低,還好鄉村建設還不錯,水泥路旁邊綴著不怎麼明亮的路燈跟她作伴。

  顧晚凍成狗,尤其是腳,冷的要命。

  她坐在行李箱上跺腳,聽著雞打鳴,希望何媽能早點起床。

  這時,刺眼的車燈從遠處射過來,將何媽家二層樓的房子照亮。

  剛才在來的路上她也看到了幾輛車。

  顧晚挪著行李箱往牆角走,希望能擋點寒風,她現在冷得小腹墜痛,沒猜錯今天還得來大姨媽。

  她搓著手,無意間碰到手腕上的手鍊,低頭看了眼。

  手鍊被車燈照得流光溢彩,蠻漂亮的,這手鍊她都戴習慣了。

  她玩著上面的小海豚打發時間,突然感覺前面的車燈有點不對勁,黑色轎車竟然停在何媽家前面的空地上。

  顧晚心口莫名慌了一下,車子就只是停了,上面沒下來人,她也沒動,忘了冷。

  她的手還在放在小海豚上摳著。

  過了好一會,她將手鍊取下來了,朝車窗砸去。

  但她力氣不大,手鍊沒有砸到車,距離車子一兩米遠,掉落在地上。

  啪嗒,那聲音很輕很脆。

  駕駛座有了動靜,傳來開門聲。

  果真是他。

  傅驍霆下了車,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鍊,握在掌心中。

  他看向顧晚,站在原地。

  顧晚在黑暗的角落瞪著他,怪不得他不讓她取下手鍊,那天在酒店她沒帶手鍊,他會去找。

  在培坳,他也是靠著手鍊找到她的,所以位置才會那麼精準。

  即使他救了她,可此時窒息感越來越濃烈,濃烈到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呼吸。

  無論如何,她都逃脫不得,被他牢牢掌控,任他擺布。

  傅驍霆朝她走來,兩人都沒說話,他捉住她的手腕,要將手鍊重新戴在她的手上。

  顧晚感覺自己像是被拴上了狗鏈。

  她掙扎,頭頂上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戴這個還是住在地下室,自己選。」

  冰冷得威脅,寒冽得像是冰凌狠狠的錐在她身上。

  顧晚憤怒得手在發抖,握緊拳頭,瞪著他的大眼發紅:「傅驍霆,我不是你養的狗!」

  「讓你聽話很難,讓你信我更難。」傅驍霆慢條斯理的幫她戴手鍊。

  卡扣扣上,他修長溫熱的手指滑過她的手背,牽住她冰涼的手指,合在兩掌間。

  他又道:「晚晚,三年前,我選擇讓你做自己,是因為我的私心,現在我後悔了,還是因為我的私心,我不是什麼好人,也許哪天我會抹殺你的一切,讓你變成真正的傀儡。」

  「你什麼意思?」顧晚冷冷的看著他,一點都不想跟他親密接觸,抽手又沒抽回來。

  傅驍霆的神色一直在隱沒在暗處:「清除你作為顧晚的記憶,重新開始做我的妻子,我可以給你編一個不錯的故事,就像我們結婚的時候,編給別人聽的那種。」

  每個字眼都是淡然的語氣,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顧晚從來都知道眼前的男人可怕。

  那種失去記憶的痛苦和恐懼,她很排斥:「我才不需要你編的那種噁心的破故事。」

  說他們相逢在芬蘭的醫院,她不小心把畫畫的顏料潑在他身上而相識,後來因一株歐石楠定情……

  現在想想,虛偽得要命。

  顧晚咬牙:「我的記憶是我的人生,你沒資格拿走。」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傅驍霆清冷的目光鎖著她。

  忽然一陣寒風拂過,他提了一下她的圍巾,把她的小臉裹住一大半:「你以為我把花好給了你,爺爺盼著我們離婚,你就可以得償所願,肆意妄為了?」

  這個狗男人總是能戳破她的心思。

  顧晚別過眼,反正他就是不會讓她翻出他的五指山。

  以前拿花好威脅她,現在拿她的人身威脅她。

  「卑鄙。」

  「你知道就好。跟我回去。」傅驍霆放開她的手,要把她從行李箱上抱下來。

  顧晚推他,惱火:「我不要,你說過不會幹涉我查我爸的事,我找何媽有事。」

  傅驍霆還是抱著她往車上走:「去車上等。」

  她被丟到了后座,傅驍霆跟上來,坐在她旁邊。

  車裡有暖氣,顧晚身上在回暖,心裡卻仍舊涼涼的,正在盤算,卻被傅驍霆壓著腦袋倒在他懷裡。

  她扭動身子,沒好氣道:「你又想幹什麼?」

  「你一晚不睡,不累?」傅驍霆不許她亂動。

  她本來有點困還很疲憊,現在被氣得像是吃了興奮劑:「我不累。」

  「我累了。」傅驍霆的手鎖在她胸前:「陪我休息。」

  顧晚沒動了,在微弱的燈光下看他的臉時,才發現他嘴角有血痕,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又閉上了。

  她才不要關心這種事,翻了個白眼,側過臉,眼不見為淨。

  沒過多久,車廂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傅驍霆睜開眼,看著枕在他腿上熟睡的女人,讓她從看守所出來,是不想她挨凍,現在卻要跑到山裡來吃苦頭。

  來的路上,他是真想把她綁起來,丟到傅宅的地下室去。

  可他給她戴定位的手鍊,她氣得發抖,他又心軟了。

  傅驍霆把她取下來的圍巾蓋在她身上,手機突然在震動。

  他看了眼,皺眉,接了電話,溫聲問:「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電話里傳來男孩沮喪的聲音:「我剛才夢到媽咪被壞蛋抓走了,所以這幾天媽咪沒有給我回郵件,爹地,你能去找一下媽咪嗎?我想媽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