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輕輕搖頭，語聲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不是」
「算了，不跟你打啞迷了」
「總之，我將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
「以後你就別再來煩我了」
說完，季言緩緩起身，輕聲道：「跟我來吧」
林北夜聽後，也不再多說什麼，默默地站起身，跟隨在季言身後。
季言的話語裡帶著幾分凝重，斟酌再三後說道：「這件事牽扯比較深」
「我也只敢調查一些表面，更深層次的東西我不敢去碰」
說著話，他指了指自己，語氣中略顯無奈：「我不像你，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有些秘密一旦觸及，我必死無疑」
話音落下，兩人便再次來到檔案室。
季言從口袋中緩緩掏出鑰匙。
隨著「咔嚓」一聲輕響，檔案室的門緩緩開啟。
他側身，望向林北夜：「你也進來吧」
林北夜點了點頭，便進入到檔案室內。
剛一進來，他便看見在略顯陳舊的檔案室一隅。
季言正在一排排高聳的書架間翻找著什麼。
最終，季言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檔案袋上。
季言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輕掠過檔案袋錶面的粗糙質感。
他打開檔案袋，說道：「這份卷宗，就是當年關於那個工廠的案子」
「我看了這個檔案袋的卷宗」
「發現裡面很多關鍵的地方都被人刻意抹去」
季言說完，又將檔案袋歸置回原位。
他轉身，從錯落有致的檔案架上，又抽取出另一份檔案袋。
「今天下午，我幾乎就是在這裡度過」
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查閱了大量的卷宗」
「終於在這份卷宗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他輕輕拉開檔案袋的封口，抽出裡面的文件：「按理講，這些東西本不該給你看的」
「但既然跟你說了這件事，那我就會將我查出的結果都告訴你」
「不過，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給你一個交代，省得追著我問」
聽到這話，林北夜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那我就謝謝季隊長了」
別的不說，季言這人雖然總掛著一副不耐煩的面容。
但在工作能力這塊還是相當的厲害。
怪不得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進入到督察司內。
季言拿出裡面的文件，放到桌上：「這份卷宗是孟慶曾經調查的一個案件」
「這個案件的起因是一份失蹤人員的調查」
「在調查的記錄中，孟慶明確的指出一件事」
「他是這樣寫的：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該名失蹤人員在失蹤前經常出入一座廢棄的工廠」
「所以，我也去了這座工廠進行調查」
「經調查，該座工廠依舊在正常運轉，廠內血腥味很重，正在做屠宰方面的生意」
「我對工廠里的員工也做了一些簡單的詢問」
「員工的回覆十分統一，稱工廠是在做豬肉的加工」
言至此處，季言自檔案袋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他指尖輕捻，語調里添了幾分凝重：「這張照片，就是當時孟慶拍攝的工廠畫面」
林北夜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照片吸引。
他細細端詳，瞳孔在瞬間微縮，連帶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結。
這照片拍攝的不是其他人！
正是他在廢棄工廠里看見的那些轉生鬼！
季言敏銳地捕捉到林北夜神色間微妙的變化，語帶深意：「你應該也發現了這張照片的詭異地方吧」
林北夜不由得一怔，嘀咕道：「詭異地方？」
他眉頭緊鎖，目光再次細細掃過那張照片。
突然，他的眉頭猛得一挑，既是震驚、又是疑惑！
「這…！」林北夜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幾乎是將臉龐貼在了照片上，反覆審視。
季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輕描淡寫地開口：「首先聲明，這張照片沒有任何的加工處理」
他緩緩從林北夜手中抽回那張照片：「沒錯，明明是在黃昏時間」
「可這照片上的員工，都沒有影子」
季言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沉重：「儘管我不願意去相信有這種事情發生」
「但的的確確是發生了」
他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仿佛是在提醒著林北夜：「現在，發現這張照片秘密的只有你跟我」
「所以你應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林北夜輕輕頷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思，緩緩言道：「「季隊長，你說的我心裡都有數」
「可這跟幕後的老闆有什麼關係」他的話語中不難聽出有幾分探尋的意味。
季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稍作沉吟後，說道：「有關係」
「因為這家工廠曾經的老闆，就是秦臨」
聽到這話，林北夜的臉色驟變，雙眸圓睜，滿是不可置信之色：「什麼！？」
季言輕輕點頭：「我找到了當年報導工廠人肉事件的報刊」
「通過這份報刊，我知道了工廠幕後的老闆」
「秦臨，也就是我們秦督察」
「那時的他，並不是督察司的指揮長」
「只是在斬鬼司中任職的一名隊長」
「而那一年，碰巧在天雲城也發生一件大事」
「導致大周境內所有的契約者，全部去到那裡增援」
「其中就包括秦臨」
林北夜眉宇間掠過一抹驚異之色，低聲沉吟：「他也去過天雲城增援！？」
季言點了點頭：「當然，別忘了」
「那一年可是連剛從京海學府畢業的學生都上了」
「他怎麼可能沒去過」
季言說著話，又抽出一份檔案袋。
「知道為什麼只有我有檔案室的鑰匙嗎？」
「因為我的父親就是上一任的督查司指揮長」
「而我的父親，就是死在秦臨的手裡」
季言說著這些話時，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仿佛和在說一件很稀疏平常的案件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他打開剛拿出的檔案袋，有意無意的看向林北夜，問道：「你猜....」
「當年是秦臨去的前線，還是其他人代替他去的前線？」
林北夜無奈說道：「季隊長，你還是說明白點吧」
季言擺出一臉沒意思的神情，說道：「秦臨還有一個弟弟，叫秦天」
「當年就是他弟弟，代替他去的天雲城增援」
說著話，季言從檔案袋中抽出一張照片，說道：「這就是他的弟弟，秦天」
林北夜接過照片。
當看見照片上的人時，他不由的失笑一聲。
這人...不就是他在工廠里看見的中年男子嗎？